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蕪，你今日種種下場全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沈良姜臉色冷然，轉頭吩咐雪意，

    “去報官吧！”

    聞言，沈西蕪頓時有些慌了，“沈良姜，你瘋了嗎？我是沈家的姑娘，若我被官府抓去，你的名聲也好不了！”

    “祖母便是顧及著我才一再容忍你，可如今你傷的是祖母，我便是拼著名聲掃地的後果也要大義滅親。”

    話落，沈良姜轉身離開，身後還9響徹著沈西蕪不甘的聲音。

    李氏很快得了訊息，踉蹌著趕了過來阻止，“住手！住手！我的蕪姐兒……”

    沈良姜皺了皺眉，正要開口，李氏便轉過身來撲通朝她跪下，“姜姐兒，我知道今日是蕪姐兒犯了錯，你打她罰她，可千萬莫要送她去官府啊！她這輩子要毀了的。”

    沈良姜示意風吟雪意扶她起來，冷著臉轉過頭，“二嬸嬸，你可知祖母如今還躺在那兒生死不明？”

    “我知道，可就算你祖母醒了，也不會忍心送她親孫女去蹲大牢的，姜姐兒，算嬸嬸求你，放過你二妹妹吧！”

    李氏誰拉也不起來，直跪著求沈良姜。

    沈良姜緊抿著唇，吩咐道:“二嬸嬸累了，風吟雪意，扶二嬸嬸回去歇息吧！”

    見軟的沒用，李氏的臉色便沉了下來，慢悠悠的起身，

    “姜姐兒，細說起來今日之事也有你的責任，蕪姐兒固然有錯，可若不是你將她在茶宴失了清白的事宣揚出去，沈家與蕭家的婚事也不會掰了，茶宴之事你敢說你當真無辜？

    現下你又非要把蕪姐兒送去官府，是真的爲了老夫人出氣還是令藏私心？”

    沈良姜嗤笑了聲，不得不佩服李氏這厲害的唇舌，竟將句句污衊說得如此大義凜然。

    “敢問二嬸嬸，可是我教唆的二妹妹與人苟且？茶宴又是誰舉辦的？二嬸嬸說二妹妹失了清白一事是我宣揚出去的，且不說有沒有證據，若說她能潔身自愛，不想著那些骯髒的手段陷害別人又怎會害人害己淪落至此？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沈良姜看向抓著沈西蕪的侍衛沉聲道:“還愣著做什麼？”

    李氏這纔回過神，方纔沈良姜氣勢太過逼人，連她都被震懾到了。

    “不行！”李氏衝過去，擋在門口，“你們若是要帶走我的蕪姐兒就從我的屍首上踏過去！”

    而此時南湘過來，“大姑娘，老夫人醒了。”

    沈良姜眉頭微鬆，抬步欲離開，就被李氏拉住，“正好老夫人醒了，咱們去找老夫人做決斷，否則，今日誰也別想走。”

    “二嬸！”沈良姜臉色猛地陰沉下來，“祖母剛從鬼門關回來，我絕不許有人因此事打攪她，我已經讓人報了官，二嬸嬸現下能攔住這院子裡的人，一會兒能攔得住官府的人麼？”

    說完，沈良姜越過呆滯的李氏，到了榮安堂外頭，她才壓下·陰翳的情緒，扯唇露出幾分溫柔笑意。

    “祖母醒了？可還有哪裏難受？”

    “我無事，姜姐兒，讓我瞧瞧，你沒受傷吧？”沈老夫人語氣虛弱，一雙眸子卻仍舊擔憂的瞧著沈良姜。

    沈良姜心底一暖，緊緊擁著她，“祖母……你嚇死阿姜了。”

    沈老夫人笑著拍了拍她的背，一聲聲道:“沒事了，沒事兒了……”

    一如當年，沈良姜剛失去母親時，沈老夫人也是如此擁著她說這句話。

    “大姑娘，老夫人該喝藥了。”南湘輕聲提醒。

    沈良姜接過藥吹涼喂著她，南湘笑道:“老夫人傷著要害，昏迷不醒，可把大姑娘擔心壞了，就算是爲了大姑娘，老夫人您也要保重自個兒的身子啊！”

    老夫人笑著睨了她一眼，“我知道了，爲了阿姜，我也不會倒下，我還得看著咱們阿姜成親生子呢！”

    “祖母……”

    祖孫二人正說著話，外頭便又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老夫人皺了皺眉，“這聲音聽著像老二媳婦的，外頭出什麼事了？”

    沈良姜壓下眸底冷意，柔聲道:“祖母，您好好休息，我去瞧瞧。”

    沈老夫人點頭，瞧著她離開才轉向南湘，“姜姐兒打算如何處置她？”

    南湘溫笑著道:“大姑娘說要把二姑娘送去官府。”

    老夫人皺了皺眉，卻終究未說什麼，只嘆了口氣，“姜姐兒是個重情的孩子，若不是我受了傷……罷了。”

    “母親，求您救救蕪姐兒吧！”

    外頭傳來李氏哭喊的聲音，南湘看了看已經閉上眸子的老夫人，轉身出去。

    “母親……”

    聽見開門聲，李氏欣喜抬頭，卻見出來的是南湘，“母親呢？”

    “老夫人睡了，二夫人改日再來吧！”

    “不能改日，改日蕪姐兒就毀了。”說著，李氏便要闖進去，南湘臉色一沉，“二夫人！”

    “二夫人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李氏猛然一怔，似突然清醒過來。

    “來人，送二夫人回去。”

    因著沈西蕪一事，沈良姜便吩咐闔府閉門謝客，李氏心底牽掛著沈西蕪，回了院子後，便病了。

    沈良姜連著幾日都留在榮安堂衣不解帶的照顧老夫人，到了六月中旬，老夫人的氣色總算好了起來。

    “你這丫頭這些日子忙著照顧我，自己都憔悴了，如今我好了，你呀！趕緊回琅苑好好休息。”

    老夫人一翻催促，沈良姜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琅苑，她揉了揉眉心，瞥見櫃子下放著的菊花，愣了愣，“風吟，今日是什麼日子？”

    風吟抱著一盆菊花進來，溫聲道:“今日六月二十二了，這幾日姑娘忙著照顧老夫人，我和雪意想著姑娘定是忘了這茬，就先準備了起來。”

    七月二十三是沈良薑母親的祭日，隔日便是蕭家出事的時候。

    沈良姜猛地起身，“父親可回來了？”

    風吟看了看外頭的時辰，“這個時候應該是回來了的，哎？姑娘……”

    風吟話音未落，就不見了沈良姜的身影。

    沈家大爺剛從宮裏回來，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他忙端正坐好，纔開口，“進來。”

    “父親。”

    瞧見沈良姜，沈家大爺皺了皺眉，“我一回來便聽聞你把你二妹妹都送去官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