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淵：“……”

    長淵閉上眼。

    又在耍小花招！

    他不會上當，絕不會上當！

    …

    翌日，西方魔王到來。

    “主人！”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書房裏花漪翻書的手一頓。

    下一秒書房門從外面開啟，一名紫衣女子衝進來。

    看到書桌後面的長淵，瞬間紅了眼眶。

    “主人！”女子哽咽不成聲，“你、你終於回來了！”

    女子名為紅昭。

    是四萬多年前，長淵隨手救下的一隻兔妖。

    “紅昭！”長淵驚喜。

    紅昭疾步衝向長淵：“是我，我得知您回來，立刻馬不停蹄趕來見您。”

    眼圈泛紅：“我好想您。”

    旁若無人敘舊情。

    花漪被冷落。

    花漪勾唇。

    不錯。

    很好。

    “西方魔王竟會是你，”長淵驚訝過後讚歎，“看來吾不在的這些日子裏，你變強了很多。”

    紅昭被表揚，開心不已。

    “主人。”她道，“我再也不要離開您了。”

    長淵莫名感到一股寒意。

    忽然，眼角餘光瞥見花漪，長淵心口一窒。

    然後袖子的手無意識攥成拳頭。

    不慌。

    一點都不慌。

    “你現在已經大了，”長淵正了臉色，對紅昭道，“還成爲了一方魔王，可以自己獨當一面——”

    紅昭搖頭：“不！”

    她去抓長淵手。

    長淵：！

    長淵躲閃。

    紅昭抓住長淵袖子：“主人，從今以後，我哪兒也不去，只留在你身邊——”

    “咳！”長淵重重咳嗽一聲。

    “介紹一下，”他朝紅昭道，“這是花漪。”

    轉臉看向花漪，對上花漪似笑非笑的眸。

    長淵袖子裡的手微微顫抖。

    “她是紅昭，”長淵行得正坐得端，很鎮定，“吾之前救過她。”

    花漪微微一笑：“救命之恩啊。”

    咕咚。

    長淵吞一口口水。

    他慌了麼。

    沒有。

    開玩笑，他可是魔皇大人。

    泰山臨於前而面不改色，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個小小的人類慌？

    可——

    花漪不理他了。

    長淵先是震驚，然後暴怒。

    都已經到了他的地盤，還是給他甩臉色？！

    慣得她！

    “本尊就是太寵你了，”長淵指著床上的花漪道，“你才恃寵而驕，無法無天。”

    擼袖子：“本尊今日不教訓你一頓，你都不知道——”

    花漪：“閉嘴。”

    長淵消聲。

    “今晚不想抱著你睡，”花漪淺淺笑著，“所以你睡地上。”

    長淵驚怒：“人類！你竟然要本尊睡地上——”

    花漪下指令：“自己去找一套被褥鋪到地上，然後躺上去睡覺。”

    長淵：！！！

    他拒絕！

    他堅定拒絕！

    可五分鐘後，長淵躺在打的地鋪上。

    恍恍惚惚，生無可戀。

    他想問花漪為什麼生氣。

    可花漪要他閉嘴，他根本發不出聲音。

    很氣。

    真的很氣。

    等解了血契，他一定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要花漪也睡地鋪。

    花漪那麼怕冷，一個人睡地鋪，絕對被凍得瑟瑟發抖，一晚上都睡不著。

    長淵心裏冷笑，他是絕不會因為可憐花漪，跟花漪一起睡地鋪的。

    翌日上午，紅昭向長淵彙報這三萬年來魔域的各勢力演化，卻見長淵時不時走神。

    “主人？”

    長淵被拽回現實。

    紅昭問：“主人遇到什麼難事了嗎？”

    長淵沉默。

    怎麼說呢，總不能告訴紅昭，昨天晚上花漪不讓他上床睡。

    有損他魔皇的顏面。

    他靜默幾秒，謹慎地組織措辭：“花漪不知道為何……跟吾在鬧脾氣。”

    紅昭一愣。

    “本尊明明沒有做錯事，”長淵皺眉，“可她卻好像生本尊的氣。”

    紅昭睜大眼睛。

    盯著長淵看兩秒，緩緩道：“她跟您鬧脾氣，可您沒有懲罰她。”

    長淵不語。

    他倒是想懲罰。

    可根本懲罰不了。

    就算懲罰，也不能往重了懲罰。

    花漪那麼脆弱，萬一懲罰重了，肯定受不住。

    長淵思忖，等到時候要花漪打地鋪，得多給花漪一床被子，不然肯定著涼，說不定還會發燒。

    “主人，”紅昭試探著問，“您喜歡……花漪？”

    長淵心臟重重跳一下，拔高嗓音反駁：“怎麼可能？！她一個小小的人類，本尊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

    頓了頓，加重聲音重複：“吾絕不可能喜歡上她！”

    不知是說給紅昭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紅昭深深注視長淵，片刻後笑道：“我不該再喚您主人。”

    長淵抬眼。

    紅昭笑一聲：“是我沒有看出您跟花漪……我不該再喚您主人，應像其他人那般，喚您為魔皇大人。”

    說完起身：“我去向花漪說清楚——”

    長淵疾聲：“你站住！”

    他莫名口乾舌燥：“你說清楚什麼，我跟花漪一清二白，什麼都沒有。”

    紅昭靜了靜，冷不丁：“花漪跟您晚上睡在一起嗎？”

    長淵：“……沒有！”

    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

    紅昭懂了。

    “魔皇大人。”她給長淵加油打氣，“希望您能努力，讓我們魔域早日有魔後大人。”

    長淵：？

    長淵：！

    “胡說八道！”

    紅昭退下。

    長淵坐了一會兒，霍地起身離開書房，回寢殿。

    寢殿內花漪剛醒，但沒有起床。

    聽到長淵的腳步聲，花漪扭臉看去。

    長淵一臉嚴肅地走來。

    花漪挑眉。

    長淵走到床邊坐下，盯緊被子裡的花漪，忽然開口：“吾看穿你了。”

    花漪：？

    花漪坐起身：“你什麼看穿我——”

    長淵將花漪摁回去。

    “人類，”他手指點一下花漪鼻尖，“承認吧。”

    花漪：？？？

    花漪迷茫：“承認什麼？”

    長淵愉悅地笑一聲：“事到如今，你還在裝，”手指再點一下花漪鼻尖，“吾玉樹臨風、翩翩君子，你一個小小的人類抵擋不住吾的誘惑，在情理之中。”

    花漪震驚地睜大眼睛。

    長淵見狀，認為自己說中了。

    “你可真是大膽，”長淵哼一聲，“未經本尊允許，就喜歡上吾，還因為紅昭拈酸吃醋，跟吾耍小性子——”

    花漪捂住長淵嘴：“誰說我喜歡你了？”

    長淵拽掉花漪手：“鐵證如山，你還想否認？”

    俯身壓下，逼近花漪：“人類，別否認，也別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