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丟在雪地裏
溫詩雨被送到了急診室,溫默尋趕緊回過神跟了上去,蕭默廷開車離開,不等她來,油門都踩到了底。
出了這樣的事,她肯定沒辦法逃跑。
溫詩雨想陷害她,一定會讓蕭默廷找她。
溫默尋隨便穿了一件大衣就追了出來,打了個車到了醫院,想到溫詩雨的情況,果斷去了手術室,一個轉角,正好看到蕭默廷十分焦急的在手術室門口來回踱步。
溫默尋站的很遠,看著亮起來的紅色手術燈,只希望溫詩雨肚子裡的孩子能保住,這樣她就不需要再擔起這份莫須有的罪名。
畢竟這個孩子,是無辜的。
蕭默廷的心一直都是懸起來的,他不希望自己第一個孩子就這樣沒了。
想起溫默尋那張不可置信的臉,他就覺得虛偽。
害了他的孩子,又想要偽裝善良!
又默默的在心裏又給溫默尋記上了一筆。
蕭默廷剛轉過身,那種憤怒又充滿恨意的臉,一下子就落在了女人的眼中,溫默尋的“咯噔”一下,整個人身體顫了顫。
蕭默廷冷笑,大步流星走了上去。
“把詩雨害成這樣,你還敢來!”
“真的不是我!”溫默尋直直的對視著男人陰鷙冷冽的眸子,“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害溫詩雨的孩子!”
眼裏是灼熱的光,她希望蕭默廷相信她。
可她緊張害怕到忘了,蕭默廷愛的人只有溫詩雨,又怎會在意她的言辭?
蕭默廷冷哼,渾身滿是戾氣,根本不打算聽溫默尋的解釋。
“詩雨都成這樣了,她會騙我?溫默尋,別在這裏給我耍把戲!”
他惡狠狠的警告她,言辭犀利,話語無情,深深刺在女人的心尖上,鮮血淋漓。
蕭默廷轉身離開,不打算和她糾纏。
她現在擔心的只有手術室裡的愛人。
肚子突然痛了起來,溫默尋這纔想起買的藥已經吃完了。
燈光落在女人臉上,顯得她越發的蒼白無力。
溫默尋雙手捂緊腹部,靠著牆,艱難的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默廷。”她低聲喚著男人的名字,弱弱的,幾乎耗費她僅存的力氣。
蕭默廷停住腳步,回頭,無比冷淡的看著虛弱的溫默尋,無比譏諷的眼神,看的她心拔涼拔涼。
抿著唇,勉強的笑了笑,“難道在你心裏,我真的這麼惡毒嗎?”
惡毒到去害死一個未出世的孩子。
蕭默廷沒有回答她,眉目冷清,轉身就往手術室門口那邊走去,似乎是在用行動告訴女人他的答案。
他的態度,給了溫默尋最深沉的打擊。
會想到這半個多月的經歷,她什麼惡毒的話沒有聽過?
只有蕭默廷一個人,能夠把她傷到這種地步。
這顆鮮血淋漓的心臟,彷彿被針捅穿了無數個洞孔似的,再也難以復原。
溫默尋邁著步子顫顫巍巍的追上他,拽住男人的衣角,嘴裏忽然溢位絲絲鮮血,腹部傳來強烈的刺痛感,這樣的疼痛讓她幾乎喘不上氣來。
“拿開你的髒手!”
蕭默廷毫不猶豫的扯回自己的衣角,狠厲的撇過她嘴角的那點兒血漬,眼眸裡閃過一絲驚訝,卻很快就收斂了回去。
不該對這樣的女人心軟。
蕭默廷告誡自己,並在腦海裏重複的回想著這個女人有多惡毒。
他的心堅如磐石,不該被撼動。
“默廷,能不能送我去樓下檢查?”溫默尋的聲音顫抖。
她其實並不想開口對他說出這樣的請求。
可是現在的她手裏根本沒多少錢,工資沒發,檢查費都交不起,她不得不祈求他。
“你有什麼病?”男人極其不屑的蔑視著,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裝模作樣。
溫默尋額頭冷汗涔涔,“我肚子疼,是舊病復發了。”
男人低頭,隨意的撇了一眼她捂在肚子上的手,眉頭輕挑,表現的極其隨性。
“苦肉計?”蕭默廷不屑的側著身子,定定的盯著她。
現在苦肉計都用的這麼明目張膽了?
看著溫默尋因為疼痛而皺起來的小臉,他不假思索的無情開口,“溫默尋,你還真是會演戲,我勸你還是省省吧,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皺一根眉頭!”
殘忍的話語,充斥著最深沉的恨意。
他,恨不得溫默尋現在就去死。
渾身的血液彷彿凝固了一般,溫默尋張了張嘴,卻想不出什麼話來,只好合上。
手術室的等卻在此刻熄滅了。
有醫生推開門走出來,蕭默廷趕忙迎了上去,醫生遺憾的搖搖頭,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們盡力了,孩子還是沒有保住,請您節哀。”
聽到這話,男人眼神立馬變得陰鷙冷沉,回頭拽著溫默尋的衣領,另外一隻手指著手術室的門,對著她的臉就是一陣狂吼,“溫默尋!這就是你想要的是吧!”
“不…不是的…”溫默尋被嚇到了,她嘴角輕顫。
不聽她的解釋,突然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指掐住掐住她的脖子,溫默尋無比驚慌失措的看著憤怒的男人。
下一秒,溫默尋輕盈的身軀就被狠狠地摔到一邊。
好痛……
溫默尋被用力的丟在地板上,肚子好像更痛了,渾身都在顫抖,眼淚也疼的在眼眶中打轉,最後沒忍住,還是落了下來,在潔白的地板上暈出淡淡的圈,
她曾經一心要嫁的人,在溫詩雨回來後把她折磨的遍體鱗傷,甚至不惜用所有的罪名把她壓垮,恨不得折斷她唯一想要活下去的念頭。
看著她落淚的樣子,心裏驀然抽了一下。
強忍著病痛的折磨,用力把喉嚨的那股腥甜嚥了下去,痛的身體縮了縮。
他看著她的脆弱,驀的冷笑,“還裝!既然如此,我這就讓你清醒!”
他拽起溫默尋胳膊,毫不留情的把她拉到樓下,然後一把將她丟在雪地上,看到小女人像貓兒一樣蜷縮起雙腿,莫名的煩躁了起來。
“溫默尋,我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落下這句話,他頭也不回的又進了醫院。
他的詩雨還在等他。
女人躺在雪地裏,細細顫抖,無人靠近,也沒人伸出手幫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