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漪一把扯住霍朝衣領。

    霍朝錯愕。

    “原來，”花漪俯到霍朝耳畔，“不是乖弟弟，是壞弟弟。”

    霍朝耳朵泛起癢意，本能地想要躲開。

    未料下一秒花漪埋進他頸窩。

    霍朝身體驟僵。

    “若你對我沒興趣，”花漪低聲笑說，“今夜，你不會出現在我面前。”

    霍朝呼吸變亂，被花漪說中。

    花漪回頭看林曳：“我跟壞弟弟走，你叫個代駕送你回去。”

    林曳：“……”好A！

    “我走！”她笑開花，“我這就走！”

    轉身離去，又回過身，朝兩人飛快道：“祝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

    霍朝：“……”

    花漪仰臉：“你喝酒了嗎？”

    霍朝搖頭，忽然頓住。

    花漪讚賞：“這次沒撒謊，很乖。”

    霍朝咬牙。

    想撒謊的，可動作快于思維，沒來得及撒。

    “給。”花漪從包裡拿出鑰匙丟給霍朝，“我喝了酒，不能開車，麻煩壞弟弟做一下代駕。”

    說完走向自己車子：“跟上來。”

    霍朝靜了片刻，抬腳跟上去：“我不是弟弟。”

    花漪腳步微頓，回頭：“你幾歲？”

    霍朝：“……二十。”

    花漪勾唇：“弟弟。”

    霍朝：“…………”

    “好了。”花漪走到自己車前，“有點冷，快把車開啟。”

    霍朝摁下車鑰匙開鎖。

    嘀嘀。

    花漪開啟車門坐進去，向霍朝報出家的地址：“我睡會兒，等到了地方叫我。”

    說完閉眼小憩。

    以為自己會被調戲的霍朝：“……”

    誤會花漪了。

    他踩下油門發動車子，透過後視鏡看車後排的花漪。

    面板白皙，五官精緻，瓷娃娃一般。

    醒著時眼睛明亮，靈動又狡黠。

    此刻閉著眼，安靜下來，多了兩分乖。

    “你再這樣看我，”花漪冷不丁開口，“我就要開始調戲你了。”

    霍朝一哽，忙移開目光。

    “對了，”花漪笑說，“雖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名字，但我還是想自我介紹一下。”

    她睜開眼，眼睛鉤子一般鉤住霍朝：“我是花漪，我花開後百花殺的花，春水蕩起漣漪的漪。”

    霍朝握緊方向盤。

    我花開後百花殺，春水蕩起漣漪。

    “很配你。”他開口。

    花漪彎唇：“謝謝誇讚。”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花漪住處外。

    霍朝回頭：“到了——”

    花漪睡著了。

    準備走人的霍朝：“……”

    他拿出兜裡的手機，點亮螢幕彈出無數條未讀訊息。

    死黨：“草陸驍怎麼來了？！”

    死黨：“哎，你怎麼跟花漪走了？！”

    死黨：“你上花漪車幹嘛！！！”

    霍朝摁滅手機。

    時間回到一個半小時前，霍朝剛坐進卡座，就見自己死黨兩眼放光：“有美女！”

    霍朝順著死黨視線看去。

    舞池裏紅色的人影舞姿熱辣。

    烈焰紅唇，驚心動魄，確實是美女，還是大美女。

    霍朝回過頭，問死黨：“動心了？”

    卻見死黨垮著臉。

    霍朝：？

    霍朝困惑：“怎麼了？”

    死黨哀嚎：“是花漪！”

    霍朝：“……花漪是誰？”

    死黨灌自己一口酒：“鼎峰的老總，”頓了頓，湊近霍朝，“鼎峰短短兩三年就市值百億，如日中天，一大半功勞就在這花漪身上。”

    嘆口氣，很可惜：“但花漪情路坎坷，昨天她跟鼎峰的另一位老總，也就是她男朋友陸驍結婚，沒想到婚姻現場，陸驍丟下她跑了。”

    朝霍朝道：“這事圈子裏都傳遍了，都在看她笑話。”

    霍朝靜了靜，看向花漪。

    花漪已走出舞池，遇到男人上來搭訕。

    花漪淺淺笑著，眼睛卻一片平靜，似一潭看不見底的水。

    這樣的人，會情路坎坷？

    不可能。

    霍朝驀地勾唇，起身走向花漪。

    死黨：？？？

    “你幹嘛？！”

    “霍朝！”

    此刻，霍朝在花漪車上。

    不，他感覺自己不在車上，而是在船上。

    在花漪的賊船上。

    霍朝扶額，不該對花漪產生興趣的。

    “唔。”車後排花漪顫動睫毛，緩緩睜開眼，“到了嗎。”

    說話時帶著濃重的鼻音，似羽毛般輕撫霍朝心尖。

    癢。

    “……”霍朝平淡道，“到了。”

    將車鑰匙遞給花漪：“時候不早，我就回去——”

    花漪手機鈴聲響起。

    陸驍來電。

    “你說，”花漪朝霍朝眨眼睛，“我們揹着陸驍這般，算不算在偷情？”

    霍朝：“……我們什麼都沒做，很清白。”

    花漪笑一聲，揶揄霍朝：“都已經上我的車了，怎麼可能還清白？”

    霍朝：“…………”

    霍朝深吸一口氣，開口：“我——”

    “噓。”花漪食指抵唇，“別說話。”

    霍朝微怔，見花漪滑動手指接通來電。

    “沈周是你哥們，”花漪一秒兇狠，吼手機對面的陸驍，“他對我有意思，你竟然看不出來？！”

    花漪開了擴音，所以霍朝能聽到陸驍冷道：“我沒看出沈周對你有意思是我的錯，可那個霍朝跟林曳一點都不像，根本就不是表姐弟——”

    花漪難以置信：“你懷疑我？！”

    她委屈：“陸驍你良心被狗吃了？！這些年你跟季酒糾纏不清，我說過什麼？要找男人我早就找了！”

    哽咽：“你就是仗著、仗著我喜歡你。”

    陸驍：“……你為什麼要去酒吧？！大晚上穿那麼暴露——”

    花漪：“是你要我去的！”

    陸驍被氣笑：“我什麼時候要你去的？另外，我要你去，你就去，你什麼時候這麼聽我的話了？”

    他冷嗤：“你別給我打馬虎眼，給我老實交代，你為什麼要靠霍朝肩膀上，是不是對他有意思——”

    花漪哭泣。

    陸驍愣住。

    花漪一向堅強，從未在他面前哭過。

    “真希望，”花漪抽泣，“我對霍朝有意思。”

    她苦笑：“如果我對霍朝有意思，就不會再像夸父逐日般，無望地喜歡你了。”

    陸驍心神巨震，失聲：“你——”

    花漪結束通話電話，拉黑刪除。

    抬眼。

    霍朝一臉凌亂，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剛剛看到聽到的，都是什麼魔幻操作。

    花漪純良：“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