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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優柔寡斷

    “師傅?”祁司文不可置信。

    張大儒卻態度堅決。

    最後,李良主動攬過這個攤子,他也知道雨秋是惹大儒不高興了,不敢在大儒的雷區上蹦躂。

    等李良帶著人走後,張大儒目光又看向了自己這個一向寵溺的弟子,說不清是失望還是什麼,冷冷地道:“祁司文,從今日起,你禁足三日,這三天你給我好好的反思,好好想想我為什麼要罰你!”

    祁司文嘴唇囁嚅了一下,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點頭稱是。

    張大儒擺了擺手,讓他離開,他已經沒多少耐心了。

    他怕祁司文繼續留在這兒他會忍不住責罰他。

    爲人師表,他又那麼大年齡了,實在下不去手。

    等祁司文恭順離開後。

    張大儒目光又看向沈涼玉,目光深邃,突然問了一句:“涼玉,你可知我為何要懲罰他?”

    沈涼玉嘴唇動了動,在心裏斟酌了一下詞彙,選了一個委婉的說法:“祁公子他,太過善良了。”

    一句話,出自她的真心,也概括了所有的前因後果。

    張大儒捏著鬍子不無感慨,是啊,他這個弟子學識高超,尊師重道,可偏偏,心地過於善良,容易優柔寡斷而被人耍得團團轉。

    這一次不就外乎如是。

    他怕再不嚴加管教。

    遲早有一日,他會因為他這個性格,釀出大禍來。

    想著,張大儒看著沈涼玉的眼神又是欣賞,又是遺憾。

    可惜,可惜,這小女娃神思機敏,又會做人,處事周到,若是個男人,說不定考科舉,登高位都不是問題,自己也能將她收為徒弟,他很少如此欣賞一個人了。

    可惜偏偏是個女兒身。

    不過就算是小女兒家,她也是他看過的少見的奇女子了。

    “涼玉,今日不方便,你先回去,這次的事情,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張大儒也是身心俱疲,但也不想委屈了沈涼玉。

    沈涼玉明白。

    祁司文這死孩子給張大儒留下了這麼大的攤子。

    大儒年紀也大了,確實需要好好緩緩,思慮一下育人之道。

    沈涼玉和連慕白十分識實相地告辭了。

    路上,兩人談及此事。

    “要是祁公子有你一半的情商,相信大儒也就不用愁了。”

    “不行,我可得好好教育城崽,要他是祁司文的性子我這個阿姊估計要氣死!”

    連慕白一路寵溺地聽著她喋喋不休,路上還不忘買了一串冰糖葫蘆塞進了她的懷裏。

    對她的話附和道:“行,行行,你放心,我會幫你看著的,也會幫你好好教的,要是他不聽話,我就打他屁股怎麼樣?”

    沈涼玉十分贊同地點點頭,順手接過冰糖葫蘆後突然感覺不對勁。

    不對,她這動作也太絲滑了。

    而且,他們的聊天內容,怎麼像新手父母養娃似的。

    於是乎瞥了某人男人一眼:“不對,我的弟弟,怎麼需要你來教?”

    “有什麼關係,你的弟弟不就是我的弟弟嘛!”某個厚臉皮的男人理所當然地回答。

    在發覺這話有些深意時又很快補救:“我的意思是,我早把他當做我的親生弟弟了,怎麼,你想到什麼了?”

    沈涼玉目光心虛地閃了閃,欲蓋彌彰:“沒,沒什麼,我什麼都沒想……”

    說著,小碎步加快,彷彿怕人拆穿一樣快速跑開了。

    連慕白饒有興味地瞧著她的背影,心情頗為愉悅。

    看來某個傻丫頭,也不是不知道開竅嘛!

    次日,沈涼城求了沈涼玉做了一大堆糕點,偷偷帶去了大儒府。

    課間活動時,又偷偷溜到了祁司文的房間去看望他。

    “祁師兄,來,這個也試試,這個酸酸甜甜的,開味!”

    “這個就比較裹腹了,帶一點鹹味,叫做蛋黃酥,可好吃了。”

    祁司文一邊吃著,一邊有些感動地看著沈涼城:“涼城師弟,謝謝你一直想著我。”

    “害!我們是師兄弟嘛,這是理所當然的,師兄,你也別擔心,師傅最心軟了,過不了多久就不會生氣了,你再好好跟他道個歉,你還是他最寵愛的弟子。”沈涼城小大人似的勸說。

    祁司文聽到師傅,眼神暗淡了下來,苦澀地應了一聲。

    沈涼城又陪了他一陣跑出去時,拐了幾個彎正好撞到了張大儒身上,糕點散了一地。

    他慌慌張張地道歉:“對不起,師傅,我,我……”

    可張大儒只是看了一眼,裝作沒看到,隨意道:“沒事,走路小心就行,去吧,等會兒要上課了。”

    沈涼城鬆了一口氣,還以為他真沒發現,開開心心地離開了。

    張大儒望著他的背影,輕嘆了一口氣。

    這天,沈涼玉和連慕白應張大儒的邀請來到了大儒府。

    張大儒這一次也是目的明確,備下了一桌好席。

    與他們舉杯聊天。

    “涼玉,慕白,多的話我也不說了,這次邀請你們過來,就是爲了我那不肖弟子的事,是他給你們添麻煩了,我作為人師,有一定的責任,所以我替他向你們賠個不是。”說完,他首先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沈涼玉和連慕白自然不會不給他這個面子。

    兩人相視了一眼,最後有些無奈地喝了酒。

    見眼前這位大儒愧疚的模樣,沈涼玉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一向是很尊老愛幼的。

    於是真誠地道:“大儒,你也不必放在心上,這其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沈雨秋這個人的所作所為,在我們看來就是秋後的螞蚱,隨便她蹦躂吧,我們根本就不放在眼裏,與其去提防那些不入流的手段,還不如專注於提高自己,大儒,你說是嗎?”

    沈涼玉目光坦坦蕩蕩,連她身邊的連慕白都沒有太多世俗憤懣的神情。

    這樣一看,反而是他狹隘了。

    是他放不下。

    張大儒愣了好一會兒,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枉我自認為一代大儒,自以為心胸開闊,到頭來,竟還比不上你們這兩個小輩,你們的心胸纔是真正的豁達,哈哈哈,學到了,學到了,來,我敬你們一杯,也當做你們為我指點迷津。”

    放下了心頭鬱事的張大儒,整個人的精神也和剛纔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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