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厭摟住花漪腰進暗道：“走吧。”

    花漪：？？？

    “吊人胃口很不道德的，”她追問，“你到底真是什麼？”

    封厭面頰泛起淺紅，輕咳一聲道：“我不喜歡說。”

    花漪一怔。

    聽封厭說：“我喜歡做。”

    花漪面無表情。

    這話好熟悉。

    為什麼熟悉？

    哦，原來她說過。

    封厭見花漪氣鼓鼓，張嘴，卻沒說出口。

    因為……咳，不太好意思。

    說他被花漪主宰。

    喜怒哀樂，甚至生與死，都只在花漪的一念之間。

    太矯情，也太肉麻了。

    “漪漪，”封厭貼近吻一下花漪，“我會用一輩子來告訴你。”

    告訴你，我被你主宰。

    被你完全主宰。

    花漪翻白眼：“又話只說一半，”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只用一輩子？”她冷哼。

    封厭愣住。

    花漪超兇萌：“你應該用很多輩子。”

    封厭心泡進糖罐。

    他笑道：“好，用很多輩子。”

    花漪與封厭開始亡命天涯。

    追他們的勢力很多：

    皇帝、太后、藩王、丞相……明明無病無災，可都想再多一條命。

    抓住花漪，他們就能多一條命。

    春去秋來，很快一年過去，起初皇帝他們還有尋到花漪與封厭的蹤跡，可現在，花漪與封厭恍若人間蒸發。

    各方勢力只能偃旗息鼓。

    一處山谷裡，封厭看著自己懷裏的狐狸，一臉幽怨，委屈小可憐。

    對此花漪只有兩個字——

    呵呵。

    假象！

    都是假象！

    幽怨是假的，委屈小可憐也都是假的，目的就是讓她變回人，然後……花漪腰疼。

    為什麼腰疼。

    因為封厭不做人！

    “漪漪，”封厭控訴，“你欺負我。”

    花漪皮笑肉不笑：“這就是欺負你？信不信，我還能更欺負你？”

    封厭：“……壞人。”

    被扣上壞人帽子的花漪沉默，再沉默，然後——

    “我是壞人麼，”她甜甜笑，“既然是壞人了，那我拋下你，去逍遙快活——”

    封厭一把捂住花漪嘴：“不行！”

    他手伸到花漪腋下，將變回狐狸原形的花漪舉起來：“不準拋下我，更不準去逍遙快活。”

    被舉起來的花漪：“……”很兇，“鬆手！”

    封厭冷道：“不鬆。”

    他眼圈泛紅：“我一鬆手，你就拋下我。”

    花漪哽住。

    假的！

    封厭是在裝！

    他最會賣慘扮可憐了。

    可——

    “怎麼眼淚汪汪，變成小哭包了？”花漪柔聲哄。

    封厭別開臉：“我沒哭。”

    花漪心軟成一汪水，她撲向封厭胸膛，爪爪搭上封厭肩膀：“不離家出走。”

    封厭抿緊唇。

    很生氣。

    哄一遍不夠，要哄兩遍。

    “如果真離家出走，”花漪吻一下封厭面頰，“那我一定將你裝進我的包袱裡，帶著你一起出走。”

    封厭心臟重重跳一下。

    被撩到。

    他轉回臉，淚濛濛看花漪：“你嚇唬我。”

    花漪認錯：“我不該嚇唬你，我錯了，”再吻一下封厭，“原諒我好嗎？”

    封厭思忖片刻，提出條件：“你變回人，我就原諒你。”

    花漪點頭：“行，我變回——”

    不對，等等，花漪清醒過來。

    “套路我？”冷颼颼，陰測測。

    封厭純良：“套路是何意？”

    花漪靜默一瞬，一爪子糊向封厭肩膀：“今兒我不打得你叫我爸爸，我就跟你姓！”

    雞飛狗跳，哦不，狐飛人跳。

    八年後，皇帝病重，對花漪下發海捕文書，全國通緝。

    完全忘了自己曾封花漪為天女。

    花漪搖頭：“人心吶。”

    封厭剝好葡萄送到花漪嘴邊：“我不會變。”

    花漪啊嗚咬住葡萄，下一秒封厭湊過來。

    花漪面頰一溼。

    蜻蜓點水的吻落下。

    “斗轉星移，”封厭擁花漪入懷，“滄海桑田，我的心始終不變。”

    花漪輕笑：“嘴這麼甜？”

    封厭一愣：“我嘴甜嗎？”湊近花漪，“那你嚐嚐？”

    一本正經耍流氓。

    花漪推開黏身上的封厭，很嫌棄。

    封厭嘆口氣：“我現在老了，漪漪，”垂下眸，很傷心，“不喜歡我了。”

    花漪：“……”

    花漪捧起封厭臉：“你不老。”

    她彎唇：“雖然你眼角有了一道皺紋，但你一點都不老。”

    封厭心口疼。

    感覺花漪不是在安慰他，還是在扎他的心。

    “……我，”封厭袖子裡的手攥成拳頭，面上卻不顯分毫，“我是人，生命有限，只能陪你走一程。”

    他啞聲：“我知道自己不該胡思亂想，可前幾日忽然發現眼角多了一道皺紋，”苦笑，“我才意識到，我會老，而你依舊年輕——”

    花漪食指抵住封厭唇。

    “我不會依舊年輕，”她笑，“封厭，我會陪你一起變老。”

    封厭呼吸猛滯。

    花漪問：“在沒遇到我之前，世界在你眼中，是什麼模樣？”

    封厭靜了靜，答：“無趣。”

    花漪含笑：“我也一樣。”

    她貼近，輕吻封厭唇：“如果你離去了，而我還在，那整個世界在我眼中，都會變得無趣。”

    封厭呼吸急促。

    花漪淺笑：“因為有你，這個世界纔會五彩斑斕、奼紫嫣紅，如果沒有你，這個世界就會瞬間黯然失色，似花朵般枯萎凋零，再無一絲生機。”

    所以——

    “不要懼怕長皺紋，”花漪溫柔，“因為我會陪你一起長皺紋，我們會一起長出白髮，變成老頭老太太——”

    封厭打斷：“你故意的！”

    他扎進花漪頸窩：“故意說這些情話，故意要我感動，”咬一口花漪脖子，“故意要我眼淚汪汪變哭包。”

    花漪愉悅：“所以你眼淚汪汪了？”

    封厭頓時一僵，片刻後否認：“沒有。”

    花漪確認：“真沒有？”

    封厭硬撐：“沒有！”

    花漪點頭：“行吧，那我只能今晚弄哭你了。”

    封厭：？

    封厭：！

    “上次綁了紅繩，”花漪笑眯眯，“這次再加一個矇眼——”

    封厭拒絕：“我不要。”

    花漪擰眉：“不要麼，那今晚我變回原形——”

    “漪漪你……”封厭霍地抬頭，漲紅臉控訴，“你耍賴！”

    花漪狡黠：“我就耍賴，有本事，”笑嘻嘻，“你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