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與你何干
“公主不過是識人不清,那是陷害本王之人已經被處死,你自然也不必上心。”
裴簌雪說完,李容的神情微動。
她本以為,裴簌雪會狠狠嘲諷活著辱罵她一番。
宮裏的女人,只要找到了能給人下馬威的機會,便都是那般嘴臉。
可是裴簌雪......
“雁北王好生休息,本公主先回去了。”李容對裴簌雪微微施禮,轉身靜靜離去。
裴簌雪抬眸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點心上。
是夜,隱月醒來從隔間出來,瞧見桌上的點心,“這長公主送來的點心倒是精緻。”
“你若是喜歡,隨意。”裴簌雪淡淡道。
隱月自然不喜歡吃這種甜膩的東西:“這是小女兒家才喜歡的,不過這李容倒是沒有那般壞、”
“她年紀小,再者被寵愛著長大,不會識人實屬正常,不過那宮女既然已經死了,那麼李容對你我而言,便再無威脅。”
隱月點了點頭,走到營帳門口掀開簾子往外看了眼,天邊已經一片漆黑,明月高懸。
“王妃要不要用晚膳?”
裴簌雪搖頭:“不必了,你若是餓了便用了,本王累了。”
說完,裴簌雪入了內室睡下,隱月行事便也放輕了聲音。
是夜,兩人並未出營帳。
而營帳外,慕景行負手站在山坡上,遙望遠處,身後一男子語氣哽咽:“主子為何不欲王妃相認?”
“鳴岐,這兩年你在外,還是和以前一般多嘴。”
鳴岐低著頭,心裏五味陳雜。
“楚大人如今在月陽地位顯赫,您的計劃,可是開始施行了。”
慕景行應了一聲,淡淡道:“你只需辦好你的分內事,若是手伸到雁北,定不輕饒!”
鳴岐無聲嘆息,他知道王爺心中難受,愛人就在眼前,卻不能相認。
“是,屬下告退。”
鳴岐宛若鬼魅一般,突然消失在了夜色中,慕景行轉身,遠遠瞧見女眷營帳中,裴簌雪所住的那間,已經熄了燈。
不過多久,太子殿下身邊的侍衛受命過來,似乎是尋了慕景行許久,微微喘氣:“慕公子,原來您在此處,太子殿下擔憂您的身子,您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慕景行並未言語,神色沉冷,負手往自己營帳方向去,入了裡面侍衛才鬆了一口氣。
而另外一邊,蕭雲澤坐在榻上閉眼小憩。
一黑衣人突然出現:“殿下,雁北王使者府守衛森嚴,咱們的人進不去。”
蕭雲澤緩緩睜眼,冷笑道:“裴簌雪果然對本王有所忌憚,早早已經猜到了本王會派人下手。”
黑衣人思索道:“那屬下該如何做?”
“把人撤回去,別白費力氣。”蕭雲澤淡淡道,他就是要裴簌雪對自己有所忌憚,這樣他才能感覺到裴簌雪並非不可一世。
“是!”侍衛退下,屋內的燈也熄了。
而主營帳中,西南王舟車勞頓,已經有些疲乏,不過他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便遣了人來:“賬外如何了?”
侍衛當即明白殿下所問何時,立馬回道:“回吾王,雁北王和月陽皇都已經歇下,營內並無不妥。”
李昭聞言舒了一口氣,如此一來他今夜便也可放心了。
這兩人必然知道自己的用心,反正他心意已到,至於其他,便由他們去。
只要不在蜀地上出事,一切萬事大吉。
西南王安穩睡下,月色逐漸濃重,四野一片寂靜。
每一個營帳內鬥燃這上好的銀骨炭,將寒冷擋在了帳外。
翌日,旭日東昇下,白雪泛着瑩瑩金光,沒得好似仙界一般。
裴簌雪早早便已經起了,在附近山坡上簡單晨練了一番。
朝陽生機無限,她的心情也暢快了許多,而身後忽然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一回頭,之間慕景行負手站在她身後,直直望前方,不知是在看她,還是在看旭日。
裴簌雪微微皺眉:“你怎麼會在這裏?”
慕景行輕笑一聲:“雁北王來得,在下難道便來不得?”
管你來不來,裴簌雪心想,轉身便準備離開。
“雁北王,這幾日都是陰天,難得有旭日東昇之景,相比接下來幾日,都是大吉。”慕景行的語氣微微幽深,裴簌雪沉默片刻:“沒想到慕公子竟然還懂天象之說。”
慕景行嘴角微彎:“雁北王慢走。”
裴簌雪聞言,心下忽得不爽,為何自己要離開?
她喜歡看朝陽,為何要因為慕景行在此便辜負如此美景。
想到這裏,她倒停下了腳步。
慕景行笑意愈濃,似乎早早已經猜到了裴簌雪聽到他此話後不會離開。
“慕公子感了風寒,還來此等寒冷之地,實在是不容易。”
“冬獵一年一次,十分難得,在下喜歡看熱鬧,便來了。”慕景行這話說得裴簌雪一點都不相信。
他若是喜歡看熱鬧的人,為何三皇子會在夜宴之時出言相問?
裴簌雪不欲再多言,目光落在了遠處火紅的太陽和漫天的雲霞上。
一時間,天地都好似溫柔了起來,周遭歸於寂靜。
所有的煩惱一瞬間煙消雲散,可是轉瞬,裴簌雪心下不由得有些難過。
昔日她曾與璟硯的海誓山盟,都也如這日出般,十分短暫。
心下恍然,裴簌雪也沒了再繼續欣賞的心思,轉身淡淡道:“慕公子請便。”
慕景行卻叫住她:“雁北王在感傷什麼?”
“與你何干?”裴簌雪忽得不爽,闊步離去。
慕景行嘴角的笑意變得稍顯苦澀,不過多時也離開了此處。
早膳過後,一年一度的冬獵便正是開始。
今年更是一番盛況,月陽和雁北也參與其中,各國自然是要為自己掙個面子。
西南王笑道:“本王老了,你們年輕人,自行參加!”
“誰若是獵得的野獸多,這頭籌便算是誰的。”
此話一出,不少青年男子躍躍欲試,三皇子在一旁笑道:“今日如此熱鬧,不知月陽和雁北會派何人上場啊?”
裴簌雪不語,坐在位置上目色淡淡。
西南王四下看了看,也不說話,氣氛變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