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一些，你怎麼會和她在一起？還叫她孃親？”

    司莫景等小寶稍微緩和過來後，鬆開懷裏的小孩，手指摸向衣袖發現裡面空蕩蕩的哪裏來的小藍龍？他清清楚楚的記得衣袖中的小龍和躺在洛九離懷裏的小寶是同時存在的。

    那隻小龍不是小寶的真身那他是誰？為何他感受到的氣息就是他的後代？

    這一切夢幻得好像他在做夢一樣，就像當年從未接觸過女人的他突然多出來一個兒子一般懵。

    “你管我，你自己沒媳婦還管我有沒有孃親？”

    小寶筆直站在一旁，小臉沒有一絲絲表情，冰冰涼涼的氣息不斷瀰漫開來，此刻的他又恢復了從前的麵癱，完全沒有剛纔的暴怒和脆弱，小小的身子宛如一把開了刃的利劍，凌厲非常。

    被自家兒子懟的司莫景，劍眉一挑，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自己凌亂的衣裳，似笑非笑的開口道：“我媳婦難道不是你孃親？”

    小寶面色一沉，小嘴巴抿緊顯然不想再理會司莫景，父子倆沉默了一會兒後，小寶突然開口問：“你能把孃親娶回家嗎？”

    司莫景訝然低頭看著小寶，他兒子自從知道孃親這兩個字後，便一直在尋找著他的親生母親，無數次問過他，他的孃親是誰，但遺憾的是小寶的母親是誰，他也不知道，只能確認的是小寶是他的親生兒子。

    這也是小寶第一次問能不能把孃親娶回家，而不是孃親是誰，孃親在哪裏。

    瞧著小寶這意思是認定洛九離做他的孃親了？

    不愧是他兒子真有眼光，因為他也有這個打算，只不過那女人的內心太過堅硬，除了靈石之類的錢財能讓她放下防備之外，對其他事情都冷漠得很，他稍微靠近她一些，她都能瞬間炸毛朝他亮出爪子。

    “怎麼，你不行？”小寶眯著雙眸露出與平時司莫景極其相似的神色，小孩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鄙夷的氣息。

    “我不行，怎麼有的你？”司莫景一雙漆黑的眼眸忽地轉換為冰藍色，危險地眯起，散發出來的冰冷讓附近的草叢驀地凍成冰雕。

    那猶如萬年寒冰的氣溫驟然降下，小寶卻半分不畏，反而抬頭盯著面色冰冷的男子一字一句道：“你行，那你為何不知道我的孃親是誰？”

    這一句話徹底讓司莫景敗了，那是他這一生永遠都回答不了的問題，他只能沉默以對，因為他是真的不知道。

    “哼！”小寶扔下這麼一句話後，小嘴唇冷冷一勾，轉身就往方纔洛九離離開的方向而去，卻不想身後傳來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

    “她不在那裏了。”

    司莫景之所以從洛九離懷裏搶過小孩，就是爲了防止她在換洗衣裳之時偷偷溜走，而如今這孩子卻是小寶不是洛小魚，那她還會在那裏嗎？

    小寶一聽，小短腿邁開地步子更加快了，到最後已經用上靈力閃身飛快跑到小溪邊，話雖然是司莫景說的，可他還是面色複雜地跟在小寶的身後。

    傍晚的清風還帶著一絲絲熱氣，輕輕拂過水麪蕩起一片片漣漪，就像此刻小寶亂糟糟的心情。

    “你不要我了嗎……”他輕聲呢喃，目光失望地看著空蕩蕩的小溪邊，不肯相信那個溫柔的孃親就這麼扔下他走了。

    始終不肯相信的小寶，開始在河邊尋找起來，清澈卻極深的小溪裡面看一眼，大石頭後面看一眼，甚至是雜草叢中他也要看一眼，附近的樹上他也要看一眼。

    小溪的下游看到上游也沒有發現洛九離的身影，小寶的眼睛也越來越紅，司莫景也陪著他找，從始至終跟在他身後，最後深深地無聲嘆了一口氣，拉住他軟軟的小手。

    “別找了，她不在了。”

    司莫景感覺到小寶的小手握成拳頭，肩膀逐漸抖動低低地抽泣聲響起，壓抑且無助，宛如在絕望深淵裏發出的吶喊。

    長大後，小寶就沒有這麼哭過，司莫景也很少見他哭，這是第一次見他哭得這麼傷心，一顆顆溫熱的淚水滴落在他手背上。

    砸得他心底一陣煩悶，下一刻蹲下身子轉過小寶的身體，他倔強的小臉卻轉過另一邊並不想讓他爹看見他哭泣的這一幕。

    “哭都哭了，還怕丟人？轉過來，我不嫌你娘們……”

    話落，司莫景就如願看見小寶那一雙紅通通的兔子眼，順帶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彷彿在說他纔不是娘們唧唧的樣。

    司莫景麵露無奈摘下那個小黑麪具，露出小寶那張精緻白皙，佈滿淚水的小臉，眉眼如畫，紅潤小嘴，無比完美的五官粗略一看那就是司莫景的縮小版。

    替他擦掉眼淚後，看著那小哭貓的悽慘模樣，司莫景忍不住笑出了聲，又怕他哭得更加傷心，於是唇邊含笑問：“我知道她住哪裏，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嗎？”

    “真的可以嗎？”小寶的眼淚一下子就被這句話止住了，小聲打著哭嗝瞧著特別讓人心軟。

    “真的，但前提是你要聽我的話，不然你會把她嚇走的。”司莫景說完後，拿出小毛巾直接蓋在小寶臉上，也不幫他擦，而是嫌棄地讓他自己擦。

    “我會聽話的，只要她是我孃親。”

    小寶對他爹的粗暴已經見怪不怪了，他能給他小毛巾就已經不錯了，還指望他給他擦？

    做夢！

    小寶動作熟練地拿下小毛巾之後自己把眼淚擦乾，還仔細在小溪邊洗乾淨小毛巾，又用清水給自己洗了一把臉和手，又恢復成那潔白無瑕的小公子纔將小毛巾還給司莫景。

    結果司莫景搖頭嫌棄，讓小寶自己收起來，他驀地撇撇嘴，他的壞毛病都是他爹教的！

    “沙沙……”

    “誰！”

    “誰在哪裏？”

    父子倆突然統一把頭轉向一顆巨大的樹幹後面，一前一後的冷聲喝道，兩道凌厲的視線伴隨著鋒利的劍氣射向那顆五人合抱的巨樹，大樹攔腰截斷，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震起漫天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