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個屁！

    厲寒心裏怒罵。

    同時……感到恐懼，對花漪生出深深的恐懼。

    不對。

    這不對。

    明明之前花漪不是這樣的。

    之前的花漪一臉單純，那雙小鹿般的眼睛裏因為刀疤臉的騷擾盛滿驚惶。

    總眼淚汪汪想要求助他。

    就像是一隻羔羊。

    手無縛雞之力，別說傷害他，就連他一根頭髮都碰不到。

    可現在的花漪，像，不，就是惡魔。

    還是最兇殘的惡魔。

    從羔羊搖身一變成為惡魔，可能嗎。

    “系統，”花漪用異能催生出一株葡萄藤，“我理解你們爲了襯托男主，將女主設定為傻白甜，但能不能不要將女主設定為弱智？”

    系統：？

    系統不服：“我們怎麼就將女主設定為弱智了？”

    葡萄藤結出葡萄，花漪揪下一顆塞進嘴裏。

    唔。

    很甜。

    花漪拿著葡萄去往廚房，對系統道：“在末世裡，一個女的碰到四個男的，不會像遇到了救星一般衝上去，尋求四個男的保護。”

    她嗤笑：“只要那女的不是弱智，就會第一時間躲起來，不要那四個男的發現自己。”

    禮貌詢問系統：“你說，這是為什麼？”

    系統卡殼。

    它聽懂了花漪的意思。

    就算在末世之前的文明社會裏，一個女的遇到了三五成群的男性，也會下意識繞路。

    更別說在末世裡了。

    末世裡，三五成群的男性對一個女人而言，比三五個喪屍還要可怕。

    “所以，”花漪對系統道，“告訴你的上司，不要給女主降智，不然不僅女主，還有男主，包括整個世界，都顯得很蠢。”

    系統張嘴，卻沒說出話。

    因為花漪說的是對的。

    “喏，”花漪揪一顆葡萄送到褚雲嘴巴，“很甜。”

    很親暱。

    褚雲靜了一瞬，張嘴咬住葡萄。

    確實很甜。

    他漫不經心問花漪：“外面那個人得罪過你？”

    花漪微怔，笑道：“你說厲寒？不用管他，他就是我的狗。”

    褚雲握勺子的手一頓。

    把人當作狗，花漪真是……別出心裁。

    褚雲用勺子翻動鍋裡的菜：“那要做他的飯嗎？”

    花漪搖頭：“不用。”

    她無奈：“他剛做我的狗，野性難馴，先餓上兩天。”

    褚雲“嗯”一聲，很冷淡。

    花漪：？

    花漪眯眼打量褚雲。

    褚雲面上沒有什麼表情，辨不出喜怒。

    花漪笑了一笑：“他是我的狗，而你是我的隊友。”

    貼近褚雲：“你比他重要——”

    褚雲手抵住花漪肩膀，守身如玉凜然不可侵犯：“男女有別。”

    花漪：“……”

    褚雲拿過一旁的番茄塞進花漪手裏：“菜一會兒就好，先吃個番茄。”

    花漪：“…………”

    花漪看看手裏的番茄，再看看高貴冷豔的褚雲。

    幽幽道：“男女有別這四個字，我真是好久沒聽到了。”

    褚雲一愣。

    花漪回憶：“上個跟我說男女有別的人，好像是個和尚。”

    褚雲：？

    怎麼一下子扯到和尚了？

    不懂。

    但也不想懂。

    聰明人要懂得少。

    懂得越少越好。

    半小時後，熱騰騰香噴噴的飯菜出鍋。

    辣椒炒肉、番茄雞蛋、嗆茄子，配上玉米粒大白米飯，雖然家常，但在末世裡絕對能稱作豐盛。

    肉香飄進牆角厲寒鼻子裡。

    厲寒瘋狂吞嚥口水。

    起初還能忍，可很快就屈服。

    “……我也要吃。”他對花漪道。

    花漪美滋滋吃下一口肉，眼也不抬：“餓著。”

    厲寒心口猛窒。

    怒不可遏。

    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厲寒強壓下怒火，忍辱負重道：“我是……你的狗，你身為主人，應該給我吃的。”

    花漪抬眼看厲寒。

    粲然笑：“叫一聲。”

    厲寒微怔。

    花漪慢里斯條：“不是我的狗麼，既是我的狗了，那叫一聲給我聽聽。”

    厲寒瞬間漲紅臉。

    眼睛裏噴出怒火：“你欺人太甚！”

    花漪點頭：“對，我就是欺人，哦不，”朝厲寒微笑，“我是欺狗太甚。”

    厲寒一口血衝上喉嚨，兩眼發黑，差點直接厥過去。

    “0了！”系統爆哭，“男主好感值0了！”

    花漪微怔，興奮：“終於0了。”

    系統：？

    系統：！

    你踏馬這麼激動是什麼回事？！

    魔鬼了嗎？！

    不對等等，花漪本來就是魔鬼。

    系統絞盡腦汁，想找出新的詞來罵花漪，可崩潰地發現找不到。

    魔頭，惡魔，魔鬼，這些全都是花漪。

    系統一骨碌躺倒，不管了，愛咋咋。

    “你別怕，”花漪夾一塊肉到褚雲碗裡，“我對厲寒這麼兇是因為他身為狗，卻一點都不乖，根本就不把我這個主人放在心裏。”

    朝褚雲真誠道：“我這人心地善良，不會像兇厲寒那樣兇你，只會對你好。”

    褚雲：“……”

    說實話，並不太信。

    可——

    “我信你。”他彎唇淺笑。

    你在演。

    我也在演。

    我們大家一起演。

    花漪吃飽喝足，然而碗裡還剩下一點米飯。

    有點撐，吃不下去了。

    花漪拿著碗走向厲寒。

    厲寒聽到腳步聲抬起頭，面前出現一個碗。

    碗裡有兩三口米飯。

    殘羹冷炙。

    “吃吧。”花漪將碗放到厲寒腳邊。

    轉身離去。

    後背卻被狠狠砸了一下。

    厲寒閃電般出手，拿起地上的碗狠狠砸向花漪。

    速度之快，連纏繞厲寒脖子的藤蔓都沒反應過來。

    藤蔓頂端的食人花原本合攏花瓣陷入睡眠，察覺到厲寒朝花漪動手，瞬間醒來。

    張開大口吞掉厲寒——

    “停下。”花漪平淡道。

    食人花靜默一瞬，吐出厲寒。

    厲寒面色猙獰，哈哈大笑：“生氣了？想殺了我？殺啊，有種你就殺了我——”

    一根藤蔓自花漪身後拔地而起，利箭般射向厲寒。

    噗嗤！

    擦著心臟洞穿厲寒胸膛。

    厲寒面色陡然煞白。

    他緩緩低頭。

    鮮血滔滔涌出，噴泉一般。

    “我確實會殺了你，”花漪捏起厲寒下巴，她看著厲寒眼裏的痛苦與仇恨，淺淺笑說，“不過我這人有一點小癖好，相比干脆利落殺了你，我更喜歡先折磨凌虐你，等玩夠了，再要你這條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