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銳利的眼神盯著，林素頭皮一炸，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只能強笑著看回去。

    “我能瞞你什麼？在這個家裏我幾乎是透明的不是嗎？”

    “嗯。”

    葉珩索然無味的揉了揉頭髮，有些煩躁的抓起衣服向外走，“今晚我不回來了，自己睡吧。”

    他毫不留戀，林素心裏一陣絞痛。

    是去找張婉婷了嗎？

    把自己揉進軟被裏，林素眼淚無聲無息的滑落。

    遠在城市的另一邊。

    剛下了採訪的張婉婷一邊卸妝一邊聽助理說話。

    “你說她很可能懷孕了？”

    助理點頭：“對，不過應該懷上沒多久。”

    素白指尖狠狠掐住紙巾，張婉婷如天使般的面容蒙上一層陰冷的狠厲。

    孩子？

    憑她也配生下葉珩的孩子？

    翌日。

    一夜輾轉難眠的林素醒來時已經臨近中午，葉珩已經回來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張婉婷，

    看著婆婆和張婉婷談笑風生，葉珩眉目柔和坐在一旁的樣子，林素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在這裏。

    “林素，你起來了啊，前幾天我還不認識你所以沒有給你準備什麼禮物，今天給你帶來了。”

    張婉婷笑意盈盈站起來迎上來，手裏提著一盒燕窩和一盒高階化妝品。

    “你別嫌棄。”

    林素不自然的笑了，“謝謝你。”

    婆婆翻了個白眼，“婉婷啊，你也別破費了，送給她也是浪費她什麼都不懂的。”

    收了笑，林素垂眸伸手接東西，張婉婷卻直接挽住了她的胳膊，親熱的湊上來：“很沉呢，我幫你一起送回去。”

    說著，自顧自就拉著林素向樓上走去，自來熟的模樣好像這裏是她的家一樣。

    林素沒辦法拒絕，只能任由她拉著自己進了臥室。

    甫一進門張婉婷就鬆開了她的胳膊。

    她踱步審視著這個臥室，眼睛在看到衣櫃裡清一色的西裝時眸色深了深。

    “以後我要把這裏改一改，顏色太暗了住著壓抑，你說呢？”

    張婉婷轉身，意味深長看著臉色雪白的林素。

    林素抿唇，神色晦暗不明：“葉珩喜歡冷色系。”

    張婉婷笑笑，歪著頭自通道：“我不喜歡，葉珩他一向聽我的，他說過，我喜歡的他就也喜歡。”

    “那就等你嫁給他以後再說這些吧，現在的葉太太還是我，你不覺得和我說這些不合適嗎？”

    她已經看明白了，張婉婷根本是來者不善。

    面對葉珩時，林素因為感情始終處於卑微的心態，面對婆婆，因為她是葉珩的媽媽，林素無條件隱忍。

    但這不代表她就是個懦弱好欺負的人。

    “屋子你也看完了，東西放下出去吧。”

    張婉婷一笑：“明明知道葉珩心裏只有我，你們結婚這麼多年他都不願意公開你，你還在堅持什麼？”

    “張小姐作為公眾人物，在我還是葉太太的情況下挑釁我，這件事被你的粉絲知道，她們會怎麼想？”

    拉開門，林素冷著臉讓她出去，“人可以沒有素養，但是要有禮義廉恥，你放心，和葉珩領了離婚證後我會立刻離開，一秒都不多待。”

    她已經累了。

    等了三年，守了三年，她走不進葉珩的心裏，這樣也好。

    就離婚吧。

    張婉婷看著她半晌才笑道：“好啊，那我們一起下樓吧。”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張婉婷故意不緊不慢走在林素前頭，到樓梯口的時候忽然開口。

    “林素，要不要和我打個賭？在葉珩那裏，就算你和你肚子裡那條命綁在一起，也抵不過我幾滴眼淚。”

    林素一怔。

    她什麼意思？

    就見張婉婷眼裏漫出一絲瘋狂，她驟然伸手抓住林素的胳膊奮力向後仰去。

    “啊！林素你幹什麼？！”

    “嘭咚咚咚！”

    林素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急促的尖叫，失重感襲來，一陣天旋地轉後她整個人咕嚕嚕滾下了樓梯。

    她驚恐的想伸手抓住什麼卻是徒勞，只能費力捂住自己的肚子。

    “婉婷！”

    一臉痛苦捧著肚子的林素抬頭，只看見焦急奔向張婉婷的葉珩。

    劇痛從腹中傳開，兩腿間涌出的暖流讓她害怕，她手腳冰涼的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孩子，我的孩子，葉珩快救救我們的孩子！”

    葉珩身體一僵，無聲轉頭看向林素。

    她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躺著，身下涌出一股股血流。

    心裏咯噔一下，剛想起身的葉珩卻被張婉婷抓住了衣袖。

    張婉婷悽楚可憐看著他：“阿珩，我好疼。”

    下一瞬，他一把將張婉婷打橫抱起飛奔而去。

    失血過多的林素眼前一陣陣發黑，她固執的看著葉珩離開的方向，忽的大笑起來。

    葉母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林素，直到她笑著徹底暈死了過去。

    ……

    意識再次清醒已經是第二天。

    林素睜開眼後像木頭人一樣看著雪白的天花板，不動也不吭聲。

    不用伸手去摸，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沒有了。

    “你醒了。”

    沙啞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她一扭頭就看見了俊顏有些憔悴的葉珩，他仍穿著昨天的衣服。

    葉珩目光深邃：“你是怎麼懷孕的，每次我都是看著你吃下安眠藥的。”

    “你只想跟我說這個嗎，孩子是你的，葉珩，你心裏那個女人親手殺了你的孩子。”

    林素胸膛起伏，激動的從病床上爬起來，“你卻只是問我怎麼懷上你的孩子的？！”

    “是你想推婉婷結果也跟著摔下了樓梯，害死孩子的不是她，是你自己。”

    葉珩擰眉不耐的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素躺回床上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呼吸也跟著困難起來。

    她留不住自己愛的人，也留不住自己的孩子。

    “她說的對，就算我和孩子綁在一起，也比不上她的一滴眼淚，這三年的時間我權當喂狗了，我要立刻和你離婚，爺爺那裏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葉珩張開嘴想說什麼，終究吐出口的卻只有一個“好”字。

    就在這時，張婉婷卻忽然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