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賭坊
京城最大的賭坊,坊內人聲吵雜,賭徒們來來往往,臉上流露出無盡的慾望。
輸錢者被打手拖著出去,滿地都是狼藉。
隱月不喜得皺了皺眉頭,疏影護著裴簌雪:“王妃,您小心些。”
“這裏都是些腌臢之徒,莫要傷著您。”
裴簌雪掩著麵,搖了搖頭:“無事,你們在這裏等本妃,切記不要暴露了身份。”
“是。”
“你確定要一個人去?”隱月微挑眉,示意裴簌雪裏麵並不安全。
疏影瞧著隱月這般對王妃不敬,有些不喜道:“隱月,你我服侍王妃,應該知道分寸。”
“我和你,不一樣。”隱月懶得搭理這個小丫頭,兀自雙手環胸靠著牆,手搭在腰間藏著的軟劍上。
裴簌雪的目光看著深不可測的賭坊後堂,輕笑一聲:“這個地方,本妃很熟悉。”
另外一邊,賭坊二樓。
厚厚的波斯地攤上身著紅衣的男子躺在榻上,身邊好幾個身著暴露的女子替她捏肩捶背。
“閣主,這個力道您可還喜歡。”
男子骨戒分明的手挑起女人的下巴,曖昧道:“寧兒的手力,本閣主很是喜歡。”
說著,他的手便向下滑去,曖昧的氣氛在屋內瀰漫,其他女子輕笑著不語。
“閣主!”
門突然被開啟,男人的動作一僵,頗有些不耐道“什麼事?”
女人們也都非常識相得起身恭敬退了出去。
“回閣主,有個女人說要見您。”
男人忽然坐直身子:“什麼人?”
“她怎麼知道本閣主在此處?”
回話的人也有些汗顏:“這就不清楚了,她非要見您,咱們的打手也不能將她如何。”
“哦?”男人忽然來了興致,桃花眼微微上揚:“女人。”
“長得如何?”
小廝摸了摸頭上的汗,心想閣主還真是來者不拒,這麼彪悍的女子竟然也好奇。
“帶著面紗,看不清長相,不過氣質不凡,身段也不錯。”
紅衣男子負手起身,拍了拍袖子:“是嗎?咱們萬賭坊,許久沒來這麼有意思的人了,還是個女人。”
“讓她上來。”
後堂,裴簌雪看著圍在自己面前的打手,輕蔑道:“方纔你們都看見了,靠近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既然沒本事,便叫你們掌櫃的來!”裴簌雪一聲力喝,嚇得眾人後退一步。
上去稟告的小廝也賠笑道:“這位小姐,咱們掌櫃的有請。”
二樓,裴簌雪被小廝引著進了屋。
一推開門,屋內濃烈的脂粉氣息讓裴簌雪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不管前世還是這一世,牧歌的喜好還是那麼俗氣。
“喲,咱們萬賭坊,竟然還有這麼厲害的小娘子上門,不過......”
牧歌打量著裴簌雪,眼神曖昧又幽深,薄倖又危險:“小娘子可知道,我這裏是什麼地方。”
“多少男子來了萬賭坊,不一定就能完完整整得出去?”
裴簌雪徑直在他對面坐下,去了金葉子放在他面前:“素來聽聞萬賭坊閣主只喜好金子,今日在下來,是來請閣主幫個忙。”
牧歌嘴角微勾,眼神倏然柔和了幾分,“看來小娘子,知道的還不少。”
“不過比起金子,小娘子可知道在下更愛什麼?”
裴簌雪躲開了牧歌生來的手,拉下了自己的面紗:“美人。”
眼前的女子,美而英氣,好似沙漠的薔薇,綻放著野性美。
牧歌一時看呆了去,屋內是良久的靜默。
“果然是個標誌的美人,聽說美人武功不錯?握著手下也在姑娘手上吃了虧?”
裴簌雪輕笑,又放了一錠金子,“我要閣主幫我查一查,有沒有一種藥,可皆萬毒?”
“若是閣主能幫在下做到,屆時還可為閣主奉上黃金千兩。”
牧歌大笑兩聲,“美人豪氣。”
“不過美人若是願意......”
裴簌雪起身:“至於其他,閣主莫要多想。”
“日後你我還有合作的機會,畢竟閣主......”裴簌雪笑容微深:“藏匿在此處,不就是爲了等一個機會?”
牧歌的笑容微微僵硬,看著裴簌雪的眼神帶著一抹殺意。
“閣主也不必如此,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若是閣主願意幫在下這個忙,那麼閣主想要離開京城,也不是不可以。”
牧歌盯著裴簌雪,良久無言。
屋內的氣氛愈發低沉,而樓下,隱月已經坐不住。
疏影有些著急道:“王......夫人怎麼還沒下來?!”
話音剛落,一個素雅的聲音便從內堂出來,與這汙穢的賭坊格格不入。
“夫人!您回來了!”疏影替王妃重新披上大氅,隱月這才鬆開了放在腰間的手,三人一同離開了萬賭坊。
“閣主,這女人什麼來頭?!竟然知道......”
“我怎麼知道?!”牧歌用擅自用了敲了敲小廝的腦袋:“西域最近是不是上貢了一株稀世的藥材,你們找機會,把東西給本閣主劫了。”
“劫.....西域皇商的藥材?”
“怎麼,有問題?”牧歌冷笑。
小廝硬著頭皮:“自然沒問題。”
......
“萬賭坊的掌櫃素來神秘,你竟然有本事見到他?”隱月有些好奇,眼神卻十分興奮。
裴簌雪但笑不語,前世她與這位閣主,交情倒也不淺。
誰也不會想到,齊國的世子,竟然就藏身於月陽的萬賭坊。
而他身上的秘密,也不簡單。
“你們聽說了嗎?昨夜裏,宋家的小少爺被人打了!”
“真的嗎?!”
“還有假不成?!雲陽侯大怒,整個京城找傷了小公子的黑衣人,那黑衣人下首手狠,宋小公子的腿都折了,以後只能坐輪椅!”
隱月聞言嗤笑:“這不是,宋琦?”
裴簌雪沉默片刻,臉上的表情晦明不清。
“王妃,您走慢些,雪天路滑!”
宸王府,裴簌雪小跑進院子,屋內已經生了暖爐和炭火。
一推門便是如春般的暖意。
“王爺。”
蕭璟硯坐在榻上,擦拭著一把匕首,聞言抬頭笑道:“雪兒,回來了。”
裴簌雪脫了外衣在他身邊坐下,其餘人紛紛退下之後她便道:“宋琦,是你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