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是該誅九族
楚紫楠不知該說什麼好,沈遲確實釣魚執法了,給人一種故意引誘蘇權造反的感覺。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但是還沒邁步,又聽見蘇敏問:“我能否見見皇上?”
“這兩日事情會比較多,皇上可能沒時間見你,”楚紫楠不能代替沈遲做決定,只能先推脫,“不過,我會幫你去問問。”
“多謝。”蘇敏心裏也清楚,這段時間沈遲可能是不會見自己了,所以並不抱希望。
但是當天傍晚,她正坐著發呆時,沈遲卻露面了。
蘇敏有些吃驚,所以愣了一下,才起身道:“皇上怎麼過來了?”
“表姐不是要見我嗎?”沈遲並沒有因為蘇權的事而遷怒於蘇敏乃至蘇家其他任何人,所以面對蘇敏時的態度,仍然一如從前。
“你是不是想問朕,打算怎麼處置蘇家?”
“是,我爹造反,按照律法,是該誅九族的。”蘇敏並非怕死,只是覺得要蘇家滿門為蘇權一個人的過錯付出代價,就很值得。
沈遲搖了搖頭,說:“朕沒有這麼心狠,律法是律法,但有時候也要看人情的,蘇家畢竟是太后的孃家,也是朕生母的孃家,於情於理,朕都該網開一面。”
況且,他也在蘇家的九族之內,若真是要誅九族,他自己怎麼算?
另外,他調查過了,蘇權謀反並未有蘇家其他任何人蔘與,與他一起的只有端王之流的同黨,蘇家人也確實冤枉。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會將蘇家滿門抄斬?”蘇敏看到了希望,眼睛微微亮起。
沈遲給了她準確的答覆:“不會。”
蘇敏這才鬆口氣,不管怎麼說,至少不用全家陪著父親一起去死了,父親自己造的孽,他自己去承受,這也理所應當。
“謝謝你。”
她本來還想問沈遲會如何處置父親,但又覺得不妥,於是把話嚥了回去。
沈遲見她沒話問了,便就此離開。
臨走時叮囑道:“表姐,此事你不要再過問了,問了對你沒有好處。”
蘇敏鄭重點頭:“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清楚。”
“那就好。”沈遲轉身離去,身影很快便淹沒在黑夜當中。
雖然心裏也認為蘇權淪落到這步田地是咎由自取,但蘇敏仍然為父親感到難過,既心疼他要被處決,又痛恨他野心勃勃,非要造反。
這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沈遲忙到半夜纔回房歇息,進門後見楚紫楠還沒睡,笑著問:“怎麼還不睡?不是讓你不用等我麼?”
“誰等你了?我只是還不困而已,”楚紫楠嘴硬不承認,“事情處理得怎麼樣?另外,端王找到沒有?”
“該處理的都處理得差不多了,”沈遲坐到床邊,伸手捻起她胸前的一綹髮絲,“端王別的本事沒有,跑得倒快。”
楚紫楠笑了笑,說:“他確實跑得挺快,恐怕是剛得知援軍到的時候,就開始跑路了,不過他兒子還在京城,應該不至於丟下他不管吧?”
沈遲冷嗤:“你也太高看他了,這種無情無義自私自利的人,危難時刻只會顧著自保,哪裏管兒子死活?”
“這倒也是。”楚紫楠深感認同,端王那人就是人間之屑,比起蘇權這種敢作敢當的來,差了老遠。
“那等抓到他,你打算怎麼處置?”
“我也頭疼呢,”沈遲驀地嘆出一口氣,目前來說,再沒有比這件事更難辦的了,“不止你想看我怎麼處置,滿朝文武知道這裏的訊息後,肯定都想看我怎麼處置,這裏麵肯定還不乏想看熱鬧的。”
楚紫楠只能表示同情,這事兒要是擱她身上,她也頭疼。
端王可是生父,殺了他吧,別人說你沒人性,連親爹都下得了手,不殺他吧,百官又說你徇私,就是怎麼做都不行。
“算了,都這麼晚了,就別想這個了,還是早點睡吧,一切等端王抓到了再說。”
沈遲也確實乏得很了,便沒再多言。
第二日清晨,沈遲下令啟程回京,而蘇權等一眾人犯昨天晚上就已經連夜押送往京城了。
中午停下休整的時候,趙強急匆匆過來說:“皇上,端王已經抓到了。”
“把人帶過來。”沈遲不想見端王,可又不得不見,畢竟這是最後一面了,有些話總得說明白了。
很快,命令左右退下後,端王便被帶到了沈遲面前。
楚紫楠也在旁邊,默默地打量了灰頭土臉的端王一眼,沒有說話。
沒等沈遲開口,他倒先抱怨上了:“你就是不肯放過我,是吧?”
“那你放過我了嗎?”沈遲真的沒見過還有比他更不要臉的人,“你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跟著別人造你兒子的反,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好處可多了!”端王也知道自己完了,說話便不客氣,“你退位了,換一個小皇帝上來,我想要什麼,他都會答應,不像你,我想給兒子封個王,你都扣扣搜搜不肯點頭,我雖然是你爹,但我沒有沾到你半點光。”
沈遲好氣又好笑:“你以為你是誰?還想沾我的光?你盡到過做父親的責任嗎?你好幾次差點坑死我,心裏沒點數?”
端王被揭穿惡行,頓時惱羞成怒,兩眼瞠圓,“別跟我提什麼責任?你從小到大,我是少你吃還是少你穿了?沒有我,你能長到這麼大?”
“再次宣告,我不是你養大的,我是靠我的身份長大的,相比起來,太后倒對我有撫養之恩,你心裏從來只有那個小妾和她生的兒子。”
“別提他們,你不配!”端王想到羅氏和二兒子都是沈遲殺的,就怒火焚身,“是你殺了他們,別以為我不知道!”
沈遲冷冷一笑:“知道又怎麼樣?你能奈我何?你唯一的一次報仇機會都錯失了,不是嗎?”
“你……”端王氣恨到說不出話,額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
“我不跟你扯這些,說吧,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當然是按照律法秉公處置,怎麼,你不會還以為,我會對你法外開恩吧?”沈遲一臉嘲諷,方纔他還以為他視死如歸了呢,想不到終究還是怕死啊。
端王吼道:“我可是你親爹!你殺了我,就不怕天下人唾罵?”
沈遲立馬沉下臉來,說:“唾罵就唾罵去好了,朕不會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