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派人送你去海州
皇后微微蹙眉:“什麼意思?你難道想篡位不成?”
“不然呢?”橫豎這裏是自己家,不怕隔牆有耳,周諱也就直言不諱了,“以你兒子犯下的罪,想回京城都是難如登天,復位更是幾乎不可能,不篡位他怎麼當皇帝?”
“這……”皇后暗暗思索,認為他這話說得也挺有道理,可是篡位這種事風險太大,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想走這條路的。
“皇上若是能答應讓淵兒回來,說明他對那孩子還有感情,今後復位仍然是有希望的。”
“可是……”
“你別亂來,一切聽我的。”皇后打斷周諱的話,忽然變得強硬起來。
周諱見狀,也只好暫且答應。
“行吧,我聽姐姐你的。”
皇后走之前,忽然想起即將到來的婚典,叮囑道:“大哥不在,湛兒的婚事你做舅舅的要費心多盯著些,一定要辦得盛大,不能出任何差錯。”
“這你就是不提醒我也知道,放心吧。”周諱送她到大門口,欣然應答。
“那就好。”皇后這才上了車駕,返回皇宮。
當天夜裏,皇后特意將自己精緻地打扮了一番,來到皇帝的寢宮求見。
皇帝聽到是皇后來就煩,本不想見她,奈何現在正是計劃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候,穩住皇后也就是穩住周家,一切都要為大局著想。
於是收拾了一下情緒,讓人把皇后帶進來。
“臣妾參見皇上。”
皇帝手裏拿著本書,裝模作樣地看,皇后行禮過後,抬眼瞅了一下,說:“平身吧,這麼晚過來有事?”
他壓根就沒看出來皇后打扮過。
皇后見他不正眼瞧自己,又失落又惱火,但想到自己來此的目的,又只能保持微笑。
“前兩日海州來信了,說是淵兒又大病了一場,整個人已憔悴得不成人樣,臣妾聽了甚是心疼,從去了海州之後,他就一直生病,幾乎沒有好過,再待下去,臣妾只怕他會經受不住,連命也沒了,所以臣妾想,能不能把他接回京城來?哪怕只是一段時間,讓他先養養病也好啊!”
聞言,皇帝心下暗諷,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回了京城他們周家還能讓他再回去嗎?
他不動聲色地思忖了一陣,說:“如果真有這麼嚴重,那倒確實是不宜再待在海州。”
聽到這話,皇后欣喜地看過去,以為有戲,可下一刻卻又聽他說:“但北方這麼大,也用不著非得回京城吧?朕瞧著,苷州就很不錯。”
苷州在西北,那裏草木甚少,氣候乾燥,到處都是黃沙,且距離京城很遠,跟在海州沒什麼分別。
皇后當然不能同意,“那孩子還病著,去了苷州,每天吸入塵沙,別說養病了,就是病情會不會惡化也難說,而且皇上,淵兒自小生長在京城,沒有哪裏的環境會比京城要適合他。”
“照你的意思,朕還非得把他接回京城來不可了?”皇帝雙眸微微一眯,冷冷地注視著她。
“朕得聽你擺佈,是不是?”
“皇上息怒,臣妾絕無此意!”皇后被他盯得後頸皮發麻,雙腿不由自主地一屈,跪倒在地。
“臣妾只是擔心淵兒的身體,怕這輩子再也見不著他了,請皇上顧念臣妾這個當母親的心情,恩准他回京休養兩個月,只要兩個月就好,臣妾求您了!”
皇帝冷眼望著她,右手食指緩慢而有節奏地敲著書案。
“你就是想見兒子嘛,那也簡單,根本用不著讓他回京,朕派人送你去海州就行。”
“皇上?”皇后的心頓時跌入谷底,萬萬想不到皇帝竟會想出這樣的法子來應付她,“臣妾身體也不好,去了海州沒幾天就得病倒。”
皇帝冷笑:“那不是正好嗎?你和你兒子就一起在那島上養病了,朕還可以特准你,年紀大了之後,在那兒頤養天年呢。”
“這……”皇后氣到心梗,看來終究是她把皇帝想得太仁慈了,居然以為他會放過她的兒子,實在是天真!
“臣妾身為皇后,怎麼能長居海州?”
“不長居,那就看望了戾王趕緊回來,朕只能做到這裏了,別的想都別想。”皇帝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像皇后這種得寸進尺的行為,他絕不容許。
皇后心想,皇上鐵了心要讓她兒子死在海州,再說下去也沒意義,還不如另想辦法。
於是憋著一肚子火,起身離開。
“臣妾不去了,臣妾告退。”
皇帝看著她遠走的身影,扯開唇角冷嗤,果然,小人一旦得志便要猖狂,適當時候還是得拿捏一下,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才行。
氣憤之下,皇后第二天又去見了周諱,跟他說自己與皇帝談話的結果。
周諱譏諷道:“我說了吧,皇上是不會念舊情的,你還不信,現在如何?還不是得用我說的法子?”
“這次是我判斷失誤了,我不該這麼天真,還對皇上抱有幻想,”皇后怨念十足地說道,“他的心早就被蘇貴妃那個賤人和她兒子給搶走了。”
“那麼現在,姐姐準備怎麼辦呢?”周諱輕笑著問。
皇后深吸了一口氣,放在膝上的雙手逐漸握緊,眼中迸射出強烈的恨意。
“能怎麼辦?只能照你說的辦了,不過,大哥就要回京了,一切還是等他回來了,咱們再一起商量,從長計議。”
周諱點點頭,表示贊同。
“當然,要成大事,主要還得依靠大哥手上那十幾萬兵,不然就是傾盡整個周家家族的力量,也不可能逼得皇上讓位。”
姐弟二人終於達成了一致,並且就這個話題展開了一系列談話。
北疆這邊,周韜安排好所有事務後,終於啟程回京。
而就在他走後半個月,躲在暗處的沈遲開始了他的行動。
沈遲在北疆大營一直有自己的耳目,而且都是昔日的舊部,如今軍銜最低的也已是副將,分佈在大營各部。
這麼多年來,他雖人在京城,對北疆軍中的一切卻瞭如指掌,正是因為有這些人在暗中與他通訊。
這些將領就跟餘鋒一樣,是他之前還在軍中時發掘了才能,一手提拔起來的。
但不同的是,他們始終看不慣周韜的作為,沒有去投靠他,並且因此遭到排擠,對周韜以及他的那些追隨者深惡痛絕,早就盼著反了周韜,給這裏換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