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宋家辦初秋宴
宋雨薇自然是想的,可在她的人生計劃裡,是先做太子妃,再母儀天下,如果跳過中間那個步驟,是大逆不道,稍有差池就是萬劫不復。
她被周景瑞的瘋魔想法嚇到了,立時提裙跪了下來:“殿下三思,此事萬萬不可!”
“怎麼,你不願意?”周景瑞盯著她,眼裏都是冷光。
“父皇尚在,殿下這般……是謀逆!”她緊咬牙關。
周景瑞哈哈大笑起來,什麼謀逆,預知夢裏,這個時候他那好父皇早就病入膏肓,全數由他監國了。
這一切本應該像夢裏那樣,他只是想要將軌跡更正回去,算什麼謀逆?
他有一種預感,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否則他最後什麼也得不到。
他捏著宋雨薇的下巴,俯下身說:“富貴險中求,本皇子自有打算,我只問你一句,宋家可否相助?”
宋雨薇被迫抬著頭,睫羽輕輕的打顫,那張朝夕相處的容顏逼近,她忽然地明白過來,今夜種種……原來是他早就打定了主意,故意一副醉態地來她房裏,鋪墊了許多,最後不過就是爲了問她這句話。
她心裏猶如驚濤駭浪,緊咬著牙關:“殿下,宋家不是妾身做得了主的,祖父是文臣之首,他絕不會牽扯到這樣的事情當中。”
“薇兒,你好好想清楚再回答。”周景瑞冰涼的手指劃過她的臉,不輕不重地在下頜處摩挲,“你我早就是分不開的關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世上沒有白得東西的道理,宋家日後是繼續當簪纓世家,還是漸入式微,你明白怎麼選嗎?”
面板上的涼意激得人打顫,宋雨薇猛然一怔。
周景瑞將她拉入懷中,指尖繞著她的髮絲,閉目低聲:“三日,我給你三日時間考慮,你向來聰慧,應該知道如何勸說你的祖父。不要讓我等太久知道嗎,我現在耐心不多了。”
宋雨薇在他懷裏如坐鍼氈,渾身僵硬地扯出一絲笑:“是,妾身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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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盛夏酷暑漸消。
朝堂上,雲涌四起,先是一批運送邊關的軍械出了問題,皇帝大怒駁斥兵部,更換了三個官員,再是城外頻頻起流火,傳出了災殃之禍名。
恰逢永闕樓修繕完畢,周景瑞上奏,請皇帝親去永闕樓祈福去災,以安穩民心。
皇帝應準,定了九月初二攜朝臣去永闕樓,而與此同時,上陽都各家勳貴收到了宋家的花箋,稱是宋夫人辦初秋宴,時間正定在九月初二。
雲家也收到了請柬,國公夫人和宋家沒什麼交情來往,本不欲去,奈何花箋送了兩次,不好再推脫,只能回帖應承。
馬車內,國公夫人揉著頭穴抱怨:“這時節不上不下,又未到金菊繁茂時,宋家作甚非得辦這宴會,左不過去那幹坐半日,磨人的很。”
雲知渺撩開車簾,正見到長街上有幾行隊伍朝出城方向去,似乎都是官員之列,便道:“怎麼這樣巧,偏陛下今日去永闕樓祈福,宋家便定了今日辦宴會。”
“許是今日吉利吧。”雲輕宛搖搖頭,興致不佳的模樣。她對周景瑞避之不及,同樣也避諱著和宋家打交道,先前宋雨薇頻繁示好,令她憂思不已。好在幾番推拒後,宋雨薇就沒再有表示,只是這次是宋夫人下的花箋,她名義上又是官眷,倒不好再不去。
母女三人進宋府時,已有許多官眷夫人和小姐先到,聚在一處敘話,亭欄旁擺著曲水席,宋夫人端坐上首,正不時和身旁的人聊著什麼,而宋雨薇因皇子妃身份,坐在主位,身旁亦是圍了一圈的人恭維。
雲知渺三人挑了離得遠的位置,只打算全程當透明人,到了時辰便了事回府。
宴會隴長無趣,雲知渺默默戳著碗裡的蒸白肉,只吃了兩口就再吃不下。受玉芝樓影響,如今上陽都裡用炒菜的人越來越多,已經很少有貴戶家中還在用蒸煮做主菜。
也只有宋家這樣的門戶,禮教甚嚴又遵循古板,不願嘗試新鮮事物。
好在面前的桑葚酒還算可口,雲知渺小口地飲著,環看四周一番,目光落在前頭的宋家母女身上。
宋雨薇和宋夫人眉眼間很相像,都是婉約的長相,只是今日本該是做東主人家的宋家母女,臉上卻瞧不出什麼歡喜,同旁人說話也笑得勉強,似乎心不在焉。
好奇怪。雲知渺一陣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