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自己曾經對她的傷害，會再度惹她傷心難過。

    不敢靠近，哪怕是他表現的積極，愛護，可心牢之中的他是如何畏縮的，只有他自己清楚。

    又怕傷害她，又怕她離開。

    他的靈魂就像是經受著冰與火的雙重摺磨，以至於，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了。

    “難道我就是一塵不染的小白花嗎？”她自嘲一笑，低頭看著他緊抱著自己的手，是抖得。

    蘇墨寒緊緊貼著她的臉頰，“可在我心裏，你是那高不可攀的星辰大海，璀璨耀眼，不值得為我蒙塵。”

    他閉上眼，心中的痛苦在蔓延，四肢百骸間的酸楚一點點腐蝕著他的理智。

    “蘇墨寒，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

    她從未提過這件事，每次段菲喧鬧時，會提及“白月光”這個詞，他也有想要問過，可她不答。

    “臉？”他知道，這個女人是很中意這副皮囊的。

    葉詩情被氣笑了，無奈仰頭看著他，“禍國殃民確實不假，但不是這個原因。”

    “對我一見鍾情？”不然呢，還有什麼？

    她搖搖頭，伸手撫上他的眼尾，“這裏有光。”

    不知不解的蘇墨寒，並沒有清楚她在說什麼，可還是低頭親了親她，嘴角浮出笑意，“所以，你是不計較我那些心思的？”

    知道男人現在只想要一個簡單明瞭的答案，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深究。

    可有些豁口一旦被剖開，便再也無法縫合上了。

    “我12歲那年，見過你，蘇墨寒，你還記得我嗎？”

    蘇墨寒愣了下，那他是14歲？

    那年發生的事，他多數已經記不清了，深刻記憶深處的，就只有在登山時，遇到過一個山洞中的小姑娘。

    “你！是你？”

    她輕笑了一聲，“所以，你一直都沒有認出我來，是嗎？”

    男人僵住脊背，透過這雙時而沉重冷靜，時而清澈透亮的桃花眼，著實沒了那時的謹慎與恐懼，和那弱小連話都不敢說的小姑娘影子。

    葉詩情不意外，當時的自己，畢竟還小，而且經過那件事後，她大病一場。能活過來，已經是不易，別說身形消瘦，就連樣貌，都有了變化。

    她自小的模樣，是與媽媽很像的，可越長，卻越沒有她的嬌媚，反倒多了分爸爸的張煬。

    “那年，是葉家企圖想要爸爸手中的股份，綁架我，也只是威脅的手段而已。我被送回去後，他們也就都安分了許多。”

    聽她將事情說的簡單，蘇墨寒心中有些刺痛。

    “是因為給了他們好處？”

    葉詩情搖頭，“不是，因為爸爸直接將葉氏與葉家隔離開，反倒踩了葉家一頭。他們纔沒有辦法，在於爸爸抗衡，不過，這樣也沒有持續多久。畢竟當時還有好多的漏洞，之後，也纔有了和湘姐聯姻的事。”

    如果沒這樣，葉氏怕是撐不到現在的，而她和哥哥，估計也早都被葉家那群豺狼虎豹給吞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覺察她說了許多，蘇墨寒帶她出去，倒了溫水遞過去，坐在床邊的他，有著想要繼續聽的心思。

    葉詩情將水杯放到牀頭櫃上，往後退了退，將被子往他身上蓋著。

    不得不說，某人被這細小的舉動給暖了心。

    翻身坐在床上，擁著她略帶冰涼的身體，“葉沐聞打算怎麼做？”

    如今葉母已經迴歸，他怕不會在留情了，葉家那些吸血的，都該動手鏟除了。

    她愣了下，纔想起來，葉氏和葉家分開的事，他並不知道。

    “我們已經和葉家無關了，以後只有對祖母還有照顧的義務，爸爸早些年留有遺囑，所以，我們這次是真的脫離了葉家。”

    說起這件事，她臉上帶著明顯的笑意。

    只是可惜，他當時並沒有和自己在一起，分享這份得之不易的喜悅。

    蘇墨寒點點頭，收緊了手臂，親吻著她的頭頂，“那我呢？就只是喜歡？”

    對於一個12歲的小姑娘來說，自己怎麼也該是一個英雄般的角色纔對吧，“這些年來，你一直都惦記著我？”

    “是記得，不是惦記，ok？”葉詩情嗔了他一眼。

    這男人，現在臉皮越來越厚了。

    “我不記得你當時是怎麼帶我離開的了。”時隔多年，她還是問了出來。

    當時她被人綁架後，憑藉着身體靈活，從破損的小門逃出。又怕他們追上來，便一直在跑，沒有方向的，四處亂跑。

    可一個不小心，跌到了山崖下。

    等她在醒來時，就看到了蘇墨寒。

    如果當時他沒有去那座山，可能也不會遇到自己，那麼他們的人生軌跡，是不是都會不一樣？

    “還能怎麼樣？揹着你走啊，你悶不吭聲，又四處亂看，分明是在躲著誰。問你什麼都不說，要不帶你走，還不知道你在哪要一個人待多久。”

    蘇墨寒說的輕鬆，可對於一個14歲的少年來說，揹着一個小兩歲的女孩，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並不容易。

    不過，畢竟是撿了媳婦回來，他還是不虧的。

    “之後的事，你能詳細說一下嗎？我都忘記了。”葉詩情仰頭瞧著，一副想要得知真相的期待模樣。

    落在男人眼中，要是沒有她脖頸間的那抹青紫，可能他不會猶豫。

    蘇墨寒低頭去親她微張的唇，“要多詳細，嗯？”

    察覺到某人的心思，葉詩情按著他的肩膀，眉尾上挑，“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嗯，忘了親你。”

    在某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男人，軟磨硬泡之下，她即便是多有意志力，也耐不住他的體力壓制和靈活的四肢。

    許久之後，身心俱疲的葉詩情，喉嚨乾渴的咳了聲。

    嘴邊便立刻遞來了溫水，雖然是某人的唇送來的。

    她疲倦的挑起眼皮，瞪了不知深淺的男人一眼。

    “想聽什麼，我都說。”

    “不應該是你自己招認嗎？”她又不知道有什麼事，知道的話，那還有必要找他問？

    女人柔軟的嗓音帶著一絲輕啞，蘇墨寒唇角勾著溫和的笑意，單手撐著頭，一手捏著她的指尖，“孫佐，是葉海新找來的靠山，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也沒什麼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