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這是要他背鍋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有病就叫軍醫來看看。”沈遲不是傻子,知道他不過是想噁心自己而已,因此對他這話一個字也不信。
晉王微微挑眉,有些意外。
“不必,我腦子清醒得很,既然你不愛聽這個,那本王就跟你說說張奎吧。”
沈遲不耐煩,“他有什麼可說的?”
“想來你還不知道吧?之前的刺殺就是他策劃的,讓賀蘭楓使用苦肉計的也是他,至於策劃刺殺你,還不止一次兩次,只不過好幾次都因你身邊守衛太嚴,而被迫取消了計劃而已。”
晉王冷笑,張奎膽敢背叛他,罪該萬死!他絕不會讓他好過!
“還有,那天擄走楚紫楠,也是他的意思,他知道你看重那姑娘,所以勸我把她抓來做人質。”
“是嗎?”沈遲並不怎麼在意,張奎當時還是晉王的臣子,當然事事為他謀劃,儘管手段是陰險了點,但那也無可厚非。
“那又如何?”
晉王臉上的笑容倏地一僵,“那又如何?你就這麼放過這個幾次三番想殺你的人?”
這不可能!誰會容許一個曾經暗殺過自己的人活在這世上?他纔不相信。
“本王沒你那麼小心眼,張奎只要是沒在投降之後對本王起殺心,本王便都沒什麼可計較的,他當初想殺我,只是爲了輔佐你而已,恰恰證明了此人確實是個在其位謀其政的可用之人。”
“這……”晉王驚得呆住,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本王看,是你還不甘心吧?所以被關起來以後,天天鬧事,想給我找不痛快。”
沈遲悠閒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弄皺的衣袖,嘴邊漾出一絲嘲弄。
“但我提醒你,還是打主意了,你已經淪為階下囚,再無翻身的可能,認清現實,等來日見了皇上,好好懺悔。”
說罷,擺手示意趙強過來推輪椅。
晉王瞬間破了防,扯著嗓子大叫:“本王不是階下囚!即便兵敗了,本王也照樣是皇帝的親叔叔,他想殺我,得問問先帝同意不同意呢!”
“少拿先帝說事,”沈遲忽又停住,鄙夷地朝他看去,“先帝倘若還在世,必定會親手下令將你處死!”
“你……”
“走了。”
“站住!不準走!”晉王用力地拍打著鐵欄,看他不搭理自己,又該用腳踢,但仍然只是無能狂怒。
“沈遲,你給我回來!”
離開大牢後,沈遲迴了驛館,本來心情還不錯,想著今日天氣涼爽,吃過午飯後,與楚紫楠出去走走。
不料這時卻有一道很不悅耳的聲音傳入那隻沒聾的耳朵。
“你的傷口雖然是長回去了,但是沒有保養好,所以疤痕很難去掉,我的藥到底有沒有用,我也說不準,你先用著試試看吧。”
“謝謝。”
沈遲拐進屋裏,看見賀蘭楓正赤|裸著上身,坐在椅子上,讓楚紫楠給他抹藥,還一臉享受的模樣,真是欠揍!
“你還沒死呢?”
賀蘭楓故意瞥了楚紫楠那邊一下,嗆道:“瞧王爺說的,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非天天盼著我死呢?”
“王爺,我先幫他上點藥,一會兒就把他趕出去。”楚紫楠一看就知道,沈遲是吃醋了,所以故意說些中聽的話哄他。
“把我趕出去?那我上哪兒住?”賀蘭楓劍眉微蹙,目含委屈。
楚紫楠不想讓他對自己抱有幻想,故而是真不打算收留他在驛館。
“你一個成年人,想去哪兒住去哪兒住,我才懶得管,再說你又不是我的誰,我憑什麼要管你?”
賀蘭楓衝她眨眨眼,更委屈了,“說這種話真是傷人心,行了,我也知道你們看我不順眼,大不了我出去流浪街頭就是。”
“好,你就去吧。”楚紫楠將藥收好,一併交給他,“記得每天早晚途一次。”
“當真這麼狠心?”賀蘭楓嘆了口氣,拿著藥走了。
楚紫楠回頭看向沈遲,微笑著問:“王爺對我這個處理可還滿意?”
沈遲笑著點了點頭,“還行。”
一旁的趙強暗地裏長長地撥出一口氣,本來還以為這兩人又要因為賀蘭楓而發生不愉快呢,想不到竟是他多慮了。
半個多月後,皇帝派了自己選定的青州知州,前來接管此地,同時還送了一份聖旨和一封密信來。
聖旨上言,讓沈遲儘快班師回京,並親自將晉王押送回去,至於如何處置晉王,他沒有說。
可是在密信裡,他卻怒批晉王為罪該萬死的反賊,命令沈遲殺了他,還說自己不想再看到此人。
“真有意思。”楚紫楠對皇帝這人簡直拜服,他是把沈遲當傻子看了嗎?這是要他背鍋啊!
“晉王要是死了,皇帝肯定不認賬,把責任全部推在你身上。”
沈遲冷笑一聲,直接將密信丟進火裡燒成灰燼,只當沒看見。
“他叫我殺我就殺嗎?我偏要把這個麻煩帶回去,讓他自己解決。”
楚紫楠蹙眉道:“這樣是能氣死他,但同時也加劇了你們之間的矛盾。”
“無所謂了,橫豎我回去就要交權,手裏沒了兵權,威脅也就沒了,皇上不過罵我幾句而已。”
沈遲自然不是真心想交權,只是不得不交,皇帝那人疑心過重,兵權一日握在他手裏,就一日不會放心,儘管只有區區幾萬人。
“現在時局越來越複雜了,我看你還是當心些為妙。”
楚紫楠就是討厭明爭暗鬥,爭權奪利,故而纔不想留在京城的,一生那麼短暫,幹嘛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身上?
沈遲垂下眼瞼,不禁陷入沉思。
晉王雖然被關了,但仍有他的一些殘餘勢力妄想將他救出去,顛覆政權,整日四處製造暴亂,而且他們神出鬼沒的,匿身於百姓之中,極其難抓。
因此青州的秩序至今尚未完全恢復,需要用軍隊鎮壓,所以大軍暫時不能離開,又再在此地逗留了半個多月。
在此期間,楚紫楠專心給沈遲治傷,甚至一直待在他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著。
她的脾氣也變得極好,總是面帶微笑,說話輕輕柔柔的,好到沈遲都不適應。
“跟你說過了,我的左耳失聰跟你沒什麼關係,你不必揹着這麼大個心理包袱,對我這樣照顧。”
楚紫楠笑道:“我沒有啊,我照顧你只是在盡作為大夫的職責,目前為止,你還是我的病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