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總管又屏退左右，等周圍沒人之後，他才低著頭，彎著腰對連景說：“陛下，若是娘娘明日問起奴今夜的事情，奴當如何回答？”

    也不怪他這麼問，畢竟是個人都會好奇。

    “她不會問你什麼。”連景說道。

    他一撩衣襬，坐在臺階上，平日裏高大偉岸的帝王如今卻是這落寞的樣子。

    高總管大著膽子坐下，只是低於連景一個臺階。

    他想讓陛下放下過往，他不是先帝，陛下也不是珍妃，可這個話怎麼也不該是他能說的。

    想了許久，高總管也是沒有開口。

    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認清自己的位置，有些話說出去是要被砍頭的。

    朦朧的月色好似給連景身上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漸漸地，身上更是起了一層霧氣。

    轉眼這已經到了上早朝的時間，連景起身對打瞌睡的高總管說：“今日罷朝，你且去休息吧。”

    說完，他轉身進了攬春宮。

    午後高總管急匆匆進了攬春宮。

    “陛下，前丞相傳來話了。”高總管疾步走到連景身邊說道。

    “嗯？抓到人了嗎？”連景從案桌前抬起頭，俊美的臉上有些倦怠。

    “沒抓到，而且，前丞相已經自殺於宮門前。”高總管聲音沉重的說。

    連景冷笑一聲，道：“他倒是疼愛他那個兒子，竟爲了他不顧丞相府滿門。”

    “那就按照律法……”剛剛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坐在窗前看書的少女，心思沉了沉，又道：“從輕處理吧。男子十八歲，女子十六歲以上處死，其餘人流放吧。”

    留他們一條命這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高總管都有些意外連景的做法。

    他還以為陛下會直接殺人的。

    剛剛陛下停頓了一下，是想到娘娘了嗎？

    “是，奴這就去處理。”

    等高總管離開之後，連景才起身走到顏言身邊，他將顏言抱在懷裏，自己坐在了她剛纔的位置。

    “剛剛高明前來傳話說，前丞相死了，自殺於宮門口。”

    顏言翻看著手裏的話本子，不鹹不淡的說：“意料之中的事情。”

    “陛下可以想想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連景不假思索的說：“他會去邊關找你父親。”

    顏言應了一聲，又道：“還有呢？如果他沒說動臣妾的父親呢？”

    “那他應該會去借兵。”他盤算了一下，又道：“應該是清琉國。清琉國一直對我國虎視眈眈，他們的王對送上門的工具是沒有不用的。”

    顏言回憶了一下這個清琉國的資料，可惜原著中對這個清琉國的描寫也只是一筆帶過，只存在於百姓的交談中。

    距離京城有幾百裡之遙的農家中，一臉陰翳的程恆坐在破舊的凳子上，他看著桌子上的書信，眼睛赤紅。

    “公子，冷靜啊。”屬下生怕程恆氣不過直接衝進京城。

    如果是那樣，那丞相大人的犧牲可就全白費了。

    他們也是剛剛收到丞相大人自殺的訊息，當然也包括丞相府九族的結局。

    現在丞相府的希望就只剩下了公子，公子若是不能給丞相府報仇，那就真的沒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