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本王已有夫君
屋內柴火噼裡啪啦燒著,兩人對視中,寂靜無聲。
這雙黑曜石般到眼睛,同璟硯一樣,深沉如墨,可是他卻並非璟硯。
璟硯的眼神中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戾氣,是數十年來深處皇宮處處受人編排形下而形成的,再者璟硯身子虛弱,目光也總是沉著。
而眼前此人雖眼睛似璟硯,眼神卻如井水一般幽沉,又如深淵般危險神秘。
雖有一瞬間的錯覺,可她還是清醒的。
此人,並非璟硯。
“在下,是來黑虎寨剿匪。”慕景行慢條斯理得整理著自己的手,他似乎有潔癖,做什麼事情都十分仔細。
裴簌雪思忖片刻,立馬反應過來,找先前裝著黑虎斷指的匣子。
“雁北王是在找這個?”慕景行從懷裏取出此物,在裴簌雪眼前晃了晃。
裴簌雪目光微沉:“此乃本王之物。”
“此物乃在下於雪地中撿到的,你說是你的便是你的?”
裴簌雪能感覺到,慕景行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嘲笑她。
“不想死,就懷給本王。”裴簌雪一字一句。
對方並非開玩笑,手上已經凝聚了內力,慕景行的眼神依舊淡淡的,將盒子重新放會懷裏:“雁北王不必恐嚇在下,你我乃是夫妻。”說著,慕景行看了看屋外的兩個老人:“你的就是我的。”
裴簌雪頓時氣急,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慕景行,就算你乃蜀地小侯爺幕僚,本王想要殺你,依舊易如反掌。”
慕景行往後稍稍一靠,微微閉眸:“最起碼,現在你動不了手。”
“方纔上完藥,若是你繼續用內力,這肩膀事好不了了。”
裴簌雪咬牙,手上的內力慢慢消失,盯著慕景行的目光冷得駭人。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慕景行忽然睜眼,看著裴簌雪的眼神柔和若三春,可不過一瞬,他的目光又變得神秘:“這東西,放在你身上不安全。”
“追殺你的人,還沒有離開,在下替你守著,自是安全許多。”
裴簌雪嘴角抽了抽,心想此人她並不瞭解,也不知他救自己到底有什麼企圖。
不過斷指在他手裏,那麼此人斷不能離開自己視線。
“誰知道你是不是要拿著斷指,回去邀功?”裴簌雪冷冷道。
“在下,從不是這種雞鳴狗盜的宵小。”
裴簌雪聽她說此話,忍不住冷哼一聲。
“不信?”
裴簌雪不欲理他,也微微往後靠著,兩人便這方對著靠床,一言不發。
“雁北王為何這般盯著在下。”
裴簌雪淡淡道:“如今天下群雄追鹿,人人都能揭竿而起,自立為王。”
“九州各國招攬賢才為自身所用,而慕景行的盛名享譽天下,不僅為西南楚家所用,短短三個月間便為小侯爺幕僚,兩年之內收復西南失地數所城池。”
裴簌雪嘴角微勾,目光好似一把利刃,想要劈開他面具後的臉。
“不過世人皆不知慕景行真容如何,天下人多次議論紛紛。”
慕景行聞言失笑,小聲頗為滄桑,裴簌雪愣了一瞬,心下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數年前那樣熟悉的痛感又回到了心底。
每每璟硯心下不爽之時,她便也會跟著心痛,好似兩人有感應一般。
現下,熟悉的感覺又突然出現!
裴簌雪瞳孔威震,驟然抬眸看向眼前人。
轉瞬之間,裴簌雪空手伸出,手掌於慕景行臉半寸之距被攔住。
“雁北王乘人之危?”
裴簌雪目光如炬:“本王著實好奇,這面具下,是怎樣一張臉。”
慕景行眼神微冷,拂開她的手,並未用多大的力氣:“在下的臉,數年前受傷,面容醜陋,不宜示人。”
“若是王妃執意要看,不若以這斷指交換如何?”
裴簌雪:......
不看了。
此人怎麼回事璟硯,璟硯對自己可從不會如此厚顏無恥!
“既然如此,便不用汙了本王的眼睛。”
慕景行的目光有一瞬的暗淡,剛好被裴簌雪看到。
難道他也在乎自己的臉,方纔自己的話......
“方纔本王的話,並非是......”
“不必說了。”慕景行起身,準備出門,裴簌雪立馬喊住他:“你去哪兒?!”
“怎麼,夫人捨不得為夫?”
裴簌雪認真道:“從先在開始,你必須在本王視線之內。”
“哦?既然如此,那為夫便恭敬不如叢命!”慕景行的語氣有些歡愉,高興地重新坐了回來。
裴簌雪冷淡且疏離道:“本王已嫁做人婦,且有夫君,你我就算掩人耳目,也不該一夫妻相稱。”
慕景行側首看她,目光微深:“哦?聽聞雁北王前夫乃月陽宸王。”
“不過此人不是性情暴戾,殺人如麻,後死在了大火之中?”
裴簌雪語氣壓著怒意:“慕景行,你最好慎言。”
“宸王如何,還輪不到你來置喙,從現在開始你最好不要在亂說話。”
對於裴簌雪的話,世人可能敬之畏之,可是眼前人卻總是一副淡淡的模樣,將她所有的戾氣化為虛無。
“哦,知道了。”慕景行閉上眼睛。
裴簌雪皺眉看他,這人到底有沒有聽自己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後背的疼痛也少了多緒,睏意襲來她閉上沉重的眸子,恍惚間感覺有人懶腰抱住她,讓她好好側躺在床上。
溫暖的被子將她包裹住,玄色的面具變得朦朧,裴簌雪喃喃道:“璟硯。”
慕景行的動作頓了頓,無奈將人放好負手站在一旁看著她。
門忽然被推開,老婦人瞧著屋內兩人,輕聲笑道:“午飯已經準備好了,公子可要一同用飯?”
慕景行搖了搖頭:“多謝,不必了。”
“內室方纔睡下,等她醒來一同用飯吧。”
老婦人也並未多言,笑著關上門離開,慕景行轉身腳步一頓,無奈搖頭又回去坐在她跟前:“這性子,還真是從未變過。”
裴簌雪做了一個夢,她夢見了那場大火,蕭璟硯在大火中神色絕望,火舌慢慢將他席捲包裹。
“璟硯!璟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