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惡奴
“息塵……”
尉遲淮站了起來,虎視眈眈的盯著息塵。
息塵心下一緊,呼吸紊亂。
“不得不說,你這次的判斷依舊正確。”息塵還以為尉遲淮會責難自己,卻萬萬想不到,干戈會化為玉帛。
“這是一場唱作俱佳的表演,很快獵物就會上鉤了,”他身體不適,懶得繞彎子,索性直抒胸臆,“此事本就是崔嬤嬤在搞鬼,等她的陰謀詭計戳穿,我也可冷落九殿下了。”
“二來,今晚你給我盯好後院,且看呂嚴明那邊會否有人來。”
息塵恍然大悟,恭恭敬敬點頭,看息塵準備離開,尉遲淮嘆息,“鷹立如睡、虎行似病,有的事不要只看膚淺的表面,以後我去了,你做事要由表及裏、抽絲剝繭慢慢兒來,否則栽跟頭誰為你善後?”
聽到這,息塵呼吸一窒。
“大人!”
息塵回頭,暴露出了鐵漢柔情,“要是沒有您,屬下如今還露宿街頭呢,是您給了屬下機會,屬下才有這出人頭地的機會,如今屬下定會竭盡全力的尋找醫官給您看病,絕對不會要您死於非命。”
“死生有命,富貴在天。”
尉遲淮清眸裡漾出一抹悠然的光,對一切,他早看透了。
“三人定勝天啊。”
息塵不能繼續聊下去了,他心頭沉痛,轉身離開了。
另一邊,後院,破敗的柴房裏,扶淳伸懶腰去休息,外面有人在夜巡,一面走一面打哈欠和自己的同伴聊天,扶淳看著面前的殘羹冷炙,心頭懊惱。
就在此刻,頭頂有什麼聲音。
似有飛簷走壁的高人,奈何扶淳不能看到,她急忙靠近視窗,忽的看到一人猶如天外飛仙一般從閣樓上飛掠了過來,那人輕身功夫好生了得,剛剛落在屋脊上,身體已狐一般踏雪無痕的飛了出去,但聽松針噼裡啪啦,又聽女子慘叫一聲從上面直挺挺的滾落了下來。
扶淳扶額,吃驚的盯著那丫頭。
“啊,”那丫頭一招鯉魚打挺乾淨利落的爬了起來,丫頭穿紅衣,面孔陌生,扶淳之前從未在這裏看到過一次她,女孩卻認識扶淳,“啊,師姐,我就知道你在這裏,你可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辛苦啊。”
女孩親暱的笑著,逐步靠近她。
“哎呀,我這輕功以後不用也罷,渾身疼。”女孩一面捏肩膀,一面噓聲靠近。
扶淳眼看女孩湊近自己,心頭倒感覺奇怪,“閣下是?”
女孩又大驚小怪的“哎呀”了一聲,“我們怎麼還弄的“無緣對面不相逢”了,師姐,你是扶淳,我……我心慈啊,還要我做自我介紹——楚心慈啊。”
說真的,扶淳對這個名字幾乎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她低喃“楚心慈”這個名字,搖搖頭,“我不記得你了。”
上一刻楚心慈還歡天喜地,下一刻已淚水婆娑,“我的好姐姐,都是父親心狠手辣給你吃了斷腸草,不然你也不會忘記我,不過你放心好了,我此刻就將你從這深淵裏救出來,咱們遠走高飛,以後離開這腌臢的是非之地,再也不要回來了。”
楚心慈一面信誓旦旦的說,一面靠近了門板,用力的拉門把手,“真是討厭,姐姐你也是多災多難,我以為你離開神醫谷就好了,哪裏知道離開了楚門又避坑落井來到了這虎踞龍盤。”
從第一印象判斷,這楚心慈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大約也沒什麼壞的心眼子,楚心慈用力拉門把手卻一點效果都沒有。
氣得她用膝蓋頂,用鞋子踹,非但沒能弄開門,反而還吸引了遠處計程車兵。
“快,有人來了。”扶淳聽力不錯,準確判斷出危險以後急忙提示,“躲起來啊,那邊,右手邊有假山石,快躲起來。”
楚心慈轉身躲了起來,扶淳唯恐這女孩洩露,自己開始唱歌,一面唱歌一面伸手在門板上打節拍,聲音幾乎和剛剛一模一樣。
須臾,息塵率了一大群兵丁從遠處走了過來。
息塵盯著扶淳看,同時朝後麵勾了勾手指,有人快速的朝窗內丟了一個用幹荷葉包裹的東西,扶淳嗅到了氣味,原來裡頭是叫花雞。
她大喜過望。
但接下來的節目還要表演,她罵罵咧咧,“讓狗男人將我放出去,此事疑點重重,我壓根就不是殺人兇手,有本事咱們對簿公堂去,非要將我囚禁起來折磨嗎?尉遲淮,你這有眼無珠的傢伙。”
她表演的惟妙惟肖。
對面的息塵怒吼,“你死到臨頭還吵吵嚷嚷什麼呢?什麼叫不是你,人證物證都在了,你還嘴硬什麼呢?今日就是黃天老子來了,你也是殺人的元兇。”
“你以下犯上!”
“你已是不名一錢的階下囚,我今不殺你已是慈悲為懷,你可高高掛起吧你,還在這吆五喝六?”
兩人言來語去了會兒,息塵準備離開。
假山石背後,楚心慈哪裏知道這是表演啊,她已經被兩人這可圈可點的完美演技征服了,以至氣憤填膺的楚心慈恨不得出來將息塵大卸八塊。
“還吵什麼?大爺等會兒要休息,你再吵,看我不將你碎屍萬段。”
“息塵,你這偽君子!你這假道學!你酒囊飯袋,今日你不殺我,我就殺了你!”扶淳迴應。
息塵暴走。
就在這時,躲避在假山石後的楚心慈不小心踩在了枯枝敗葉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音。
“什麼聲音?什麼人?”息塵警覺的看向後面。
扶淳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她眼睜睜看著息塵就這麼靠近了假山石,他手中長劍刺出,哪兒知曉裡頭空無一人,原來楚心慈已逃之夭夭。
息塵張在原地尋了一圈,罵罵咧咧離開了。
息塵走遠,楚心慈也沒出現,扶淳左顧右盼,不知楚心慈躲在哪裏去了。
“心慈?”
她呼喊一聲,但迴應自己的卻是一串兒溫柔的冷笑。
緊跟著,扶淳看到了一道兒倩影,那人直挺挺朝她這邊走來,可想而知,她的目的地就是這裏。
“你怎麼來了?”看向來人,拂塵吃驚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