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珩居高臨下看著她。

    林素像個易碎的娃娃怔怔躺著，等待著他給自己‘判死刑’。

    “你今晚話太多了。”

    他聲音冰冷不含情緒，和麪對那個女人時天壤之別。

    緩緩爬起來，林素跪坐在床上和葉珩對視：“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眉心蹙起，葉珩煩躁的鬆了鬆領帶：“如你所見，她回來了，你是時候讓出這個位置了。”

    心跳驟然一頓，林素胸口脹痛，死死盯著葉珩固執的問道：“除了這個沒有別的嗎？”

    “你想要什麼補償儘管說。”

    “如果我要三千萬呢。”

    “可以。”

    “如果我要你葉氏的股權呢。”

    “……你別太過分。”

    “如果……”我要你呢？

    終究沒說出口自取其辱，林素快速低頭，唯恐自己發紅的眼圈被葉珩看見。

    “那就給我錢吧，越多越好。”

    葉珩明顯鬆了一口氣，渾身放鬆後抓起外套向外走去：“我會讓助理安排協議書的。”

    林素卻叫住了他。

    “今天是我媽的祭日，前年你說要出席會議，去年你飛去了國外，今年你連理由都沒找，葉珩，外邊的雨下的很大，我等你接我等了四個小時，又花兩個小時才走回來。

    葉珩腳步頓住。

    原來，她是因為這個才弄的那麼狼狽。

    他擰眉，冷漠道：“為什麼不打出租車，或者叫你朋友。”

    “我錢包裡沒有錢了，在這個城市我也沒有朋友。”

    林素心裏嘴裏都是說不盡的苦澀。

    當年她爲了生母隻身來到這裏，又爲了葉珩毅然決然留下。

    在這裏她只有葉珩，根本沒有別的家人，更沒有朋友。

    對她來說，葉珩就是她的整個世界。

    “無論你怎麼打感情牌我們都要離婚，這個位置不是你應該待的，我不管你用什麼方式，離婚協議擬好後立刻讓爺爺同意我們離婚。”

    葉珩一臉疏離看著林素，對她的痛苦掙扎無動於衷。

    “想要錢就讓說服我爺爺，明白嗎？”

    爲了別的女人，葉珩急切的想和她離婚。

    心裏冒出這個想法後，林素四年的執著忽然就釋懷了，她抬頭倩然一笑：“好，我會說服爺爺讓我們儘快離婚的。”

    這一刻的林素美的不可方物，葉珩有一瞬間的晃神，他從來沒見過她這樣。

    深深睇了一眼，葉珩轉身就走。

    反正不過是一個心裏有別的男人的女人，他不用管她心裏在想什麼。

    儘管這麼想，他心裏的煩躁卻愈演愈濃。

    林素花了一天的時間接受了要離婚的事實，可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有意外發生。

    翌日，看著手中兩條槓的驗孕棒，她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每次她都會被要求吃藥的！

    不對，有一次沒有。

    那次葉珩意外的喝醉了，他意識不清醒卻異常的熱烈，兩人在床上死去活來，事後她累暈了過去，再醒來兩人都忘了吃藥的事。

    苦笑著撫著肚子，林素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心情對待這個突如其來的小生命。

    “寶貝，你來的真不是時候，爸爸媽媽都打算分開了。”

    爲了保險起見，林素還是去了一趟醫院。

    揣著緊張忐忑的心情等著做檢查的時候，她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快速從面前走過。

    葉珩的初戀，她來這裏幹什麼？

    不及多想，護士忽然高聲叫了林素的名字，“到你檢查了，快過來吧，醫生馬上要去吃飯了。”

    張婉婷急匆匆的腳步猛然一頓，快速掃一眼林素的背影后叫來了助理。

    “想辦法查一下剛剛進去的那個女人做了什麼檢查。”

    助理頷首悄悄去了，她推了推墨鏡揚長而去。

    林素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她正忐忑不安的躺著，緊攥的手心滿是汗水。

    她又是期待又是掙扎，既希望自己真的有了葉珩的孩子，又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醫生看出她的緊張，好笑的安撫道：“剛懷孕都是這樣的，你不用怕，雖然才懷孕兩個月不過你一切指標都很好。”

    林素怔怔摸向肚子，許久不曾回神。

    ……

    是夜。

    葉珩回到家時發現林素在等他。

    她身上穿著他最喜歡的白紗裙，精心打扮過的樣子秀美窈窕。

    他眼睛一暗，內心涌上一股熱流，身體隨之傳出熟悉的熱感。

    “有事要和我說？”

    沙啞的聲音飽含情慾，葉珩有些急切的解開了領帶，炙熱的眼神像盯緊獵物般睇著林素。

    林素笑了笑，遞給他一杯酒：“就當是我們離婚前最後一次相聚吧。”

    葉珩一飲而盡，眼睛自始至終盯著她。

    被他這樣看著，林素的腿不自覺的發軟，強撐著裝出隨意的樣子問道：

    “你一直讓我吃避孕藥是爲了她嗎？”

    “她叫張婉婷。”

    “哦，張婉婷，是爲了讓我隨時可以離開嗎？”

    “嗯。”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中間一不小心懷孕了怎麼辦？”

    “打掉。”

    青蔥手指捏緊酒杯，林素臉跟著一白。

    特意穿成他喜歡的樣子，她以為至少會讓他有一瞬間的遲疑，那樣她就還有希望。

    現在她已經有答案了，她要瞞著他把孩子生下來。

    “太晚了，我們睡覺吧。”

    心碎感重重襲來，她疲憊的轉身，背後卻驟然貼上一具溫暖的胸膛，葉珩獨有的木質香氣傳來，他溫熱的鼻息噴在她耳垂上。

    “怎麼，特意穿成這樣只是爲了跟我說幾句話？”

    寬大炙熱的手撫上她的脖頸，研磨後收緊攥住，“不是特意勾引我的嗎？”

    兩人的身體契合又熟悉，林素又是一陣腿軟，潮熱爬上臉頰，卻在葉珩的手無意中碰到肚子後幡然清醒。

    “不行！”

    她驚慌的推開他，連連倒退兩步躲開他，“我今天身體不舒服，剛來大姨媽。”

    葉珩懷疑的看著她：“我怎麼記得不是今天。”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這個月不是那麼準。”

    林素不敢看葉珩的眼睛。

    葉珩眯眼：“林素，你有事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