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生死蠱
何楓臉色頗沉,卻並沒有與這個女人要撕破臉皮的樣子。
裴簌雪沉聲觀察著兩人,並未言語,看來這個女人所在的這一派系在蠱寨的施禮要強些。
想到這裏,裴簌雪心下不由得沉了幾分。
現在她手上的傷還未痊癒,想要帶著沈沛白一同離開此地,只怕是沒有多大的勝算。
“何楓,我不是要和你作對,這是父親的命令,最近谷中正是缺人試煉,你既然抓了兩人來,正好給我們用來煉蠱。”少女的聲音稍稍軟了幾分。
裴簌雪微微抬眸瞧了一眼,眼底劃過一抹臉色。
這少女雖然跋扈了些,可是面對何楓的態度卻與他們不同。
看來,轉機到了。
何楓沉默片刻,目光卻落在裴簌雪身上:“牢內的任何人,你都可以帶走,她不行。”
說著,何楓一把將裴簌雪拉到自己身後。
裴簌雪訝異間,女子看向自己的眼神陡然陰冷。
這是怎麼回事?
她與何楓應當是第一見,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裴簌雪思忖良久,心下的疑慮愈發嚴重。
“何楓,你為何這般護著她?難道你與她相識不成?”少女冷冷道,裴簌雪能感覺對她射來的敵意。
何楓淡淡道:“我留她,自有我的用處。”
“五毒堂的手,何時伸得這般長了?”何楓壓著怒意:“本少爺且取問問二叔?”
少女臉色頗為難看,盯著裴簌雪冷笑一聲:“行,既然如此,那我便要了與她關在一處的那個男人。”
裴簌雪聞言,立馬開口:“不可!”
“他身子虛弱,對你們而言,沒有用。”
裴簌雪的反應被少女看在眼裏,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哦?是嗎。”少女效益愈濃,眼神也幽深極了:“何楓,你看看她多關心那男人。”
“本小姐便非要那男人做藥人!”
何楓冷冷道:“谷中已許久不做藥人,張盼你要違背祖訓不成?”
“我五毒堂,早已與何家沒有任何關係,你們何家的祖訓,與我何干?”少女瞧著裴簌雪,笑得陰冷。
裴簌雪聽何楓如此說,便知藥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她絕對不能讓張盼對沈沛白動手!
“小姐,你若要對我下蠱,在下奉陪,只有一願,不要動我師兄。”裴簌雪一字一句。
張盼似乎很滿意裴簌雪話,故意看著何楓道:“你看,是她自己願意的,可不是我非要讓他來煉蠱的。”
“這下,你可要把人讓給我?”
何楓回首瞧著裴簌雪,神色有些複雜。
裴簌雪同他對視一眼,在他眼裏看出了懷疑和打量。
難道,他當真認識自己不成?
“來人,把這女人給本小姐帶走!”
裴簌雪被押著進了一間空無一人屋子,屋內瀰漫着各種草藥味。
偶爾還有刺鼻的味道從桌上的鍋爐裡傳來。
裴簌雪四下看了看,提高了警惕。
這個張盼不可能不忌諱何楓,既然何楓方纔替她說了幾句話,想來張盼還不會直接殺了自己。
裴簌雪正想著,門突然被人開啟。
準確來說,是踹開。
她轉身看向帶著怒氣的張盼,神色淡淡。
“你是何楓的什麼人?”張盼進屋直接攥住裴簌雪的衣領,不過她比裴簌雪矮小一些,縱使怒氣衝衝,依舊缺了些氣勢。
裴簌雪低頭看著攥著自己衣領的手,微微動了動,往後退了一步從她手上掙脫開。
“我和他,不認識。”裴簌雪不卑不亢,語氣也一如既往淡淡的。
張盼顯然不信,冷笑一聲,雙手環胸盯著她道:“不認識?不認識為什麼方纔他為你說話?”
“我想動的人,何楓可從未置喙過一句!”
張盼瞪著雙眼,因為眼白太多,如此這般好似眼珠都好似要掉出來一樣。
裴簌雪微微皺眉:“那你應該去問問何楓?”
“哼,不管如何,現在你已經到了本小姐的手上,你惹了我不高興,自有你好果子吃。”
張盼從一旁散發出惡臭的鍋爐裡夾出一塊正在蠕動的黑色蠱蟲,走到裴簌雪跟前,隨後對身旁的小廝道:“將她給本小姐壓住!”
裴簌雪眼底泛出冷意,若是往常她必已經反抗,可是現在自己身子不變,還要抱住沈沛白,必須忍辱負重。
正想著,手心突然被張盼用匕首劃出一道口子,而那蠱蟲黏膩得在自己手心蠕動,不過一會兒順著傷口進來自己血脈中。
鑽心裂骨的疼痛傳來,裴簌雪死死咬牙,額頭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裴簌雪無力地坐在地上,頗有些狼狽,身上的痛楚稍稍緩解了幾分。
張盼十分滿意得看到她這幅光景,擺擺手對身邊的人道:“將人送回去吧。”
“中了本小姐的生死蠱,每三日便會發作一次,若是沒有解藥,便會如萬蟲蝕心般痛。”
張盼突然蹲下身子:“惹了本小姐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
“不過本小姐好心,都讓他們直接死了,不過你......”
張盼冷哼道:“太過於礙眼,若是那麼輕易讓你死了,本小姐自然不甘心。”
裴簌雪微微抬眸,眸子幽冷少了她一眼,忽而輕笑一聲。
“你什麼意思?”張盼見她竟然還敢笑,臉色驟變。
裴簌雪撐著站起來:“不用你們送,我自己可以回去。”
“你自然可以折磨我,不過他你不能動,若是他有任何閃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裴簌雪一字一句,身上的戾氣讓人有些膽寒。
張盼竟然有一瞬間的害怕,她雙手握拳,咬牙道:“你竟然威脅本小姐?”
一旁的小廝皺眉道:“小姐,三輝堂的人來催了,說是大少爺要見她。”
張盼給了報信的那小廝一巴掌,氣道:“催什麼催!”
“你叫什麼名字,本小姐記住你了。”
裴簌雪徑直離開,沒有理會張盼,她看見門口等著的人正是之前和風俗身邊的小廝,加快了腳步。
可是虛弱的身子讓她走起來都有些踉蹌。
還未走到那人跟前,眼前便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