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昏迷不醒
蕭璟硯又昏倒了,這幾日裴簌雪日夜不出屋子,守在他跟前。
沈沛白今日是夜裏來的,月色西沉,雁北城內十分寂靜。
屋門並未關上,屋內的燈也全都點著,而其他院子現下都已經熄燈歇息。
“咳咳。”沈沛白輕咳一聲,裴簌雪回過神來,眼底是掩不住的疲憊,她見著沈沛白來了,習慣性起身:“你來了。”
“現在何時你可知道?”沈沛白的語氣有些無奈,他放下藥箱走到蕭璟硯跟前:“他如今的毒已經穩住,最少還可以活半年。”
裴簌雪疲憊的臉色順江驚喜,笑著道:“那這半年,可能治好他?”
“當然。”沈沛白盯著裴簌雪,語氣卻沉冷道:“他需要治療的時間越長,你能活的機率便.....”
裴簌雪上前一步把沈沛白拉出內室:“璟硯現在不知什麼時候會醒來,此事以後莫要在屋子說。”
沈沛白不耐地拂開她的手:“行了,我看你現在已經是瘋魔了。”
“裴簌雪,你警告你,如今你眼前不僅是蕭璟硯,還有雁北城的百姓,月陽大變,天下群雄蠢蠢欲動......”沈沛白又開始嘮叨,裴簌雪打斷她冷聲道:“本王知道。”
“你竟然知道,便不應該如此糟踐自己的身子。”沈沛白語氣稍稍激動。
“沈沛白,你先給璟硯看病吧,這是今日的藥引。”裴簌雪轉身從身後的櫃子上去了裝滿血的瓷瓶來,而她袖子下的手腕,包好的紗布上沁著鮮紅的血。
沈沛白嘆氣接過,並未再多說什麼,如今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身為朋友,他也不能替裴簌雪做選擇。
屋內燭影搖晃,沈沛白從內室出來,瓷瓶裡的血已經全被用完,他重新遞給裴簌雪:“這兩日你覺得如何?”
裴簌雪蒼白的嘴角微勾:“還好,並無什麼大礙。”
“廚房每日也給我準備了泣血的吃食,你不用擔心。”
沈沛白冷哼一聲,從一旁的藥箱內取出一小盅:“把這個喝了,你晚上便會睡得好些,身子恢復也比比食補來得更快。”
裴簌雪二話不說,直接接過飲下,苦味在嘴裏瀰漫,她微微皺眉,“這藥真苦。”
“苦?這可還不算苦。”沈沛白將空的小盅放回:“你現在便去休息。”
“等......”裴簌雪話還未說話,沈沛白冷冷道:“今夜用完藥,蕭璟硯是不會醒來的。”
裴簌雪面色悲傷:“沛白,你知道的,如今璟硯什麼時候能醒來誰也不知道,我多麼希望他醒來我便在身邊。”
“天意,你如何能鬥?”沈沛白麪目表情。
裴簌雪笑得苦澀:“是啊,天意如此,我這一輩子還能奢望什麼。”
“罷了,你先回去吧。”裴簌雪起身,轉身回了內室,背影落寞。
沈沛白離開,出了屋子回首瞧見屋門關上,屋內的燈也都熄下。
裴簌雪躺在蕭璟硯身邊,他的體溫很冷,冷到不似常人。
她從身後抱住蕭璟硯,像是以往在王府一般,似乎是藥起了作用,她不過多時便來了睡意,昏沉睡去。
翌日清晨,裴簌雪睡眼惺忪間只覺得鼻頭微癢,她稍稍睜眼,眼前人正溫柔地看著她。
她幾乎一瞬間醒來,激動地緊緊將人抱住:“你醒了!璟硯!”
自上次昏迷已兩日了,這兩日來她多害怕,害怕璟硯再也醒不過來。
“醒了,昨夜便醒了。”
裴簌雪微楞,她手上更用力了些:“昨夜醒了你為何不叫醒我?”
蕭璟硯失笑:“我捨不得,你是不是一直守著我,日也不眠。”
“沒.....沒有。”裴簌雪眼神是閃躲。
“你還是如此嘴硬,你眼底的烏青如何來的?”
裴簌雪在他懷裏失笑:“你看見了。”
“自然。”蕭璟硯手上沒力氣,還是動了動身子想要將人抱住:“兩年來,除了在蜀地再見到你,我從未像現在這般興奮。”
“若是能一直這樣便好了。”蕭璟硯十分溫柔得低頭,在她鼻尖蹭了蹭。
裴簌雪抬頭,好看的眼睛微彎,壓抑著心頭難以控制的悲傷,含淚笑道:“璟硯,你不會死的。”
“我一定回救你。”
蕭璟硯有些哽咽:“可是......”
“沈沛白已經將九鳶草給你用下,你如今不會死了。”
蕭璟硯聞言,瞳孔威震:“九鳶草?!你如何得到九鳶草的。”
南疆如此兇險之地,她竟然......
幾乎一瞬間,蕭璟硯好似知道兩年前發生的一切,怪不得蕭雲澤回突然動手,原來簌雪並非去雁北,而是去了南疆!
“你......”蕭璟硯紅著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謝謝你,簌雪。”
裴簌雪呢喃道:“上天不會讓有情人分離,璟硯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現如今你體內的毒尚未全解,所以偶爾還會暈倒,但是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可在相當初那般。”
蕭璟硯目光堅定,這一路來死了那麼多人,都在為自己活著而努力,他還有什麼理由自甘墮落?
“好,我答應你。”
裴簌雪欣喜,靠在他懷裏緊緊不願離開。
兩人貪念著短暫的溫存,縱使沈沛白給她配的藥有安神效果,她也不願睡去。
“璟硯,如今月陽內亂,你如何想?”裴簌雪有一搭沒一搭說著。
屬於兩人的時間她本不願說這個,可是眼前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蕭璟硯認真看著裴簌雪:“簌雪,你聽著。”
“楚旬是我的人。”
裴簌雪並不驚訝,點頭道:“此事我已經知道了。”
“當初我被護國寺所救,送往蜀地也是他的安排,而這些年我和他籠絡舊臣,豐滿羽翼,等到時機成熟你自可和他裏應外合。”
裴簌雪抬眸:“那你呢?”
“我還不知什麼時候會完全醒來,所以此事還要託付於你。”蕭璟硯說著,有些憐愛道:“嫁給我,真是委屈你了。”
“不準這麼說!”裴簌雪伸手捂住他的嘴。
蕭璟硯在她手心一吻,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