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三皇子
“我要見一下母后,讓我進去。”溫肆壓已進站了起來,眉壽忙道:“娘娘日理萬機,最近皇上人不在,皇后的事更多了,咱們腹背受敵,娘娘日日要出謀劃策保全大家,真是太辛苦了,此刻兀自呼呼大睡,您到裡頭去只怕會觸怒她。”
“眉壽,你不要本殿下去看我的母親?”溫肆壓用力咬咬牙。
眉壽冷冷道:“之前也不見殿下您如此熱心,是,老奴還就不要您到裡頭去看皇后了,您能將老奴怎麼樣?您日日過來不過送一些木鳥做見面禮罷了,這木鳥很稀罕嗎?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如今咱們水深火熱殿下可看到了,也對,殿下能看到什麼?”
眉壽向來是皇宮裏對他最好的,但今日眉壽也變了表情,一臉尖酸刻薄的模樣兒。
“殿下能看到的不過是木頭罷了,如何將這一些木頭化腐朽為神奇變成殿下您手中的飛鳥,呵呵呵。”眉壽冷嘲熱諷完畢,睃了一眼旁邊的眾人,“沒我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放他進來。”
“是!”
大家整齊劃一的迴應。
這麼一來,溫肆壓就在門口跪了半晚上,等天亮了,應後這邊忙碌了起來,依舊不乏有人過來奚落溫肆壓,大家已不將他看做皇子了。
溫肆壓心裏頭更不平靜,更不平衡。
終於,溫肆壓爆發了,“我可是天潢貴胄,你們怎麼能這麼對我,說什麼今日我都要看看母后。”溫肆壓咆哮一聲站了起來,他下跪的時間太長了,步履踉蹌,他用力推開門,屋子裏大家有條不紊的忙碌著,有人在給應後簪花,有人準備將洗臉水拿走。
有人在開窗戶,有人在抹桌子,大家忙成一團,溫肆壓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甚至於沒一個人給他行禮。
溫肆壓涕泗橫流。
他終於明白了一個比天大的道理,那就是子憑母貴,要是他的母親不是尊貴的高人一等的皇后娘娘,他將不會被任何一個人看得起,就連宮女和太監想要欺負他都易如反掌。
甚至於,他的一切命令人家都不會聽。
一念及此,溫肆壓心頭只感覺疼痛。
他終於明白過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討苦吃。
人們之所以對他畢恭畢敬,不是因為他有什麼權威,甚至於不是因為他與生俱來的身份,而僅僅大家礙於應後所以對他好。
在太監侍女的眼睛裏,他溫肆壓是個不折不扣的沒用之人。
一旦脫離應後,他是個可以完全被忽略的存在。
應後輕輕按壓了一下眼角的魚尾紋,長嘆一聲,“眉壽,本宮老了。”
可不是老了?
這兩年來雖停止了後宮的裙釵之戰,結束了爾虞我詐的宮鬥生活,但前朝的事多到不可思議,應後需要立於不敗之地,滿打滿算,稍有不慎就要滿盤皆輸。
看似一切都在因因果果的運作,起承轉合,但這一切故事的背後都有應後那神奇的魔法在操控,真正運籌帷幄之人,往往不顯山露水,甚至於不會將任何一點洩密給任何人看。
應後疲倦的笑了。
那雙曾美輪美奐的眼已光輝不再,最恐怖的,無論多少人用口才來吹捧,甚至於胡言亂語說她還年輕,但已不能誆騙到她。
現實是,她的顏值已肉眼可見的在走下坡路,面板喑啞鬆弛,狀態的確是一點都不好。
“娘娘勞心勞力,自是蒼老的快一些。”
眉壽和其餘那些嬤嬤不同,眉壽的話也很是耐人尋味,聽到這裏,應後沉默的點點頭,兩人似乎壓根就沒注意到跪在門口的溫肆壓一般。
“娘娘是需要個幫手了。”
“可不是怎麼說?”應後疲倦的閉上了眼睛,旋即有侍女靠近,小心翼翼給應後上妝,許久後,應後才緩慢睜開眼睛,外面送了蔘湯進來。
也就在這時,溫肆壓站了起來。
“給我吧,也到了我盡孝心的時候了。”
那侍女微微怔忡,愣住了,幾乎不知究竟說什麼好,兩人面面相覷,溫肆壓主動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托盤,而後小心翼翼進入屋子。
從銅鏡中應後已看清楚了後面一切的動態,他緩慢的走了進來,一會兒後就靠近了應後。
“母后。”
“哦?”多少年了,溫肆壓從來沒有這麼早過來過,就更不要說請安云云了,此刻看到溫肆壓,應後吃驚的起身,回目看著自己的好兒子,“你已許久沒早起來看看母后了,皇兒。”
應後只感覺自己可憐,微微閉上了眼,任淚水撲簌簌滾落下來。
看應後如此,溫肆壓唇畔蘊出了慚愧的表情,“母后。”
“起來,快起來,我那皇兒。”
事教人多次不會,但人教人一次就會了。如今溫肆壓清楚明白,自己需要竭盡全力的協助應後,需要鞏固自己以及母后的身份地位,否則將來兩人將不名一文,和很多默默無聞死在了這皇宮裏的任何一個人一模一樣。
“如今,咱們的機會來了。”
應後眼神陰騭的落在可溫肆壓身上,溫肆壓詫然。
應後冷笑,“你們、還有你們,都退下吧。”甚至於臉平日裏最得寵的眉壽嬤嬤都被應後給趕了出去,很快的屋子裏空落落的,溫肆壓看向應後,發覺她正在一步一步靠近自己。
“皇兒,你我最絕妙的機會到了,哈哈哈。”應後哈哈大笑,將自己的一切都傳輸給了溫肆壓,溫肆壓一聽,點頭的同時只感覺恐懼,“母后,這樣果真可以嗎?”
“為何不成?”應後哈哈大笑,“到那時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多好啊。”
應後喪心病狂的笑著,那笑震動的窗格似乎都在震動。
“皇兒,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旦錯過,後悔莫及。”應後湊近溫肆壓,溫肆壓的眼球用力的轉動著,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但到最後終於還是徹底平靜了下來。
“你只需要按照本宮的計劃來就好了,這多年來,本宮何嘗要你吃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