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鳥盡弓藏
“死亡時間應該是一個時辰之前,那時咱們剛好在菜市口處決延平王,”換言之,那時正好是處決延平王的時間,再換言之,那時帝京起了騷亂,因此,可以推論此人渾水摸魚、順水推舟離開的。
尉遲淮沉吟道:“奇就奇在此處,安德海的夥伴究竟是誰,可有人已調查過履歷,這安德海究竟是什麼身份?”
這群人各自為戰,已完全不需要尉遲淮和扶淳來安排,很快的,一個皂隸已靠近,“回大人,已調查到了。”
那皂隸手中握著一張紙,抖索的唸誦起來,“真是出人意表,此人乃是延平王府上的人,三年之前因他年事已高,所以離開了延平王府,這幾年來此人生活的很清苦。”
說到這裏,已基本可以肯定這老人家的夥伴實際上就是蕭淵。
但讓人百思不解的是,蕭淵只要來過這裏,他就一定會暴露線索,奇怪就奇怪在蕭淵一點沒暴露,甚至於左鄰右舍壓根就不清楚關於蕭淵的任何情況。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門口出現了一箇中年漢子,那人看著神色著急的很,踮起腳尖在外面眺望許久,終於他忍無可忍站了起來,旋即走了進來。
“喂,我說,這是出了什麼亂子了?”
那人是個大嗓門,吆喝到這裏,眾人都感覺奇怪。
譚官湊近,朝那人揮揮手。
“你是什麼人,請你退後,這裏在調查案件。”
“調查案件?”那人百思不解,“調查什麼案件呢,真奇奇怪怪,難不成這糟老頭子死了嗎?”
聽到這裏,譚官點頭,準備離開之前,譚官卻似想到了什麼,“回頭乜斜一下這人,“難不成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恩怨怨?”
這男人焦躁了,“大人啊,官爺,您是公差您要為我做主啊,這傢伙前幾日到我們家欠債了,說三五天就送銀子過來,我家是做酒店買賣的,哪兒能等三五天啊,這都是小本經營的,如今他人就這麼去了,您看看裡頭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您給我也算是我沒白跑一趟。”
“酒店?”譚官好奇,“他一個老人家難不成還日日到你家去弄什麼山餚野蔌不成?”
聞言,這中年男子急忙配合的點點頭,“是,是啊,大約是中秋節後第二天他就到了,一開始出手闊綽,畢竟您也知道這老傢伙可是從那延平王府上出來的啊,但現如今不同了,一切已另但別論,大約是前期花錢太多了,以至於後來枯竭了,等著等著就開始給我打白條了。”
“如今人卻死了,”說到這裏,男子抽噎了起來,“這都是做買賣的,我上有老下有小,能經得起這個折騰啊。”
看此人哭的傷感,譚官急忙帶此人到後面去了,“實不相瞞,我們是相府的人,我們大人就在後麵呢,您有什麼冤情您找我們大人聊一下就好了,走吧。”
那中年男人急跟在譚官背後,很快的,到了後院,這裏安安靜靜,扶淳正在觀察屍體,用扶淳的話來說,“別看人已死了,但屍體也有辦法開口說話。”
大家聽的毛骨悚然。
其實,屍體怎麼可能說話呢,扶淳厲害就厲害在前世是學過法醫學的,換言之,從屍體扭曲的程度可以推斷出死者之前有沒有經歷過什麼鬥爭,從屍體膚色能看出此人死亡多久了,從屍體傷口能推理死者是被什麼致命……等等,諸如此類,百不失一。
就在此刻,那掌櫃來了。
“官爺,娘子,”那人進來就哭訴起來,可憐巴巴的淚水撲簌簌的滾落下來,“相爺啊,我是個可憐人,我是春和盛那邊的掌櫃,我這小本經營的哪兒有錢啊,所以我準備……我這……”
此人結結巴巴將事情說了出來,扶淳很快就掌握了線索,她示意此人緘默,“你放心好了,此刻你拿賬目過來,這房子裡還有不少沉香木的老傢俱呢,就這些變賣了橫豎足夠抵債了,去吧。”
那中年人才離開了。
扶淳道:“咱們查蕭淵案的時候就是中秋節,下手準備擒拿蕭淵的時候就是八月六,而巧合的是……這男子來這裏的時間也是八月十六,且此人被伺候的很好,真個是食前方丈,多以明確了,此人就是蕭淵。”
大家都知曉此人是蕭淵,也在第一時間開始搜查。
但接下來案情卻陷入了僵局,一點兒進展都沒有。
事情進行到這裏,誰也沒辦法,這案件還沒結束呢,皇宮裏卻出了亂子,此刻,皇上剛剛描畫過一張圖,才休息呢,中書令大人就到了。
他看都不看皇上的作品,已開始吹噓。
“如今太平盛世,吾皇可真是厲害極了,瞧瞧這畫多大氣磅礴啊。”道君皇帝聽到這裏,自然感覺受用,實際上人家讚美他朝廷管理的多井井有條,民眾有多俯首帖耳,這都不是他喜歡聽的。
這兩年過來,道君皇帝固然沒有之前那麼喜歡畫畫了,但只要接觸到藝術類的東西,只要有人讚美,皇上就格外開心。
道君皇帝頓時笑了,“還是你有眼力見,他們啊,陶犬瓦雞一般知道個什麼呢?”
此刻,那人將延平王的案件說了出來,皇上聽到這裏點點頭,“朕知人善任,尉遲淮和扶淳都是不錯的,兩人計劃的有條不紊,事情處理的深得我心。”
“但皇上。”聽到這裏,中書令開始吹耳邊風,“如今他們已很是厲害了,您將要用什麼東西來賞賜他們呢?”
皇上抿唇一笑,“賞賜的東西多了去了,朕準備給他那加官進祿。”
中書令嘆口氣,“皇上,如今他們能得到的榮譽已經都有了,銀子,您感覺他們缺銀子嗎?您已沒什麼能賞他們的了,換言之,如今他們真正缺乏的是您這須彌座上的位置罷了。”
聽到這裏,道君皇帝先是一笑,旋即默默然捻鬚,閉上了眼睛,“劉大人可見是來挑撥離間的,朕對他很信任,多年來也不見他有謀朝篡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