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R，來自捷克。”

    “或許用小口徑就行了，沒必要造成太大的陣仗。”

    “真漂亮。”

    圍著架好的槍，李維澤忍不住讚歎，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三次說起這句話了。

    一米多的槍長，通體黑色，靠近臉部的貼腮板可以任意調節。

    “選用7.6的更保險。”

    其實是李維澤自己想要感受這架殺人機器的最大魅力。

    手舉雙筒觀察鏡的方斌沒有當即否認李維澤的提議，如果瞄準脖子，那他們可憐的目標會感受到身體是怎麼樣爆炸開的。

    “這些歐洲佬，真是挺會造的。”

    李維澤用手撫摸著，一邊感嘆，像是在撫摸一位體型較小可愛的愛人。

    “好了，注意時間，別挑在向陽的時候。”

    “距離又不到兩千米，沒有什麼問題的。”

    對自己的槍法，李維澤很自信，只要目標出現，扣動扳機的那一瞬間，就是他生命結束的時候。

    “樣子很顯眼，脖子都是白色的，瞄準頭部射擊。”

    “我倒覺得脖子是更好的目標。”

    趴在瞄準鏡前，李維澤調整了一下貼腮板，感覺很可惜，這把槍在完成今天的使命後就要馬上摧毀了。

    大卸八塊，一點痕跡也不留。

    “不要自作主張，我們求財而已。”

    “難以置信，我們再次回到龍國，居然是因為這種事。”

    “是爲了錢。”

    方斌放下觀察鏡糾正。

    而窗戶的不遠處就是華清新校區的樓宇。

    二人所在的位置是金都新擴建城區的一幢未完工大廈，今天的闖入沒有任何人知道，甚至包括他們自己。

    位置的挑選並不是他們決定的，他們的任務就是在今天帶著取得的槍械，完成目標。

    ……

    早晨的風緩緩吹過。

    這是秋天最後的溫柔了，在幾場雨水過後，北國的風就會越來越凜冽，讓人難以承受。

    牆邊開著許多牽牛，辦公室裏，林季常剛剛放下手中的電話。

    與他對話的人來自鬆海，但卻是金都的老熟人。

    一通寒暄和敘舊後，通話的內容依舊不鹹不淡。

    有意無意間，對方會提到陳凡，這個在金都和鬆海的圈子中都很知名的人物。

    林季常說起了陳凡正在招聘團隊成員的事情，對方並不意外，反而勸林季常可以趁這個時候將華清的人推上去。

    “這筆買賣可不會虧的，就像你費勁心思把他弄到華清一樣。”

    聽到對方的話，身為一校之長，林季常不得不加以考慮。

    “可以去化學系，讓系裏的教授們聯絡以前的學生，或者是現在的學生。”

    “我記得，你們學校當年有個叫吳桂輝的，為什麼不讓他見見？雖然年紀大了，但當時光刻機專案也有不少科研老人想加入他的團隊呢。”

    對方甚至給出了自己的人選意見。

    這讓林季常不得不慎重了，尤其是聽到對方介紹陳凡團隊在光刻機專案取得的成就。

    相對於他驚人的科研能力，他帶領團隊的能力更讓這位高校校長感到震驚。

    如果可以的話，林季常非常希望陳凡可以留在華清，帶領團隊。

    那麼這對於學校的幫助絕對是無可估量的。

    新生的課程並不算滿，在化學系，大一主要的目標是基礎。

    尤其第一學期，會填充著大量的公共課程，先讓學生們感受在大學上課不同於高中的氛圍。

    而在某些天，上午或者下午，他們甚至有空閒的時間。

    今天就是個可以睡懶覺的日子。

    吳玉楓在被門口的動靜吵醒後，不耐煩地翻了個身。

    自迎新晚會後，曲臨就一直心情不佳，這時也在翻來覆去。

    “去系主樓吧，他們安排了地方。”

    陳凡坐在書桌上看完了二人以往的論文，接到蔣楚章的電話後決定去化學系進一步考察。

    其實他事先已經聯絡了劉晴，想在清和園面試，不過從蔣楚章電話裡的語氣來看，似乎很著急。

    而且要介紹一個在能源電池領域的牛人給陳凡，名叫吳桂輝，目前正在金都一家電池生產企業工作，恰好可以彌補陳凡經驗不足的劣勢。

    由學校牽頭出面，讓吳桂輝和陳凡見一面，順便可以聊一聊他的新專案。

    最重要的專案就是石墨烯電池，陳凡看到過吳桂輝的論文，現在正好有這個機會，因此不願意錯過。

    “那就安排在系主樓三層的會議室吧，不過您得等等，他趕過來需要時間。”

    “沒問題，有個地方面試也好。”

    陳凡當然不著急。

    樓下有兩個男生買了魚食，鋪滿鵝卵石的溝渠中，金魚們爭相搶食。

    再過兩個月，它們就會被全部撈起來，集中在水箱裏度過冬天。

    很多魚都挺不過冬天，而明年又有一批新進的幼苗取代它們的位置。

    “鬆海的園林不錯，比華清的好。”

    兩人或許是選擇一人，或者是全部入選，但都會去鬆海。陳凡和兩人聊了起來，兩人都是北國人，對鬆海很陌生。

    “本來有機會去鬆海大學的，但是後來到了華清。”

    “這麼說華清不太好咯？”

    “我可沒有那個意思，鬆海大學的化工專業也相當不錯，就業機會也更多。”

    “華清確實不太好，至少伙食不如鬆海那邊。金都嘛，美食荒漠。”

    短暫的接觸後，陳凡覺得這兩人不錯，一路上都在和兩人聊天。

    他們都有核心期刊接手和見刊的經驗，陳凡的示好更多是套話。

    一個已經帶專案的人竟然沒有核心期刊論文發表，要是讓吳雲沖和徐林知道了，恐怕當場能敲開陳凡的腦殼。

    而事實卻是陳凡甚至連本科論文都沒有發表…

    走過靜湖上的木橋就到了系主樓。

    風吹過湖面，皺起漣漪，隨即在三人的交談聲中歸於平靜。

    嘶~~~

    吳雲衝忽然聽到了某種尖銳的嘯音。

    未等他對這聲音的來源發出疑惑，剛纔還在兩人中間的陳凡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他的面部貫穿了一個大洞，呈現開花狀，是大口徑子彈造成的創傷。

    “陳先生！”

    剩下的兩人在驚懼中陷入了混亂。

    遠處的樓宇中。

    “打脖子多好，你看看這威力，打脖子絕對是當場斬首！”

    “行了，快走！”

    “真可惜…”

    在烈焰中，精鋼造就的槍身也慢慢融化了，隨著亡者一起歸於無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