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沒關，進來說吧。”

    聽到顧北寒淡淡的迴應，沈煉直接推門而入。

    此時的錦衣衛指揮同知還保持著他打坐的動作，可是沈煉立馬就感覺顧北寒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只是具體說哪裏不同，他又說不上來。

    畢竟他適才悄悄洞察了一下，顧北寒的修為還是宗師境大成，似乎並沒有什麼起色。

    不過沈煉隱隱覺得，他的顧大人比之前……

    更強了！

    “純甫，怎麼了？”

    顧北寒這才慢慢睜開眼睛，看向沈煉。

    “大人，就在剛纔，有一個女子帶著一樣東西，指名要見大人。”

    “而且這個女子的身份，絕非一般！”

    “哦？”

    顧北寒微微露出驚訝，隨即淡淡道，“怎麼說？”

    沈煉沉聲道，“大人，您可記得黑衣社嗎？”

    顧北寒點了點頭。

    沈煉接著說道，“當時我們在大人的帶領之下，幾乎將黑衣社的幾個主要人物全部誅殺，不過最後還是留下了一個漏網之魚。”

    “不過大人當時說過，若是此人真的有洗心革面之心，便給她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顧北寒又點了點頭，笑道，“這句話我說沒說過我已記不清楚了，不過一個真正洗心革面的人，定然會成為一個真正的好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現在來找我的這個人，就是黑衣社的那條漏網之魚？”

    沈煉點了點頭，“沒錯，此人叫名叫細雨，自從我們剿滅了黑衣社的高層之外，此人便一直在京郊生活。截至目前，此人一直遵紀守法，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之事。”

    “只是今日突然來找大人，而且還帶著一樣被黑布纏裹的東西……這裏麵，不會有詐吧？”

    顧北寒伸了伸懶腰，笑道，“若此人真的想對我不利，可以動手的地方多了去了，沒必要選在我們北鎮撫司的總部吧？”

    “再者說，就算他想出奇制勝……可我記得黑衣社的頭領也只要超一品巔峰的實力，就算過了這麼些時間，此人的修為頂天，最多也追上那個什麼黑麪尊者的實力。”

    “而這個實力階段的武者，已經很難對我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所以，放寬心既是。”

    聽顧北寒這麼一分析，沈煉也覺得是他自己有些緊張過度。

    頓了頓，沈煉才問道，“大人，那您是見……還是不見？”

    顧北寒燦爛一笑，“見！為什麼不見。”

    “你不是說人家這段時間以來都是恪守本分，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的百姓嘛。”

    “既然是百姓要見我顧北寒，那我一定要見。純甫你何時見過，我顧北寒有官威了？”

    沈煉不由笑道，“大人哪有什麼官威，在我看來，大人的官威還沒有卑職來的像呢。”

    顧北寒一聽莞爾，隨即拍了拍沈煉的肩膀，笑道，“俗話說做事不在揚，在威！所以略微有點官威，才能服眾。”

    “只是這裏麵的學問，我這輩子也許是學不會了，可是你現在負責著我北鎮撫司，該有的還是要有的。”

    沈煉也笑道，“大人過謙了，您身上有種天然的魔力，能讓卑職等不顧一切地去生死追隨！這種與生具有的東西屬下等學不來，只能用些學得來的東西了。”

    兩人一路說笑，來到北鎮撫司公務大廳，顧北寒便看到廳堂中央，正跪著一個清新脫俗、不施粉黛卻天生麗質的妙齡女子。

    看了半天，顧北寒都無法將此人和惡名昭著的黑衣社聯絡起來。

    “地上涼，起來說話。”

    淡淡說了一句，顧北寒隨便坐在一個偏座之上，輕輕道，“你就是細雨？”

    那女子衝着顧北寒行了一個萬福禮，只是雙眸看向顧北寒的那一剎，突然一怔。

    她何曾想到，錦衣衛的指揮同知竟是如此俊美到無法形容的神仙般的男子。

    尤其是那雙彷彿盛裝著星辰的璀璨眼眸，讓人看上一眼，就再也捨不得挪開。

    “細雨，大人在問你話呢。”

    若不是沈煉提醒，細雨差點就真的陷進去了。

    立時，清淨的臉龐變得緋紅，細雨趕緊說道，“回大人，民女……民女正是細雨。”

    顧北寒看細雨有些緊張，隨即燦爛一笑，“你若不是來行刺於我，替你們黑衣社報仇的話，就坐吧。”

    “這裏雖然是北鎮撫司，但我們對遵紀守法的大明百姓，都是十分歡迎的。”

    顧北寒說完，沈煉也貼心地給顧北寒和細雨分別沏了一杯茶，然後看著還木訥杵在原地的細雨，冷冷道，“我家大人對人一向如此。你若不是心中有鬼，怕那麼多幹什麼。大人讓你做，你便坐吧。”

    聽完沈煉的話，細雨又看向那個有著極富感染力笑容的神仙般的男子，臉更紅了。

    只是這次，她卻是聽話地坐了下來。

    不過一顆芳心亂撞，一時竟是忘了此來的目的。

    顧北寒從來沒有把自己的外貌當回事，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容顏給這個原黑衣社的二號人物帶來的極致衝擊力。

    只道是作為一個有著殺手前科的女子，來到這樣一個殺手剋星的地方，難免會有些不自在。

    隨即笑道，“姑娘不必害怕，因為我知道自從脫離黑衣社之後，姑娘一直老實本分地生活，甚至還樂於助人，在鄰里之間頗得人心。所以如姑娘這樣的人，我們錦衣衛只要尊敬，沒有任何敵意。”

    細雨抿了抿嘴唇，好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氣，輕聲細語道，“大人真的不在意民女的前身嗎？”

    顧北寒淡淡道，“細雨，原黑衣社二號殺手，其實力僅在黑麪尊者之下。可是在黑衣社當殺手期間，並沒有殘殺無辜，死在你手下的，不過都是些該死之人。”

    說到這裏，顧北寒撓了撓頭，“我們錦衣衛不是刑部，利用法律做一些本末倒置的事情。在我顧北寒看來，除惡不過揚善的另一種表達方式，所以縱觀你的所作所為，我們錦衣衛不僅不會敵視，反而要褒獎你！”

    “除惡等於揚善……”

    細雨重複了八遍這句話，然後看向顧北寒的剪水眸子，更加的溫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