第144章 動了胎氣
眾人沉默下來,關於晏扶卿與王妃的事,他們聽得多了,不過從本人口中聽見還是頭一回。
看這位臉上縱容的笑容,怕是被打得心甘情願。
看來,傳言和離之事又是人家夫妻倆的情趣。
原本打算把自家姑娘送去晏王府的朝臣又默默歇了心思。
不過短短時間裏,群臣們的心思已經轉了千百回。
許幼寧還不知自己那幾下子擋了多少無形的情敵,她被晏扶卿氣得睡了一天。
醒來的時候外頭又淅淅瀝瀝的下了雨,許是好多不好的事兒都是下雨時發生,許幼寧如今一看著下雨,就覺得胸口悶悶的。
沈玉也沒事兒,便過來陪著她推牌九,兩個人帶上春梢和樂兒。
樂兒沒玩過這個,剛開始牌還沒認全,運氣卻是逆天的好,一連贏了幾把,她才找到些規律。
玩了兩個時辰,許幼寧就覺得腰痠。
“不來了,我趟會兒。”許幼寧揉著腰,在軟榻上趟了下來,沈玉喊了自個兒的貼身丫頭補上許幼寧的位置。
許幼寧就著雨聲迷迷糊糊的睡著。
“爹爹——”
她猛然睜開眼,樂兒忙擔憂的詢問道:“郡主可是做噩夢了?夢都是反的,快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許幼寧喉嚨確實幹得緊,她猛喝了幾口,嗓子才舒服了許多,她看了眼外頭,雨已經小了許多。
“爹爹的信是不是這兩日就該到了?”
許國先自從去北境之後都是按時寄家書回來的,上一封是大捷的訊息,不出意外的話,最多不過十來天就該回來了。
“算算日子,是該到了。”樂兒笑道。
許幼寧點點頭,讓侍女去問問許國先的家書到了沒。
她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安,得看到家書才能放心。
“郡主,您去看看公主吧!”門外忽然傳來侍女的聲音,許幼寧心裏一沉,顧不得梳頭,便直接過去了。
許幼寧過去時,昭陽公主正從屋子裏衝出來,嘴裏喊著許國先的名字,雨天地滑,她一下就跌倒在地,侍女忙攙扶著她起來。
昭陽公主失魂落魄的任由侍女扶著她回屋,許幼寧讓侍女給她重新換了身衣裳,坐在她身旁,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母親?母親,您別嚇我……”
沈玉和兩個兄長都聞聲過來了,圍著昭陽公主喊她,她才猛地瞪大了眸子,像魂魄歸體似的。
“囡囡……”
她抓住許幼寧的胳膊,瞳孔裡盡是害怕,“我看見、看見你爹爹渾身都是血……”
昭陽公主向來大大咧咧,即便是宮裏的事,她也總能臨危不亂,許幼寧還是第一次瞧見她如此無助害怕的模樣。
許幼寧忙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母親,不怕,那都是夢,夢都是反的,都是反的。”
也不知是安慰昭陽公主還是安慰自己。
她安撫了好一會兒,又喂昭陽公主喝了安神湯,昭陽公主這才又睡了下去。
“春梢,備車。”許幼寧吩咐道。
春梢點了點頭,看了眼許幼寧的神色,便猜到她要去哪兒。
許幼寧換了身衣裙,長髮隨意挽了個髮髻就出門了,晏王府的小廝瞧見她忙跟過來行禮。
“晏扶卿呢?”她詢問道。
“回王妃,王爺還在宮裏沒回來。”小廝恭敬的回道。
“讓他回來之後去鬆墨軒,我在那兒等他。”許幼寧留下一句話便回了院子。
晏王府的主院是按照汝南王府的鬆墨軒佈置的,晏扶卿當初讓她取名的時候,許幼寧就隨口道就叫鬆墨軒吧!
但她在這兒真正住的日子卻並不多。
晏扶卿沒回來,她就靠在軟榻上等他,撐著下顎,睏意就上來了。
“郡主……”
許幼寧睜開眼,揉了揉眼睛,“晏扶卿回來了?”
樂兒猶豫了會兒,道:“不是,是廚房備了晚膳,郡主可要先用些?”
許幼寧摸了摸肚子,確實餓了,便揮手讓人把膳食端上來,看到膳食,她愣了愣,看向春梢,“這菜是你去點的?”
後者搖頭,“這些都是郡主喜歡的,奴婢方纔也覺得奇怪去問了,廚娘說是王爺讓人每日都備著這些新鮮的菜餚,萬一郡主哪日回來就做給郡主吃。”
許幼寧垂下眼眸,晏扶卿在這些地方的向來心細,但今日,她可不會心軟。
她吃了幾口,便放了筷子,“你去瞧瞧,晏扶卿怎麼還沒回來?”
許幼寧的話音剛落,門口就出現了晏扶卿的身影,他看了眼許幼寧的小碗,皺了皺眉頭。
“可是不合胃口?我讓他們重做。”
“不必了。”許幼寧喚住他,揮手讓春梢和其他侍女都出去。
目光才抬頭看他,“我問你,我爹爹怎麼樣了?”
晏扶卿擰了擰眉,“你又聽到什麼風聲了?那些都是外面的流言,你莫要擔心。”
“所以我現在在問你。”許幼寧定定看著他,一字一頓,“我爹爹他是不是出事兒了?”
晏扶卿抿著唇,安靜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阿寧,你聽我說……”
“你回答我!”許幼寧重重打斷他的話,眼眸裡已經開始泛紅。
晏扶卿不忍告訴她,更不想瞞著她,他拉過許幼寧,輕輕擁著他,“是被敵軍偷襲,他為掩護將士撤離,自己與敵軍廝殺。”
“那如今呢?”許幼寧追問道,“他……受傷了?不嚴重對吧?”
晏扶卿安撫的揉了揉她後背,“生死不明……將士們已經去找了,定然會沒事的。”
許幼寧一把推開晏扶卿,“都怪你!”
“阿寧……”
“你別過來!”許幼寧搖搖頭,眼底滿是淚水,“他是我爹爹!晏扶卿!我知曉你要做什麼,我從未阻攔你,可你為什麼要把我爹爹牽扯進來?”
面對許幼寧的指責,晏扶卿沉默了半晌,只吐出一句,“阿寧,對不起……”
許幼寧不想聽他這句對不起,她只想要爹孃平安無事的回來,她重活一世就是爲了許家,爲了爹爹孃親,爲了這些至親啊!
可是許幼寧,你都做了些什麼?
小腹忽然傳來一陣下墜的疼,許幼寧臉色一白,一手撐在桌子上,鮮血順著她的裙角滴落下來。
“阿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