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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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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誅心

    息塵疾首蹙額,“那我們主兒這是怎麼了?”

    “你們……”

    扶淳來不及申辯,崔嬤嬤已疾步攔阻在了扶淳面前,那雙幽深的眼毒蛇一般盯著她,“她說沒毒可怎麼證明呢?”

    扶淳七竅生煙。溫槐站在崔嬤嬤背後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不如趕走這歌舞伎,讓她遠走高飛不要出現在這裏了,我們找醫官給師父看病。”

    聽到這裏,崔嬤嬤心頭嘀咕,就差這臨門一腳就能弄死這臭丫頭了,偏自家的殿下心慈手軟,她回頭朝溫槐微微搖搖頭,眼神篤定而慈愛。

    溫槐自出生以後母妃就亡故了,崔嬤嬤這婆子將溫槐照顧的無微不至,表面上她們是上下級,然而實際上兩人的關係形同母女。

    不過心高氣傲的溫槐絕對不可能承認她格外依賴她,以至於將她看作了孃親。

    看溫槐反應不過來,崔嬤嬤湊近,切齒叮嚀,“我的好殿下,您糊塗了不成,您想必已看出來了,大人對她情深幾許,放她走又要落下把柄貽人口實了,不如就……”

    “啊,”溫槐刁蠻任性,但殺人的事她是不敢做,心頭的良知猶如萬馬奔騰,“這……只怕欠妥。”

    她是仇視她,但還不至於想將她殺之後快。

    “殿下,此事就交給老奴了,交給老奴吧。”崔嬤嬤幾乎低聲下氣的在懇求。

    假若她果真弄死了扶淳,就算尉遲淮醒來責備下來又能怎麼樣呢?畢竟人已死了。

    真是最毒婦人心。

    扶淳陷入了被動,她準備上前去搖晃尉遲淮,人還沒靠近呢,幾個侍衛已擒住了她。

    那崔嬤嬤也不善做主張,而是靠近侍衛息塵。

    她循循善誘,挑撥道:“如今主君人已成了這模樣,想要驗證這是毒藥是解藥其實也輕而易舉,不如就……”

    崔嬤嬤聲音洪亮,“讓她試吃一下,倘若她安然無恙,今日算我有眼無珠開罪了準夫人,我三叩九拜給她道歉,倘若這果真有毒,她死有餘辜!”

    扶淳忙站起來,“你們大人中毒了,解藥裡頭也有毒,這叫以毒攻毒。”

    只可惜,她沒辦法將這些醫學遠離灌輸給對立面的人。

    息塵顯然已決定讓她試一試藥了。

    “試吃吧。”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幾個侍衛已控制住了扶淳,扶淳抗爭、扭動、甚至怒罵,然而都無濟於事,那剩餘的藥全部順著喉管灌入,就在她等待死亡降臨的時候,出人意表的事發生了,她居然一點疼痛感都沒有。

    這可讓崔嬤嬤無的放矢了,“這……”

    扶淳理直氣壯站了起來,“我早說這是解藥,你們偏偏強詞奪理,如今知曉這是什麼了?”

    她雙手叉腰,得意洋洋。

    之前原文中提到她是楚門弟子,自幼浸淫毒醫,大約是修煉成了百毒不侵金剛不壞之身。

    就在這僵持中,尉遲淮甦醒了過來。

    剛剛,他的潛意識已甦醒了,實則,他“看到”了扶淳心急火燎的為自己弄藥,著急的給自己灌藥等等一系列事,也明白這崔嬤嬤是故意刁難扶淳。

    看尉遲淮睜開了惺忪的眼睛,扶淳急忙靠近,“大人您可醒來了,您快給一句公道話,我究竟是救您還是殺您?”

    尉遲淮並不知扶淳會醫,但剛剛吃了扶淳的藥以後四肢百骸逐漸舒泰,靈臺一片空明澄澈,想必這藥效果不錯。

    看尉遲淮甦醒,溫槐也急不可耐的靠近。

    “師父,您醒了啊。”溫槐笑眯眯的看向尉遲淮。

    尉遲淮咳了一聲,發覺阻塞在胸膛的濁氣也蕩然無存了,他當即吃驚,這臭丫頭究竟給自己吃了什麼啊。

    “這可不是毒藥,”尉遲淮故意靠近扶淳,扶淳此刻不躲避了,小鳥依人的貼著他,尉遲淮續道:“你們未免無理取鬧,三日後她就是我夫人了,九殿下定要弄的如此難堪嗎?”

    溫槐不可思議的瞪圓了眼睛,瞳孔內竄過一抹傷情,“師父,您已……”

    “此事板上釘釘,難不成我會收回成命。”

    聽到這裏,溫槐幾近於崩潰,嚎啕大哭離開了。

    看溫槐拔足奔出屋子,崔嬤嬤著急,趔趄了一下也準備離開。

    但尉遲淮卻冷冷道:“崔嬤嬤,你以下犯上目中無人,剛剛你自己說了什麼,如今要言而無信嗎?亦或你以為本大人什麼都沒聽到?”

    崔嬤嬤戰慄了一下,不情不願的過去給扶淳行禮。

    扶淳剛剛險乎被這嬤嬤弄死了,如今已將這崔嬤嬤看作了天字號的仇家,她指了指地面,趾高氣昂道:“你說過要三叩九拜的,那就開始吧,磕一百個頭,姑娘我心情好呢就不和你一般見識。”

    想不到那崔嬤嬤居然沒有狡辯,老老實實跪在了扶淳面前。

    只可惜扶淳不是得理不饒人之人,見崔嬤嬤不住的卑躬屈膝,又看她雲鬢散亂,到底於心不忍,“罷了罷了,我饒了你就是,以後可不要胡作非爲了。”

    “多謝姑娘。”

    崔嬤嬤一心記掛溫槐,轉身離開了。

    此刻,尉遲淮卻似在沉思什麼,他的視線定焦在花紋繁複的地毯上,扶淳不曉得尉遲淮這是在忖度什麼,忙道:“要是沒有什麼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她指了指門口,恨不得撒丫子消失。

    尉遲淮哂笑,“這就要逃之夭夭嗎?解藥呢。”

    “解、解藥?”她期期艾艾,“您說什麼呢?”

    尉遲淮的身影閃電一般席捲到了她面前,他的虎口已落在了扶淳咽喉上,殺人不過頃刻之間,“我已識破你身份,如今大家也沒必要逢場作戲,這毒本就是你下的,對嗎?”

    這自然是詐她了。

    “大人,您這毒三四個月之前就有了,我纔出現在您身邊半個月不到,這能對號入座,您厭棄我明明可以殺了我,為何要這樣深文周納?”她想要抵抗,但卻明白憑一己之力壓根沒辦法和他對抗。

    扶淳嘆息,“您怎麼也人云亦云了,我倘若果真要您的命,我殺了您不是輕而易舉,非要下毒,您昏迷不醒的時候那對我來說本就是千載難逢的契機啊,我會和這機會失之交臂嗎?”

    尉遲淮鬆開了手,“那這解藥,如何解釋?”

    要知道他這毒詭異莫測,他已找了不少郎中大夫,大家都束手無策,她一個對醫學一竅不通的臭丫頭怎麼可能調製出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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