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栽贓陷害
兩人不歡而散,老六卻琢磨著怎麼能讓這小丫頭從集市消失,否則以後,他這生意還怎麼做?
回家的時候,老六想到了一個好主意,黃昏裡,夏日炎熱的像是一把火,將老六的心都燒到滾燙,他恨不能現在就看到歲心倒黴。
小院裏,薛侑正在練拳,自從受傷後他很少再練這些。
再加上歲心做糕點比較忙,他常在左右幫忙,也就把習武的事情放下了,這幾日,歲心要練習體力,他得重新練練。
“阿有,我回來了!”
人還未到,這清越溫婉的聲音穿過薄薄的黃昏,撞擊在薛侑的心上,那一瞬間,他真有一種想讓時間停止不動,他能細細體會這種無形撞擊的感覺。
薛侑收了拳,回過頭,歲心已經進門了,她把獨輪車放到院牆邊上,立刻從托盤裡拿出幾塊桃酥,手捧著走到薛侑面前:“你嚐嚐,今天我新做的糕點!”
薛侑正要接,歲心看他手髒,直接送到嘴裏。
這種舉止,在外人看來親暱無比,可是歲心完全沉浸在喜悅當中,絲毫沒有覺得不妥,反而眼神明亮,期待著薛侑的評價。
“嗯,不錯!”
“就這樣?”
“味道超級好,我在薛家都沒有吃過這麼好的糕點,想必是御廚指點的吧,肯定是皇親國戚才能吃得著的美味,我今天有口福了。”
歲心聽這誇得夠多,揚了揚下巴,十分開心地說:“那是當然,這叫桃酥,酥脆香甜,跟以前的糯米糕完全兩種口味,那些顧客都很喜歡,搶著買呢。”
“那你還給我吃?”
“給你留幾塊怎麼了,我那麼辛苦賺錢,不就是爲了讓家人過得開心嗎?”歲心並沒有看到薛侑眸中的深意,想著阿婆還沒吃,慌忙拿了幾塊往阿婆房間去了。
有些字眼,在別人聽起來很普通,可是有這樣心結的人聽了卻是份外動人。
薛侑常年漂泊在外,家人對他來說已經成了不可奢望的遙遠,聽歲心如此說,他眼眶一熱竟然有一種感慨。
“不錯,味道很好,以後要跟著師傅好好學呢!”
“當然了阿婆,這次拜師可不容易呢,我當然要好好學!”
“在集市也要低調一些,人就是喜歡氣人有笑人無,你這生意一火,保不準又有些人眼熱,給你找麻煩。”
“知道啦阿婆,別一回來就教訓我……我躺在你懷裏休息一會好不好?”
歲心撒著嬌,聲音從窗子裡傳出來,薛侑聽著,儼然一幅家人和睦溫暖的圖景,他長長嘆息了一聲,把托盤收回到廚房。
清晨,知了的叫聲喚醒了新一天的明媚,歲心擺好糕點,想到昨天老六恬不知恥的談話,猶豫著要不要讓阿有陪著去。
“怎麼了?”
“沒怎麼!”
“這是有多捨不得我,這麼晚了還不肯走?”
歲心臉紅了,不由想著阿有在薛家是不是也經常說這些俏皮話,心裏一慌亂,連剛纔的事情都忘記了,匆匆出門。
走到半道,歲心又懶得回去再跟阿有說,以免讓他擔憂。
薛侑目送歲心離開,看著她恍恍惚惚又被他幾句話逗到臉紅的樣子,有些回味,忽而嘴角微微一勾,笑出了聲。
歲心剛剛來到集市,放下車子,準備把糕點擺放整齊,她總不願意手忙腳亂,讓顧客看著都難受。
正埋頭做事,突然就感覺四周的氣氛不對,也可能是歲心有些敏感,她抬起頭左右望望,大家都在低頭整理攤位,沒有誰在意她的到來。
這時,陸續有幾位顧客過來,歲心剛剛要招呼,就見那兩位顧客像是見了瘟神似的,突然轉向離開。
歲心納悶,這些人是怎麼了?
她回頭看旁邊的小販,卻見他擺攤的時候故意跟自己保持了一些距離,我又不是狼,這是怕我咬人?
歲心越發困惑,這時聽到旁邊有人議論:“都吃死人了,還敢來賣糕點,也不怕官府的人來抓!”
“估計還不知道呢!”
“要我說,這會還是趕緊跑吧,說不定一會官會的人就來了。”
歲心聽這話音不對,抓著其中一個就問:“誰死了?怎麼死的?”
被抓的人嚇了一跳,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歲心,“昨天你賣的桃酥吃死人了,現在那家人已經告到了官府……今天沒人敢來買你的糕點,歲心,你快回去想想辦法吧,要不然要有牢獄之災了。”
桃酥吃死人了?
不可能,歲心第一個念頭猛得蹦出來,渾身突然汗毛倒豎,是有人害她。
歲心下意識地往老六的方向望去,正好撞見老六的眸光陰惻惻地看著這邊,歲心凝視著老六,直到他心虛不已,轉頭招呼自己的顧客。
歲心有些氣憤,但已經不像從前那麼無助,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她沒什麼好怕的。
剛要收拾東西,兩個跨刀的衙役大步流星往這邊來,看到歲心,直接問話,“你就是程歲心?”
“是!”
“跟我們走一趟!”
衙役說著就要帶走歲心,歲心往後退了一步,很平靜地說,“要讓我走,也得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我一沒犯法,二沒殺人,為什麼要抓我?”
衙役沒見過這麼有膽量的女子,冷笑道,“你做的糕點吃死人了,人家家人都告到縣衙了,這理由夠不夠?”
“如果他是自己死的呢?”
“你這叫什麼話,前腳好好的,吃了你糕點後腳就嚥氣了,這叫自己死的?”
衙役沒功夫磨牙,索性一前一後把歲心押走了。
臨走,歲心拜託認識地人回去通知一下阿有,讓阿有和阿婆別擔心,她自己會想辦法,認識歲心的人到挺幫忙,立刻答應跑一趟。
此時,歲心並不知道薛侑就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只因爲他身份原因,不能出面幫忙。看著歲心被押走,心急如焚卻什麼都不能做。
薛侑想不到能找誰出面,御廚告老還鄉,在這邊恐怕也沒有什麼說得上話的人,他只能混跡在人群裡跟著前去看看事情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