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夜回雁北
“既然如此,那諸位大爺好好搜一搜。”曼娘抱著酒罈下樓,一不小心差點摔了一跤。
士兵順勢扶住她:“三娘小心些。”
且不知三娘同那人說了些什麼,幾個官兵倒也沒有那麼粗蠻,搜查一番無果後便離開了客棧。
是夜,天色剛剛變暗。
同福客棧後院的馬廄內,三娘舉著火把開啟了一密道。
顧川和隱月又驚又喜:“這裏竟然還有密道?!”
曼娘神色嚴峻:“這密道剛好到燕水谷,到了谷中你們便想辦法回雁北,我回飛鴿給侯爺,讓他找人來接應你們。”
“曼娘,你也要多加小心。”裴簌雪囑託道。
曼娘摸了摸裴簌雪的腦袋:“好孩子,回去吧,雁北的將士和侯爺都等著你呢。”
京城的訊息並非密不透風,很快便傳遍了江南塞北。
曼娘今日下午也知道了京城發生的變故,雪兒這孩子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她是重情之人。
宸王府遭受冤屈,宸王爲了她自願受蕭雲澤陷害,這一切都會成為這孩子一輩子的心結。
夜風拂過,穿堂風嗚咽宛若哭聲般悲慼。
三娘開啟密道:“好了,快走吧,時候不早了。”
“三娘,後會有期。”裴簌雪將一物件交給她:“若是時機到了,你要早日回到雁北。”
“待我回雁北之後,雁北從此與月陽不再一心!”裴簌雪的眼神冷厲,比這雁北的風還要寒涼。
三娘無聲嘆氣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三娘必然支援你。”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三人入了密道,一路往盡頭去,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終於走到了盡頭。
顧川推開三人跟前的巨石,江水涌進大事了他們的鞋襪,風跟著呼嘯而過。
熟悉的味道繚繞鼻尖,裴簌雪深吸了一口氣,這是雁北的氣味,風力有冷冽的空氣。
她微微閉眸又驟然睜眼,目光變得堅定且沉冷。
隱月側首看著她,只覺得王妃比先前又變了許多。
她第一次遇見裴簌雪,她眼底有不可一世的桀驁還有歷經世事的沉冷,可是如今她的眼神冷得讓人不敢靠近。
好似她心中有萬千怒意翻涌,讓她變得愈發冷血冷厲。
“王妃,穿過鹽水谷,便道雁北城了。”
裴簌雪點頭,燕水谷乃是她當初與北蠻人一戰的地方,她比任何人都熟悉。
三人穿過洶涌的江水,風吹著衣裳烈烈作響。
裴簌雪似乎感覺不到腳底江水的冷,也感受不到疲憊,她徑直往前走著,山川江水於她所向披靡。
顧川和隱月在後跟著,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如今的裴簌雪一夜之間判若兩人。
京城的變故,讓她整個人都好似披上了一層無形的盔甲,無人能窺探。
三人跋涉了兩個時辰,第一次來雁北的顧川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
偌大的雁北城佇立在冰雪之中,烽火狼煙四起,眼前一片壯闊。
裴簌雪站在山頭,遙望著不遠處的雁北城,眼底泛起一絲難以察覺從情緒。
“咻!”破風之聲擦耳而過,裴簌雪驟然回頭,目光冷厲沉冷,她順勢攬住這射來的箭,往回甩出,不遠處的樹上一人應聲墜落。
顧川瞠目結舌,裴簌雪當初的身手還帶有幾分餘地,而現下卻是一招斃命。
這人怎麼也不會想到,對方竟能徒手射箭。
不過片刻,整個樹林傳來簌簌的響聲,黑衣人將三人圍住。
“終於在這裏等到你了,宸王妃。”
為首的黑衣人抬著彎刀,語氣已經藏著壓抑不住的欣喜。
他們在雁北城外各處都埋伏了人,終於在這裏找到了裴簌雪的下落。
裴簌雪餘光掃了一眼這些黑衣人,目光睥睨,手上內力團聚:“找死。”
隱月和顧川能感覺到裴簌雪洶涌的殺意,甚至不需要他們動手,這些黑衣人也不是她一人的對手。
黑衣人從四面撲來,隱月和顧川拔劍應對,裴簌雪突然喝到:“你們兩讓開。”
積聚在心中的怒氣和恨意燎原而起,隱月和顧川退居其後。
之間裴簌雪以掌為刀,身形如同鬼魅,黑衣人尚未發現她的身法,便已經身首異處。
血大片大片灑在雪地裏,在雪中開出一朵朵豔麗的花朵。
她徒手扭斷了這些黑衣人的腦袋、胳膊、小臂、雙腿......
涼薄的月色下,裴簌雪嘴角微勾,宛若地獄夜叉般的笑讓這些黑衣人無由得生出恐懼。
“瘋了!這個女人瘋了!”
黑衣人門已經不敢上前,裴簌雪笑道:“既然來了,本妃豈能讓你們走?”
隱月和顧川神色凝重,他們從未見過裴簌雪這般殺人如魔的樣子。
地上全都是殘肢,整片雪地都是血,三人站在血泊中,周身都瀰漫着難以褪去的血腥之氣。
所有黑衣人全都在今日成為月下亡魂,裴簌雪輕笑一聲,轉身看著隱月和顧川。
“回城吧,從現在開始,無人能攔住我們的去路。”
裴簌雪的話輕飄飄的,好似方纔的一切都不層發生過。
隱月應了一聲,三人下山,繼續往雁北城去。
馬蹄聲愈來愈近,隱月和顧川立馬警惕,裴簌雪卻笑道:“不必緊張,是雁北軍。”
“雁北軍的鐵蹄聲音厚重,就是如此。”
不過片刻,一將士領著帶著幾人打馬前來,見著裴簌雪便立馬翻身下馬施禮道:“見過小裴將軍!”
顧川聞言,瞪大眼睛看著裴簌雪:“你....你是小裴將軍?!”
將夜抬頭,看著小裴將軍滿身的血,就連臉上也有噴濺的血跡,一時駭然:“將軍,您這是......”
“無事,路上解決了一些攔路的廢物。”
將夜舒了一口氣:“如此屬下便放心了,聽說您回雁北,侯爺十分高興,正在軍中等您。”
裴簌雪回過神,應了一聲,神色而有些怔然:“好,回家吧。”
她回家了,卻帶不回蕭璟硯。
裴簌雪踉蹌兩步,眼前一片黑,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