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冬日的寒氣悄然褪去，顏言坐在窗前，身上披了件薄的披風，手上拿著一封信。

    這信，她覺得讀過九年義務教育的她都有點看不懂。

    “在看什麼？”身後傳來連景的聲音。

    顏言笑道：“錚錚送來的信件。”

    “錚錚？”連景對這個名字完全沒有印象。

    顏言也不指望他記著，便道：“就昨天那個小孩。”

    “信上說了什麼？”連景也是隨口一問，實際上他並不關心這件事。

    顏言搖搖頭，把信紙遞給連景，連景接過來一看，頓時瞭然。

    顏言要是能看出點東西，那就真奇了怪了。

    信紙上就畫了三個人，一個凶神惡煞，大抵就是嘴巴是彎折的形狀，一個女人模樣，頭上花了幾根頭髮，勉強區別男女，最後一個什麼都沒有，應該就是他自己。

    饒是學過帝王之術的連景都很難從畫中辨別小孩要表達的內容，無奈，他把信紙還給顏言，說道：“想知道什麼就讓暗衛說。”

    說著又覺得奇怪，“七八歲的小孩還沒啓蒙嗎？”

    他性子涼薄，並不關心在乎的人以外的事情，即便是自己的子民，他也很難產生共情。

    說起來連景的確不適合做一個帝王。

    顏言握著他的手，起身說道：“是啊，很難想象七八歲的小孩還未啓蒙，所以陛下要努力了。”

    連景：？？

    他們沒啓蒙跟朕有什麼關係？

    許是看出連景的疑惑，顏言說道：“陛下想過嗎？若是百姓富足，安居樂業，又怎麼會不給小孩啓蒙。”

    “畢竟這是個‘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時代。”

    這話連景聽著有些奇怪，為什麼她會說“這個時代”？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連景覺得這個猜想非常的荒謬。

    其實自古以來很多百姓都認為讀書纔是改變命運的唯一出路，要是可以，誰不願意讓自己孩子多認識幾個字？

    可是在生存面前，什麼都變得沒那麼重要了。

    “我會和陛下一起改變我朝的現狀，讓百姓能衣食無憂，讓我朝能安居樂業。”她定定的看著連景，即便連景共情能力差也不願意讓顏言失望。

    他沉聲說道：“好，朕盡力。”

    連景上了早朝回到攬春宮，高明已經傳來早膳。

    這攬春宮頗有點像第二個保和殿的味道。

    自從陛下之前被貴妃留在攬春宮之後，這陛下就預設下朝直接來攬春宮，一點沒主動提起回保和殿的意思。

    高明也樂得自在，最讓他高興的還是陛下已經好幾日沒有暴躁的想殺人，這是個好現象。

    然而這個好心情只持續到晚膳之前，因為在用晚膳的時候，貴妃娘娘頭回發了火。

    “高總管！”

    聽見顏言這不對的語氣，他連忙彎著腰過來，有些害怕的問：“貴妃娘娘奴在！”

    “這開水白菜怎麼回事？”顏言指著色澤漂亮的開水白菜，就是這道菜剛剛連景想用，結果被顏言沉著臉打掉了筷子。

    這本來是很忌諱的事情，但陛下一點沒有生氣的意思，眾位宮人也只敢心裏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