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顧北寒感覺到了一股輕若遊絲的內力波動。

    仔細感受了一下，顧北寒心中不由一凜！

    從這股氣息不難得出一個結論，裡面這個人，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宗師境巔峰！

    是真正的高手！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隨著一聲悠揚的聲音，書房的門慢慢開啟了。

    一道高瘦的身影出現在顧北寒面前！

    仔細看去，此人雖然兩鬢已近灰色，可是從他標準的五官來看，年輕的時候定是一個帥哥。

    而且歲月並沒有抹去他的英朗，反而給他添了一份成熟持重，頓時給人一種孤雲野鶴之感！

    顧北寒打量此人，此人也在打量著顧北寒。

    從他驚訝的神色不難看出，顧北寒給了他不小的視覺衝擊！

    “屬下參見指揮使大人！”

    “直到此時纔來拜見大人，北寒有罪！”

    看著顧北寒一臉真誠，石文義讚許地點了點頭。

    “老夫久聞顧大人天人之姿，今日一見，果然世間少有！”

    “北寒，裡面請！”

    “大人是屬下尊長，大人先請！”

    進入書房之後，顧北寒環顧四下，發現裡面佈置十分簡單，沒有一絲的奢華。

    而且從石文義端茶送水的熟稔程度不難看出，他和自己一樣，平時的生活都是親力親為。

    顧北寒知道他是一個穿越者，自力更生那是習慣。

    可石文義不一樣，他是這個時代的土著，而且錦衣衛指揮使這個官職可不能簡單用正三品來衡量。

    所以石文義能做到如此程度，由不得顧北寒不佩服。

    “大人生活節儉，寒花高節！北寒敬佩之至！”

    石文義遞給顧北寒一杯香茗，自嘲一笑，“北寒實在過譽了。”

    “老夫官居如此，但是無法為陛下分憂排難、束縕請火，沒有被陛下趕回老家就已經很不錯了，如果非要做到瓦釜雷鳴、奢靡享受，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大人千萬別這麼說！”

    顧北寒一聽，百種滋味全部涌上心頭，一時百感交集、感觸良多。

    其實在來拜訪石文義的時候，他專門瞭解了一下自己的這位上司的過往。

    石文義之所以成為大明有史以來少有的沒有實權的錦衣衛指揮使，並不是說石文義本身實力不足。

    相反，他是一個正直、忠誠、有抱負的好官。

    現在走到這一步田地，說到底，他是先帝爲了穩定一時政局，向內閣等勢力妥協的犧牲品。

    可悲的是，好不容易熬到有重振錦衣衛打算的新帝朱厚照，石文義業已老去……

    一朝天子一朝臣。

    對於石文義這個舊時代的遺臣，一旦在屬於他的時代失寵失勢，幾乎沒有翻身的可能！

    所謂時也，命也……

    “其實北寒知道，我錦衣衛若是沒有大人坐鎮，恐怕現在已經不姓朱，而是姓魏了！”

    “大人為我錦衣衛做的已經夠多了！至於其他，那不怪大人，只怪時局，只怪命運……”

    “而在北寒心中，大人永遠是北寒的老領導，老上司！大人一聲令下，就算眼前黑夜彌天，北寒也絕不推辭！”

    石文義聽完明顯一怔，然後目光灼灼地看向顧北寒，眼眶有些發紅。

    “北寒，有你這句話，老夫已經知足了！”

    “其實話說回來，老夫之所以成了現在這樣，也算是咎由自取！如果老夫當年有你一半的魄力，也不至於此啊……”

    “不過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

    “老實說，看到你的第一面，老夫有種看到我年輕時的意氣風發，揮斥方遒！”

    “而現在錦衣衛有你，老夫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哈哈哈哈~”

    石文義大笑完，抿了一口茶，然後又打量了一下顧北寒，長眉一挑，“北寒此來，不止是看看我這個老頭子那麼簡單吧？”

    “你我既是一見如故，有什麼需要老夫幫忙的，茲要是辦得到的，定當竭盡所能！”

    顧北寒一聽趕緊起身行禮，“多謝石老厚愛！”

    說完入座，呷了一口茶水，正色道，“不瞞大人，屬下此次前來，確實有些事情需要大人賜教！”

    見石文義點頭，顧北寒接著道，“十多天前，張端等人意圖誣陷屬下，若不是大人挺身而出，眼下卑職估計已是身處囹圄，成為階下之囚！”

    “事後據張端等人招供，原來這幕後指示者竟然是我們錦衣衛的衛指揮僉事，崔應元！”

    “大人應該知道，這崔應元和許顯純一樣，早已投靠魏忠賢麾下，平時惡事做盡，罄竹難書！”

    “不過這崔應元行事謹慎細微，滴水不漏，屬下一時也沒有查出確鑿的證據，所以便按事不表……不過就在昨天，我們無意間抓到一個尋釁滋事者，一審才知道他是崔應元官家的親戚。”

    “我們從崔應元的官家入手，最後終於獲得釘死崔應元的有力證據！”

    石文義一聽把茶杯重重落在桌子上，有些忿忿道，“這個崔應元，一直妄想把整個錦衣衛都控制在他手裏！為此，不惜和東廠勾結！”

    “就如你所說，此人做事小心謹慎，我也暗中調查他多年，同樣沒有什麼有力的證據……”

    “現在好了！若是能把崔應元正法，那麼我們錦衣衛就和東廠再沒有瓜葛，可以一心一意地為國為民，重振我錦衣衛雄風了！”

    說完，石文義看向顧北寒，笑道，“北寒，老夫猜的不錯，你小子是想借我之名，一舉拿下崔應元！是吧？”

    顧北寒爽朗回笑道，“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大人！屬下和崔應元本是同級，若是屬下直接拿他，很容易留下口舌。”

    石文義深深看了顧北寒一眼，認真道，“北寒，陛下本就賦予你先斬後奏之特權！別說是拿他崔應元，就算是老夫犯罪，你也一樣可以越級緝拿！”

    “再者說來，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可是擁有我大明鎮國之寶割鹿刀！割鹿刀可是代表著太祖！比老夫區區一個錦衣衛指揮使的名頭可是大的太多了……”

    “所以，真的需要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