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裡，陸時棠瞳色分明深如旋渦，隔著薄薄的寢衣，雲知渺感受到炙熱肌膚下他熱烈的心跳。

    這樣的眼神她再熟悉不過，果然下一刻他便貼著面頰吻過來，薄唇輾轉親碾，緊緊摟著她的腰身，好似要將她揉進身體裡。

    他吻著她的耳垂，略略沙啞的聲音喚著她：“渺渺……”

    雲知渺瞌睡都沒了，整個人被他撈起來，跨坐在他的腿上。她低呼一聲，那雙手又急不可耐地扯起她的裙子。

    “別別別，新買的，別給撕壞了！”她連忙按住他的手。

    陸時棠只好停下動作，摟緊她俯身貼著，咬住她胸前的繫帶一點點抽開。

    雲知渺摟著他嘆氣，這傢伙除了新婚那晚還算靦腆羞澀，後來便是次次像個狼崽子似的，也不知哪兒來那麼多精力。

    屋外疾風驟雨，屋內春帳旖旎。

    雲知渺被他折騰得渾身疲軟，到處是紅印子，驟雨停歇後喘著氣軟軟趴在他懷裏。

    “好晚了，睡吧阿時。”她軟聲軟氣的說。

    陸時棠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手臂牢牢摟著：“我還可以的。”

    “？”

    雲知渺迎上那雙亮晶晶的眸子，選擇視而不見，翻了個身扯過被子把頭一蒙：“我知道我知道，下次再說。”

    聞言，陸時棠立時朝她粘過去，手指撩開被子：“真的可以的……”

    “……我不可以，快睡！”她沒好氣道。

    陸時棠這才乖乖躺好，抱著她規規矩矩地睡覺。

    -

    接連著半個月，每到夜裏，陸時棠就像個纏人的妖精似的，非要折騰到三更半夜才消停。

    雲知渺前幾日還能適當縱容他，後來實在消受不了他過分的熱情，一到點就鑽進被子裝睡。但他詭計多端，每每撩撥起來花樣甚多，雲知渺三回有兩回扛不住，只能放棄掙扎任他爲所欲爲。

    再到後來，雲知渺實在怕了他，大夏天晚上睡覺還穿得裡三層外三層，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陸時棠委委屈屈的：“我哪兒沒做好，可以改。”

    她連連搖頭，捧著他的臉說：“不用不用，已經過分好了，阿時……咱們多一點心靈的交流，少一點世俗的慾望，好不好？”

    陸時棠將信將疑，猶豫了半晌才問：“那……為何要準備那些東西？”

    “什麼東西？”

    他表情更加委屈，從妝匣盒裏把那張紙拿出來：“我可以的，不用這些。”

    雲知渺這才知道，這些天陸時棠讓人吃不消的熱情從何而起，只好哭笑不得的解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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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那半個月太過胡鬧，也許是緣分到了，夏末之時，雲知渺覺得身子不大對勁，成日犯困瞌睡，一聞見肉味便作嘔難忍，叫來大夫一號脈，竟是有了身孕。

    曉兒和四個竹高興的不得了，當即便給國公府和秦家都送了好訊息。陸時棠從戍營趕回來，圍著她好半天緊張，一會兒抱她去榻上躺著，一會兒又抓著大夫問東問西，全然沒了平日冷靜模樣。

    國公夫人喜上眉梢，當日便又拉了一車保胎藥材，迫不及待地到了陸府，一刻沒停地交代著孕期種種注意事項。

    雲知渺自個兒倒是不緊張，她覺得萬事隨緣，十個月說短不短，若日日要提著心小心謹慎，實在受罪。

    但陸時棠卻提著一百二十個心，尋了保胎的書回來，翻得書角都起卷，又去找了大夫和秦逾舟取經，事無鉅細地打聽如何照料孕婦。

    前兩個月雲知渺反應有些大，常常吃了就吐，眼瞧著人都憔悴。陸時棠成日眉頭緊鎖，她若吃不下東西，就陪著她捱餓。雲知渺勸他不必如此，他卻道，不能替她受孕育之苦已是有愧，怎能自己心安理得寢食如舊。

    到後來情況好轉，雲知渺不再有那些強烈反應，且得益於陸時棠事無鉅細的照料，雖是揣著沉甸甸的肚子，卻面色健康紅潤，冬日時裹得嚴嚴實實，遠瞧活像個年畫娃娃。

    每日睡前，陸時棠會為她揉捏小腿與腰側，那雙握劍拿長槍的手舀起瓷缽裡去紋潤膚的膏脂，仔仔細細地為她塗抹肚皮。待得她入睡，才吻了吻她的頭髮，輕輕抱著她閉眼。

    一日復一日，冬去春來。

    暖陽明媚的四月天，在兩聲響亮的啼哭裡，一對龍鳳娃娃終於平安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