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可惡的野熊
尉遲淮曾協助大理寺查過不少無頭公案,當年遇到過不少棘手的事,那些自以為聰明絕頂的罪犯在動用各式各樣的偽裝術,但到頭來一樣樣被尉遲淮拆穿了。
此刻溫槐被尉遲淮一針見血的拆穿了,只感覺無地自容,轉身準備離開,她那顆心忐忑的厲害,只感覺呼吸也紊亂了。
從她這倉皇失措的神色就能看出來,事情一定和她有關係。
“九殿下要落荒而逃了嗎?”
淅淅瀝瀝的雨並沒有遮蔽住尉遲淮急切而篤定的詢問。
溫槐戰慄了一下。
她還沒來得及落荒而逃,柔弱無骨的手腕已被尉遲淮用力抓住了,“快說!你將她弄到哪裏去了?”
“我哪裏知道啊。”
“皇族當一言九鼎,敢作敢為。”尉遲淮逼視眼前女孩,她顯得那樣可憐楚楚,紛紜的淚奪眶而出,她怒吼,“放手啊。”
尉遲淮丟開手,溫槐這才訥訥的開口,“十三歲那年,尉遲大人已狀元及第,好不威風,在父皇的瓊林宴上,你獨佔鰲頭,我喜歡上了那個人儀表堂堂器宇軒昂的你。”
“我時常糾纏你,爲了討你歡心,任何一個和你攸關的日子的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會忘記自己的生日,但我從不會忘記關乎你的一切,尉遲淮,我將我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我奉獻、犧牲,以至無能為力。”
“你心甘情願。”尉遲淮一針見血。
溫槐在大雨中嘶吼了起來,“是啊,我心甘情願,誰要尉遲淮你鐵石心腸呢?我這金枝玉葉得不到你,但她們呢?那些不見經傳的鶯鶯燕燕卻能靠近你,說起來有時候我真的挺羨慕她們的,至少他們可以名正言順,可以堂而皇之靠近你啊,但我就萬萬不能了。|
聽到這裏,尉遲淮長嘆一聲。
溫槐還在歇斯底里的喊什麼,尉遲淮已繼續尋蛛絲馬跡去了。
雨漸漸地停止。
忽的,尉遲淮聽到了遠處有女子的嘶吼聲,那是過度驚嚇後纔會發出的瀕危的呼喊。
他頓時分辨出,這不就是扶淳?
“扶淳?”
他風捲殘雲一般朝聲源而去。
溫槐撒潑,將自己的心念直抒胸臆,但這也未能挽留住尉遲淮,尉遲淮拔足狂奔,一忽兒已來到了上林苑後面,但這裏闃然安靜,就好像剛剛那瀕危的呼喊僅僅是幻覺。
他顧盼一下左右,並未發現有人。
“扶淳?”尉遲淮呼喊。
竹林裡有迴音但沒回應,他繼續往前走,尉遲淮看到遠處有一抹黑影閃過了視線,他很快就分辨出那是扶淳,二話不說已狂奔了過去。
扶淳遇險了。
毋寧說,扶淳做夢都想不到這裏會蘊藏不可思議的危機,這裏明明是皇宮,這皇宮裏本不可能出現奇怪的猛獸,但她居然在這裏看到了發狂的野熊。
野熊比黑熊和棕熊都厲害,兇殘而具龐大的攻擊力。
當那野熊注意到扶淳的時候已將扶淳當做了獵物,她這三腳貓的功夫想和野熊周旋確乎難上加難。
劇烈的打鬥很快就結束了。
那野熊已狂奔過來,巨大而沉甸甸的手掌壓在了扶淳身上,饒是她已劇烈掙扎,但無濟於事。
野熊那生滿了倒刺的舌頭已肆無忌憚的向了扶淳,扶淳對這野熊拳打腳踢,但野熊何等皮糙肉厚,無論她怎麼攻擊,野熊都感覺不到疼痛。
夜色裡,她隱隱約約看到了野熊那舌頭上鋒銳的倒刺兒。
“救、救命啊。”
受制於野熊,再怎麼心高氣傲的人也沒了心氣兒。
她大聲疾呼,但呼喊聲卻被吞納了,亦或說力大無窮的野熊是那樣不可思議。
此刻,尉遲淮抓了木棍去打野熊。
那野熊憤怒,咆哮一聲已朝尉遲淮而去,一人一熊糾纏在了一起,扶淳想不到這千鈞一髮九死一生的瞬間尉遲淮會靠近,她準備協助,但一時之間卻不知如何下手。
她頭頂古木參天,地上又生了不少茂盛的藤蔓,她急忙用藤蔓編制一個網。
這是一種腦海中的肌肉記憶,興許肇端就是曾幾何時在神醫谷生活中帶來的,她將陷阱佈置好以後急忙呼喊他。
尉遲淮挑釁野熊,撩撥野熊朝陷阱而來。
野熊步步緊逼,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掉入了扶淳精心設計的陷阱內,此刻野熊聲嘶力竭的狂吼了起來,扶淳急忙捂住了耳朵。
尉遲淮終於靠近了她,他那銳利的視線死死地盯著她。
“為何到這裏來了?”赤裸裸的質問。
扶淳冷冷道:“難不成我想來這裏,在這皇宮裏官大一級壓死人,自然是她要我來的了,我無計可施,只能聽之任之,所以就來了……”
“可有受傷?”
剛剛和野熊搏鬥,已是遍體鱗傷,但倔強的她怎麼可能將這個說出口,她苦兮兮一笑,“走吧,出去和你慢慢兒說。”
兩人原本準備逃之夭夭,但事與願違,等他們朝萬牲園門口方向而去的時候,四面八方同時發出了低沉的吼叫,這預示著危險已接踵而至。
那種恐懼攫住了他。
兩人在原地短暫的思索,尉遲淮已指了指後方,“躲到那邊去,此刻一意孤行會更危險。”
扶淳一肚子氣,他以為她喜歡這裏,因為獵奇才來的這裏,哪裏知曉這一切都是有人在推波助瀾,但她怎麼解釋呢?
在尉遲淮眼裏,九殿下依舊是那個傻乎乎超可愛的妙齡少女,她說多了反襯托的自己小肚雞腸。
兩人到一片湖泊前面,水面波光粼粼,微微風簇浪,散發出一種安謐的植物特有的香味。
尉遲淮指了指水中一個遺世獨立的島嶼。
扶淳觀察,發覺這島嶼坐落在湖中心,自是安安全全,但如何到對面去呢?
“你的意思……”扶淳朝那邊努努嘴,“咱們到那邊去?”
“想要求生就必須過去,大自然中有不少動物很是齊心協力,動物們有獨屬於自己的一套語言,那野熊會讓同夥來報復我們,此刻想離開已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