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點了點頭：“就這個？這不是我昨天就知道的資訊嗎？沒事兒，你們不用擔心我，我該救阿妙還是要救阿妙的。戰亂這東西，能躲就躲，躲不過就算了，我也認命。”

    我鬆了一口氣，聽他們講了這麼多，結果就還是戰亂。人家鬼打仗，管我人什麼事，我笑了笑，便起身準備收拾東西了。

    “你先別急，”看我準備起身，劉子鑑吐了一口菸圈然後說道：“如果真的這麼簡單，你以為我們為什麼還大廢口舌。”

    我看見劉子鑑的表情有些不愉快，我明白可能他們還沒說完。

    但想來也是，如果過了一晚上，他們只是把前因後果補充完整，那對事實整體也沒什麼幫助，他們也沒畢業說這麼多。

    我閉嘴傾聽，我也想知道，他們鋪墊了這麼多，是想說什麼。

    “鬼域那邊，因為戰亂，所以活人不再出現。畢竟打仗這個東西，都是先一致對外，把外面的殺光了再內鬥的。”

    “所以，現在的鬼域，沒有人了？”

    “不錯，”劉子鑑點了點頭：“現在的鬼域，一旦有活人出現，都會被清剿乾淨。這也是我們昨天一邊卜算，一邊打聽的訊息。”

    “那人市……”

    “鬼域入侵人間的戰爭一開始，人市就已經被清剿了不少，”劉子鑑說道：“但那時候，那些大派還沒想過撤退，一邊堅守一邊重建。戰爭結束之後，人市也重建好了。”

    “那怎麼沒人了？”不是都已經重建好了嗎？怎麼人市都有，反而沒人了。

    “因為被殺光了。”劉子鑑沉默半晌，這纔開口。

    “當時，人市建好之後，鬼域發動總攻，留在人市的人，有一個殺一個。這些鬼魂不懼魂飛魄散。後來的人再想佔據人市，就要接受十倍強於自己的兵力反撲。久而久之，以這些大派乾脆就回山了，人市就此擱置。”

    “那散修呢？散修不也在人市有勢力和建築嗎？”

    “大派的人回山門之後，確實有不少散修還覬覦人市和鬼域，但是全被殺光了。別說出現在鬼域內部，就算是出現在鬼域附近，那些鬼都要過來殺乾淨。久而久之，鬼域附近半個活人都沒有了。”

    “所以，你們不放心我前去是嗎？”

    “不錯，”殷老么突然插嘴，點了點頭：“距離聽說上一次還有活人出現在鬼域並且出來，已經有十多年了。”

    “那人如今怎麼樣了？”我突然好奇，照這麼說的話，鬼域也並非完全的生人勿近，還是有人活著出來的嘛。

    殷老么嘆了一口氣：“那人是和他同門師兄弟一起去的，除了他瘋了，其他人全死了。”

    “不僅如此，”劉子鑑突然直勾勾的看著我：“我們不讓你去，最大的原因，還不是這個。”

    我嚥了嚥唾沫，這種絕境，竟然還有別的危險存在，那得是什麼層次。

    “我昨晚算了一宿，算到你起床還在算，”劉子鑑緩緩地說：“最後算出來的結果是，鬼帝還沒有死。”

    “什麼？”我驚叫了起來。

    殷老么和白三兒明顯已經知道了，表情還是有些淡定。

    但也僅僅是有些，我看見他們的表情，同樣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劉子鑑解釋道：“不僅我一個人在算，後半夜，二位仙人和我一起開始算，最後的結果都是，鬼帝還活著。”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他死了他的嫡系纔開始報仇，鬼域纔開始內亂了嗎？”

    “這我們就不清楚了，根據現有的情況和資料來看，的確如此。”劉子鑑搖了搖頭：“我昨晚推演鬼域情況的時候，算到那邊有一道帝皇氣息。再算就沒有了。我靈光一閃，開始不再算鬼域，而是推算詳細的鬼帝。”

    我屏住了呼吸。

    劉子鑑吐了一口濁氣：“算出來的結果就是，鬼帝還存活。只是氣息薄弱，似乎有什麼為他遮掩了天機。”

    “不錯，”殷老么深深嘆了一口氣：“昨晚劉道友發現此事之後，便來找我們。我們自然不相信，直到我們和他一起推演，這才發現，鬼帝可能真的還活著。”

    “那，鬼帝現在在哪兒？”我感覺有些頭暈目眩。我只是想救阿妙出來，怎麼莫名其妙現在又牽扯出來一個鬼域。

    “算不清楚，只是到，他在小鬼域。”

    劉子鑑說道：“鬼帝隱藏自己的行蹤，在各個小鬼域之間遊蕩，我們也說不清楚，他是不是什麼時候就會去蜀都鬼域。”

    “如果，我和他同時出現在蜀都鬼域……”我不敢說下去了。

    但是劉子鑑卻幫我補充完整：“如果你和他同時出現，以鬼王的實力，要想發現你，那就是易如反掌。”

    “也就是說，到時候我就是俎上魚肉。”

    劉子鑑點了點頭：“反正你肯定是活不了的。如果不是偶然間算到了這個，我也沒想過就讓你放棄一個人。”

    我突然感覺到有些絕望。

    白三兒坐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弟，你心情老哥也理解。當年鬼域血禍的事，我在閉關。出關後也聽到了不少，我也知道那裏面有多危險。但是眼下，那邊的事兒，真的不是你一個人就能對付的。”

    我抬起頭，也不知道用什麼表情面對白三兒。

    白三兒卻繼續說道：“老弟，別說你了，我估計我們幾個遇到那鬼帝，都要一起歇菜。救大侄女兒這事兒，我是想的，咱們最好還是從長計議，你說呢。”

    “老哥，劉前輩，殷前輩，”我感覺我聲音都開始有些顫抖：“我也知道你們的好意，但是阿妙這次受了太多的苦，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就待在哪個鬼地方啊。”

    劉子鑑吧嗒吧嗒抽著旱菸，場面一度陷入了沉默。

    我也無聲的啜泣。

    照劉子鑑的說法，我這趟如果去鬼域，基本是必死的局面。但是我們也清楚的明白，如果我不去的話，阿妙的人魂也一定會消散。

    我到底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