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劉子鑑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骨關節和桌子敲擊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他深深看著我:“你確定了嗎？要一個人去小鬼域？”

    不知怎麼的，看著劉子鑑的眼神，我內心有點發慌，使我頓了頓，纔開口:“怎麼了？”

    劉子鑑嘆了一口氣:“我是覺得，如果我陪著你的話，可能情況會好很多。”

    我皺了皺眉頭，昨晚劉子鑑查了一宿，之前還沒問題，怎麼現在就這麼嚴肅，於是我問道:“劉前輩，您是已經查到了什麼嗎？”

    不等劉子鑑開口，白三兒便說道:“老弟，老常那邊交給我和老么你可以放心，小鬼域那邊的情況，可能確實不太妙，我也不建議你一個人去。”

    一邊的殷老么同樣點了點頭:“不錯，昨晚劉道友和我們查到，從昨天開始雷暴一直在東北那邊持續。你也知道，東北那邊是我們的大本營，而小鬼域，我們所知太少了。”

    我把目光移到劉子鑑身上，試圖聽劉子鑑繼續分析。

    “說的不錯，”劉子鑑點了點頭，然後向我解釋：“我要再給你介紹一下鬼域的情況。你先有個全面的認知。”

    我見劉子鑑神情嚴肅，也不插嘴，靜靜聽他述說。

    原來，鬼域的存在，一直都是公開的，所有玄門中人都知道鬼域這回事，甚至很多人所謂的養小鬼，這個小鬼的來源也是鬼域。

    可以說，世上的孤魂野鬼，他們的大本營都在鬼域。

    從古至今，無論是各門各派歷練也好，或者是要進入地府走陰辦事也罷，鬼域都是必經之地。

    甚至，在鬼域當中，還有著人市的存在。

    這個人市，指的就是人為的在鬼域建造的集市。

    “在那邊建集市做什麼？”聽劉子鑑講完，我提出了疑問。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劉子鑑說道：“這人市，自然就是給玄門弟子提供方便的所在，比方可以在人市買賣小鬼，法寶，符咒等。因為這些在普通人的世界裏太過於匪夷所思，所以玄門弟子就把目光瞄準了鬼域。”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然後繼續問道：“那人市是誰修建的？”

    我發現劉子鑑手上那杆煙槍就沒離過身，此時他又不停的吧嗒吧嗒的抽著，彷彿只有抽著煙才能說話。

    隨著菸圈從他嘴裏離開，他的聲音也緩緩傳來：“自然是各大門派，比如你所熟知的武當、華山、全真。這些門派爲了自己的弟子能夠有一個好的歷練環境，都在鬼域那邊發展了自己的小勢力。當然，除此之外，也有一些散修的存在。”

    “散修的話，那些門派允許他們在鬼域發展自己的實力？”

    劉子鑑失笑：“人家是名門大派，而且建造人市也是爲了給在鬼域歷練的弟子一個提供後勤保障，又不是黑社會。鬼域是自然存在的，又不是他們修建的，他們憑什麼自己佔據獨吞了？”

    我點了點頭，這倒是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我原本還以為這些名門大派會把鬼域裡面的資源牢牢握在自己的手中。

    “不是說鬼域嗎？怎麼還有人市的存在？”我有些疑惑。

    “很正常，”劉子鑑解釋：“鬼域是人間和地府的交界，那麼在鬼域和人間同樣是有交界處的，人市就建造在這個交界處。”

    “那問題出在哪裏呢？”

    劉子鑑和我說了這麼一大堆，但是都沒有解答我最關心的問題。

    他們一直說鬼域危險，但是現在告訴我，又有各大門派，又有人市，我有點不明白這個危險出在哪裏。

    “唉，”劉子鑑嘆了一口氣：“昨天和你說了，鬼域那邊，自從五十年前鬼帝消失，就亂了套。人市也好、活人也罷，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煙消雲散的。”

    我坐在原地，靜靜聽劉子鑑講述那段歷史。

    “一開始的時候，鬼域那邊，人和鬼和平共處，相安無事。雖然玄門中人會去鬼域那邊抓取小鬼，也會在那邊歷練。但是同樣的，鬼域的鬼也會收取人體，佔據人身。人間無法徹底消滅鬼域，鬼域也不能徹底入侵人界。兩邊是一個平衡的狀態。”

    一旁的殷老么點了點頭：“不錯，在那個時候，我們野仙也經常前往鬼域鍛鍊。雖然有危險，但是總體來說還是很平和的。在人市我們也會結交不少志同道合的道友。”

    “總之，”劉子鑑開始總結：“鬼域在玄門弟子心中，非常出名。無論哪門哪派，鍛鍊自己不去鬼域，那都是紙上談兵。”

    我點了點頭，但總覺得這段話裡有什麼問題，可是我就是沒發現問題出在哪裏。

    終於，劉子鑑開口：“可是，阿損，你從小跟你爺爺修行，你就連鬼域的名字都沒聽說過，你不覺得奇怪嗎？”

    對啊，這就是問題所在！

    鬼域如果這麼出名，爺爺怎麼從來沒有提到過？即使我身為陰差，我同樣聞所未聞，要不是劉子鑑他們此時告訴我，我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知道這個東西。

    “那是因為，這在老一輩眼裏，已經成爲了禁忌的存在。”

    我不插話，靜靜聽劉子鑑述說。

    “我今年也只有五十來歲，鬼域出事的時候，我也是不懂事的年紀，我的師父也沒和我說太多，也是你現在遇到了情況之後，我查閱資料，以及二位仙人補充，我才清楚了一些。”

    “您老還有師父？”我大吃一驚，脫口而出。這話一說出口，我就覺得自己有點象個傻子。

    “咋的？我能掐會算是從孃胎裏帶的啊？”劉子鑑瞪大了眼睛。

    我訕訕的笑了笑，也不說話，繼續聽劉子鑑介紹情況。

    劉子鑑瞪了我一眼，然後才繼續說道：“昨天和你說了，鬼域分為大鬼域和小鬼域，大鬼域就坐落在現實的洛陽位置，而八個小鬼域，則是在全國各地，圍繞著大鬼域。”

    我點了點頭，我明白這也正常，畢竟洛陽十三朝古都，盤踞在龍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