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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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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破陣子

    扶淳恍惚想起來什麼。

    “你說什麼?”她大吃一驚,“你說這是親人才有的刺青,你的刺青和你哥哥的刺青位置花紋都是一個了?”

    “那是阿孃用紫藍藥水自己做出來的,阿孃不是手巧的女子,所以這萱草花弄的好像一朵梅一般,但我的這個刺青和阿哥的一模一樣。”

    扶淳驀的想到了什麼,剛剛她給春十三郎治療的時候也看到了十三郎肩膀上有一朵花,剛剛扶淳就好奇,但畢竟有的問題不好問,此刻春芽答疑解惑,扶淳全然明白。

    又道:“你阿哥叫什麼名字?”

    “春聯。”

    “貼春聯的春聯?”扶淳想不到還有這種奇怪的名字,春芽漫不經心點點頭,“這也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們家族就沒出過一個咬文嚼字的飽學之士,起名字就圖個吉祥如意,我家隔壁是二狗子家,她妹妹叫板凳,她媽媽叫扁擔。”

    扶淳笑的前仰後合,笑農人的可愛,也笑農人的可憐。

    “好了,我興許可以根據這個線索幫助你找到你哥哥。”

    “哎呀,”春芽啜泣,一下子跪在了扶淳面前,“您對我已經很好了,我日日不知如何報答您,如今您又給我找哥哥,淳兒姐姐,我……我這輩子給你當牛做馬算了。”

    扶淳笑,“快起來,不要煞有介事的,大約此事三五天之內就有眉目了,保證你會大吃一驚呢。”

    “淳兒姐姐。”女子淚眼朦朧,上前來抱住了扶淳,扶淳輕拍一下她後背瘦削而凜冽的蝴蝶骨,“看你多瘦啊,要多吃一點東西補一補,等到帝京去,你日日都大魚大肉,我那醫館伙食可好了,想要吃青菜就是搞特殊化,哈哈哈。”

    扶淳的每句話都沒誇大其詞,春芽也對扶淳信以為真,想象著、憧憬著,但願自己跟著扶淳好好兒學習,有朝一日就能獨當一面了,誰說女子不如男呢?

    誰說女子就要一輩子給人生兒育女做煮飯婆呢?

    她也要逆天改命啊。

    可見鬥志這東西也是可以傳染的。

    扶淳依舊去給十三郎看傷,她調製出最厲害的藥,十三郎用了以後通體舒泰,已漸次好起來。

    扶淳這才又道:“你可都想清楚了?”

    十三郎點頭,慚愧道:“實際上這多年來我一直想著離開這裏。”

    刀頭舔血的買賣並非長久之計,當/局者比旁觀者更清楚,但離開以後他何去何從呢?固然是天下之大,但誰會接納他們?

    “放心好了,那就和我們一起到帝京去。”

    帝京,那是多少人的夢,在那金碧輝煌的帝都,日日上演著一夜暴富的傳奇,在帝京,山明水秀,有最好看的建築以及美人兒,有端莊雅緻的談吐,有風流蘊藉的詩詞歌賦。

    那是能者的天堂,卻是弱者的地獄。

    “我到帝京去又能做什麼呢?”十三郎茫然的嘆口氣,依舊看不到希望。

    扶淳付之一笑,“你們都是武功高強之人,你們到帝京自可出人頭地,當初你們是害人算計人,但到帝京之後你們就是協助人,想要揚名立萬還不簡單嗎?”

    聊到這裏,他的眼神失焦了,很顯然已被扶淳這捕夢網抓住了,她唇畔帶著淡淡的笑,期待到帝京去開始那洗心革面的生活。

    扶淳循循善誘果真是起作用的。

    此刻,扶淳瞟了一眼十三郎,“我為你療傷,看到你後背有萱草花的刺青。”

    十三郎點點頭,神色抑鬱了不少,很顯然是一點兒不情願聊下去了,看十三郎如是,扶淳小心翼翼的問:“為何要做這麼一個刺青?”

    “這……”她是他救命恩人,在她面前,他不會扯謊,“此事說來話長了。”

    扶淳洗耳恭聽,等扶淳聽完,恍然大悟。

    這的確是一個很長的故事,這故事和春芽說給自己的完全一樣,扶淳心跳的很快,呼吸也紊亂了,她認真的盯著春十三郎看。

    看著看著,驀的發現十三郎的面型和舉手投足之間發散出來的某種氣質,的確和春芽如出一轍,一念及此扶淳笑了。

    “你等等我,我去去就來。”

    她索性撇下了十三郎。

    從裡頭出來,扶淳一口氣到了春芽的屋子。

    她二話不說將春芽拉到了十三郎的居所,這莫名而冒昧的舉動讓兩人都大吃一驚,在兩人準備問之前,扶淳開口了。

    “春芽,你對面這個人高馬大的青年就是十一年前你的哥哥,他是伏牛山李家村人,原名叫春聯。”

    春芽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倒抽一口冷氣。

    “這怎麼可能呢?”春芽瞠目結舌,扶淳嫣然一笑,她帶春芽到了春十三郎背後,指了指那刺青鄭重其事道:“這個一目瞭然,你看看就知曉。”

    春芽心驚膽戰。

    因為她看的一清二楚,這的確……萱草花。

    “啊,阿哥?”春芽情緒崩潰,嚎啕大哭,再也遏制不住一下衝過去抱住了十三郎,十三郎也想不到自己朝思暮想尋尋覓覓的小妹居然就這麼從天而降,重逢的喜悅讓他哈哈大笑,旋即又溼了眼睛。

    “春芽,這多年你都到哪裏去了啊,我日日在找你。”

    “阿哥,我也在找你啊,我還想問問呢你到哪裏去了。”

    原來,十三郎多年前就落草為寇,從那以後就在為好生活打拼,這多年來他時常到伏牛山去,但李家村的人因為一場瘟疫已消失殆盡。

    換言之,他再也沒打聽到關於家鄉的一切,隻言片語,什麼都沒有。

    扶淳看她已為兩人牽線搭橋,頓時笑了,從屋子走了出來。

    溫槐卻站在不遠處,她騰騰騰走到了扶淳身邊,“你鬧什麼鬼呢,你可不要慫恿他娶我,就是我死在這裏也絕無可能嫁給一個悍匪。”

    “殿下真是深謀遠慮,眼睛髒了看什麼都髒兮兮的,我為救你不知在他耳邊說了多少話,規勸了多少次,現在倒好,我是一丁點兒好處都沒有得到的。”

    “好處,你還要什麼好處啊?你和他們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我看我能來這裏就是拜你所賜,你等著吧,等我回到帝都我慢慢兒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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