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原來是我害了他
軍營外,裴簌雪站在月下負手而立,鳴岐遠遠看著王妃清冷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方纔若不是王妃要知道真相,只怕王爺還會將此事一直瞞著。
“鳴岐,王爺傳你進去。”
鳴岐轉身,握緊了手上的佩劍,方纔自己闖進來同王爺說沈神醫一事時,他便已經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
屋內,氣氛冷得駭人,蕭璟硯坐在榻上,眉間壓著戾氣。
鳴岐半跪著,俯首等候發落。
“方纔你知道王妃在屋內,還進來告知沈神醫一事,你真是好大的膽子。”蕭璟硯沉聲道。
鳴岐抬頭,認真道:“屬下知罪,可是宸王府和陛下花了這麼多心思,還是沒找到沈神醫。”
“您不想要麻煩鎮國候府,所以一直未告知王妃此事,可是鎮國候府在月陽名聲顯赫,眾多能人術士都傾慕鎮國候的英武忠士,要是能有鎮國候府幫忙,豈不是多了幾分希望?!”
鳴岐言辭懇切,紅了眼睛。
這麼多年了,王爺承受著寒毒,生不如死,身體也越來越差,他伴隨王爺這麼多年,早已看不下去。
“今日,你忤逆上領,身為暗衛你知道該怎麼受罰。”
鳴岐視死如歸,抬眸道:“屬下明白。”
“屬下這邊下去領罰!”
鳴岐離開屋子,軍營外傳來骨鞭的聲響,這是違逆上令之人特受的處罰。
蕭璟硯手下的人看著被打得滿身冒汗的鳴岐,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血混著汗,已經看不清鳴岐的臉色如何,待懲罰結束,眾人扶著鳴岐起身:“鳴岐,你這是何苦?”
“你跟隨王爺這麼多年,王爺不會真想要懲處你。”
鳴岐強撐著笑道:“無事,雖有人都一樣,犯錯了都要受罰,沒有例外。”
“日後你們若是生了其他的心思,且看看我今日便是。”
侍衛們心下已經駭然,自然不敢做出違逆宸王府之事。
而此時軍營外,裴簌雪全身都泛着寒意,指尖微微顫抖著,眼眶微紅。
她越來越恨自己,恨自己的蠢笨無知,恨自己為他人利用!
原來都是自己害了蕭璟硯!
前世蕭雲澤在皇宮夜宴之後便讓自己幫他殺一個人,此人極為兇惡,心思城府極深,在京城之內也有眼線殺手,若是不除之日後必然會是大害。
那時自己一心都在蕭雲澤身上,怎會不答應。
而那人便正是沈沛白!可是方纔鳴岐卻說只有他可以就蕭璟硯!
前世若不是自己除了他,蕭璟硯怎會斷了生機,身子越來越差!
怪不得自己殺了沈沛白的訊息傳入京城之後,蕭璟硯身邊之人便恨極了自己。
可是蕭璟硯卻從未告訴過自己此事,甚至到死還護著自己。
情緒翻涌,裴簌雪心絃崩塌,她蹲下身子忍不住抽泣。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對不起......”
淚打溼了衣裳,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抬眸,眼前的一且都有些模糊。
現在再後悔,也無濟於事,既然如今她已經知道沈沛白是救蕭璟硯的關鍵。
她便不允許前世的事情再一次發生!
不過蕭雲澤既然會派自己去殺沈沛白,這一世他便會再派別人!
算一算時間,也正是春日!
想到這裏,裴簌雪立馬回軍營,進了蕭璟硯屋內:“璟硯,我有一事與你商量。”
蕭璟硯笑著將人拉到身邊:“何事?”
“我知道沈沛白在何處,我去尋他。”
蕭璟硯的笑容微微凝滯,他輕咳一聲:“你一人去,我不放心。”
“你且告訴我,我派府上的人去便是。”
裴簌雪搖了搖頭:“難道王爺和陛下,是真的不知道沈神醫的下落嗎?”
“只怕是根本請不到他來對嗎?”
蕭璟硯的臉色微變,沉默了片晌道:“你一人去,不可。”
“璟硯,鎮國候府名聲在外”如何你應該明白,想來沈沛白應該會給鎮國候府一個面子,而且我與沈神醫,也有些舊識。”
蕭璟硯有些訝異:“舊識?”
裴簌雪沉眸,躲過了蕭璟硯的目光,過了一會兒才道:“所以,我必須去試一試。”
“那本王隨你一同。”
“不行。”裴簌雪攔住他,沈沛白乃在邊境,邊境之地頗為苦寒,蕭璟硯如今的身子可受不了那裏的風雪。
“你待在京中,等我訊息好不好?若是當真有需要,我會書信你。”裴簌雪頗為認真。
兩人誰也沒有想讓,直到蕭璟硯嘆了聲其,裴簌雪知道,她贏了。
“若是你有任何危險,本王也絕對不會好好活著。”
裴簌雪有些無奈:“你這人真是。”
“放心吧,我會好好活著,你也會。”裴簌雪抱住蕭璟硯,心下欣喜。
這輩子,她終於找到可以彌補蕭璟硯的機會了。
蕭璟硯反手攔住她,有些不捨道:“你若空閒,可要給為夫寫信來。”
“自然。”
而另外一邊,齊王府。
侍衛遞了張紙條給蕭雲澤:“王爺,陛下果然在尋一江湖術士。”
“此人名為沈沛白,只怕他能救宸王,咱們可要出手?”
蕭雲澤將那紙條緊握在手:“沈沛白。”
“蕭璟硯若是想活,本王怎會讓他如願?可找到沈沛白的位置了?”
侍衛點頭道:“聽說在神醫谷。”
“派人殺了他,本王不允許有一人從神醫谷活著出來。”
“是!”
翌日一大早,一輛馬車駛離了京城。
隱月靠在馬車窗,百無聊賴道:“這一路,可極為兇險。”
“你當真能找到那什麼沈神醫?”
裴簌雪看著蕭璟硯給自己準備的盤纏,失笑道:“有這麼多銀子,去神醫谷肯定沒問題。”
“而沈沛白,本妃必然會將他帶回來。”
隱月嘴角微勾,她的確欣賞裴簌雪這股自信。
“宸王備了不少暗衛跟著,到神醫谷自然沒問題,至於神醫谷內會發生什麼,便不知了。”
......
邊境。
雁北的風比京城果然凜冽許多,裴簌雪的臉頰微微刺痛,她眯了眯眼睛,心下有些激動。
這裏,是父親鎮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