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漪勾唇：“我這人不喜歡說。”

    封厭微怔。

    花漪撲倒封厭：“我這人喜歡做。”

    封厭眼裏瞬間燃起慾火。

    滿室春色。

    翌日，花漪與封厭大婚。

    易止五日前收到了花漪送來的請柬。

    他不該去。

    這是羞辱，明晃晃的羞辱。

    曾經花漪眼裏心裏都是他，可現在花漪卻要嫁給別人。

    還邀請他去參加婚禮。

    易止不該去。

    他也打定了主意不去。

    可真等了這一天，易止……還是去了。

    他沒想去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晃晃悠悠的，就到了封厭府邸門口。

    而他的懷裏正巧揣著請柬。

    易止轉身要走，可走出兩步頓住步子。

    現在走了，豈不是心虛？

    於是易止挺直腰桿，憑請柬入府參加花漪與封厭的婚禮。

    賓客很多。

    無數道目光落到易止身上。

    嘲諷、譏笑、冷眼。

    不少賓客對易止與花漪之前的那段情有耳聞，現在花漪是天女，而易止卻不再是新科狀元，還即將被貶到嶺南去。

    真慘。

    可這怨誰呢。

    易止怨不了別人。

    只能怨自己眼瞎。

    當初沒能堅定地站在花漪身邊。

    易止袖子裡的手攥成拳頭，想如果時間能夠倒流，他一定拼盡全力保護花漪。

    “吉時到了！”有人叫道。

    易止一怔，忙抬起頭。

    尋找花漪的身影。

    花漪一襲火紅嫁衣，沒有蓋蓋頭，容顏明媚張揚，傾城傾國。

    一出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美人。

    不該出現在凡塵，天上纔會有的美人。

    這一刻，在場人想起皇帝封花漪為天女。

    他們看著此刻的花漪，想的確是天女，無拘無束、恣肆鍾情的天女。

    “男主好感值100了！”系統狂喜。

    花漪微頓，環顧周遭人群。

    人群裡的易止心臟狂跳。

    花漪在找誰？

    莫非在找他？

    花漪心裏還有他？

    終於，花漪目光看了過來。

    易止呼吸驟停，他艱難地扯動嘴角，想擠出一抹笑。

    可花漪的目光沒有停留。

    一掃而過。

    就彷彿他是一個陌生人。

    易止只覺一盆冷水兜頭潑下，徹骨冰寒。

    他默默退場，失魂落魄離去。

    直到周圍寂靜無人，才洩掉力氣跌坐到地上。

    淚水模糊他的視線，易止不明白，明明是他先遇到的花漪，可最後跟花漪結為夫妻的卻不是他。

    這不對。

    跟花漪成親的人該是他——

    一雙腳出現在易止視線。

    易止心口一窒，忙狼狽地擦乾眼淚，抬頭，對上一雙春情漣漪、勾魂攝魄的狐狸眼。

    姐姐溫柔：“我是花漪的姐姐。”

    易止睫毛一顫，下意識喚：“姐姐？”

    姐姐目光微冷，可笑容更燦爛：“聽說，我妹妹下山後見到你的第一個人是你？”

    她打量一番易止：“你公子如玉，比封厭強多了，”困惑，“我妹妹為什麼沒選擇你呢？”

    她問易止：“你們之間是有什麼誤會嗎？”

    怦！

    怦怦怦！

    易止心臟亂跳。

    他好像，還有機會跟花漪在一起。

    “姐姐，”易止掙扎著起身，討好笑，“我跟漪漪確實有一些誤會，你能幫幫我嗎？”

    姐姐淺笑：“當然能幫你。”

    那邊花漪結束流程進入婚房，忽然聽腦海裏系統道：“姐姐對易止出手了。”

    花漪先是驚訝，而後稱讚：“幹得漂亮。”

    系統：“……劇情崩了！”

    它撒潑：“女主應該跟男主在一起的，可你——”

    花漪微笑：“不要太貪心。”

    系統一怔。

    “當初你只要女主完美值100，”花漪斯理慢條，“男主好感值100，我每個位面世界都達到了，至於我有沒有跟男主在一起，劇情崩不崩，這不在任務範圍之內。”

    所以——

    “不要貪心，貪婪的系統往往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系統：“……”

    這是威脅吧？！

    這肯定是威脅！

    有沒有人？

    花漪光天化日之下威脅它。

    誰來主持下公道？！

    一片死寂，沒有人為它主持公道。

    系統弱小無助又可憐，然後——

    見花漪抱著封厭倒到床上，接著是一片綠色環保馬賽克。

    系統：“…………”

    有朝一日刀在手，殺盡天下恩愛狗！

    時間到達晚上，洞房花燭夜，封厭本該拉著花漪乾柴烈火，抵死纏綿，可——

    “漪漪，”他握緊花漪手，“我們該走了。”

    花漪挑眉：“走？”

    封厭靜了靜，對花漪道：“跟我來。”

    花漪跟著封厭去到衣櫃，見封厭對著衣櫃敲兩下，然後衣櫃底部傳來動靜。

    一條樓梯顯露出現。

    蜿蜒到深處。

    “漪漪，”封厭抱住花漪，“我向你承諾過，我會處理好，”頓了一頓，臉埋進花漪頸窩，“可我想了無數種辦法，唯一的萬全之策……是離開。”

    花漪笑道：“如果離開，你就不再是權傾朝野的都督大人了。”

    問封厭：“捨得？”

    封厭靜默兩秒，答：“若在沒遇到你之前，誰都不能讓我放棄手中的權勢，可現在，”他抬眼看花漪，“權勢比不上你。”

    花漪淺笑：“所以你要帶我離開？”

    封厭停了一瞬，開口：“我曾經想過殺掉皇帝，站在權勢的最高峰來保護你，可，”嘆氣，“即使我成為皇帝，還是會有人覬覦你的內丹。”

    他道：“只要我們還在帝都，那你依舊是眾矢之的，那些藩王、大臣、將軍……甚至包括皇帝，都會把你當唐僧肉。”

    封厭可以殺掉那些覬覦花漪內丹的人。

    可殺不盡。

    “漪漪，”封厭問，“要跟我走嗎？”

    花漪貼近封厭懷裏：“你要帶我去哪兒？”

    封厭搖頭：“還不知道。”

    花漪：？

    封厭擁住花漪：“我們可能需要亡命天涯一段時間，等擺脫了各方勢力的追捕，到時候漪漪你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花漪擰眉：“亡命天涯？聽起來好像有點悽慘。”

    封厭一怔，心微冷。

    “不過跟你一起亡命天涯，”花漪莞爾一笑，“好像也不錯。”

    封厭心被高高拋起。

    上一秒在地獄，這一秒又上了天堂。

    他盯著花漪看幾秒，搖頭：“我真是……”

    說一半停住。

    花漪：？

    “你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