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爱青果
去書架

第229章 懲罰

    許含章知道太后傳召她所為何事,但她裝傻充愣道:“不知太后傳召臣女進宮所為何事?”

    太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你的丫頭踢碎了哀家賞賜給錦兒的春彩鐲子?”

    太后開門見山。

    許含章則望著太后,“原來太后傳臣女進宮是爲了春彩鐲子的事?昨兒王府濟濟一堂,就爲了處置我的丫頭,但證據不足,唯一的目擊證人撞牆自盡,案子沒法審問下去,大家各退一步,這事就不了了之了,現在大姑娘進宮向太后告狀,莫非又找到了新的罪證?”

    許含章直接望向公孫錦。

    好歹也是太后,找她進宮質問就不能稍微動點腦子嗎?

    江原郡主是什麼人,她應該比誰都清楚。

    要是能奈何得了她,還用得著進宮向太后告狀嗎?

    她能安然無恙的進宮,足以說明錯不在她們。

    即便貴為太后,也不能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直接罰她。

    這裏是皇宮,是天子腳邊,難道還能蠻不講理嗎?

    公孫錦沒想到許含章會這麼說,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大殿內,陷入靜謐。

    宮女太監面面相覷。

    江原郡主也算是永壽宮的常客了,踢碎了太后賞賜給鎮北王府大姑娘的春彩鐲子,世子妃不死也要脫層皮。

    她毫無損,說明江原郡主沒有確鑿證據處罰她。

    鎮北王府大姑娘這是進宮讓太后做惡人啊。

    公孫錦氣的跺腳,“王府不是不罰你,是我娘和祖母答應你半個月之內你犯家規也不處罰你!”

    “春彩鐲子是太后賞賜的,丫頭要真踢碎了春彩鐲子,犯的不僅是家規,更是蔑視太后的國法,難道昨兒那麼多人,都沒想到這一點嗎?”

    公孫錦冷道:“誰說沒想到,昨兒丫頭撞牆自盡,你直接就走了,當時天色太晚,我纔沒進宮叨擾太后!”

    許含章笑了,“這麼說,我還得謝你們昨兒放我和丫頭一馬,讓我們晚上睡了個安穩覺了?”

    公孫錦氣的雙眸噴火。

    太后臉隱隱青。

    難怪江原都奈何不了她,這張嘴委實厲害。

    許含章望著公孫錦道,“別的不說,你先給我和太后解釋清楚,戴著你手腕上的春彩鐲子是怎麼當著你和丫頭的麵掉在青石地面上,你沒察覺,丫頭也沒現的。”

    說著,許含章從束腰裏拿出一顆碧玉珠。

    她隨手放下。

    碧玉珠砸在地面上出清脆的響聲。

    碧玉珠比春彩鐲子小太多,春彩鐲子摔落的聲音只會更大。

    這麼大的聲音都沒現,那隻能說耳朵有問題。

    碧玉珠砸在地面上,然後跳了好幾下,往遠處滾去。

    公孫錦氣道:“你這是幹什麼!要把王府的臉都丟盡嗎?!”

    “這只是證明我們清白的手段,怎麼能叫丟臉,就算是丟臉,那也是大姑娘丟了自己的臉,還順帶丟太后娘娘的臉。”

    “我什麼時候丟太后的臉了?!”

    許含章淡淡道:“太后寵愛你,才賞賜你春彩鐲子,這麼珍貴的東西丟在花園裏半天都沒現,這不明擺着沒把太后的賞賜放在心上嗎?”

    “不小心丟了已經沒把太后當回事了,要是拿春彩鐲子算計人,更是踐踏太后對你的一片真心,這還不叫丟太后的臉嗎?這是把太后的真心當狗屎。”

    只一句話,太后的臉就氣綠了。

    雖然許含章大庭廣眾之下提“狗屎”二字十分不雅,但被當成狗屎的太后就更憤怒了!

    公孫錦又急又亂,不知所措,一張臉更是青紅紫輪換了變,像是打翻了顏料盤一般。

    太后是聰明人。

    許含章那麼說,太后肯定猜到春彩鐲子到底是怎麼碎的,她正愁待會兒怎麼跟太后解釋,她們還嫌不夠,火上澆油!

    “我還等著大姑娘解釋春彩鐲子為什麼掉在地上,你和你的丫頭都沒發現呢,大姑娘不要別轉移話題。”

    公孫錦想把許含章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

    連太后呵斥,這村姑都敢回嘴,還真是把自己當根蔥。

    要不是她。

    春彩鐲子又怎麼會碎?!

    公孫錦氣的心口堵的慌。

    偏所有人都望著她,等她解釋。

    或者說等她囫圇過去。

    畢竟戴在手腕上的春彩鐲子,無論如何掉了都會發現的。

    公孫錦半晌沒說話。

    許含章道,“這是解釋不了嗎?”

    公孫錦瞪著她。

    許含章望向太后,“大姑娘拿春彩鐲子誘惑我丫頭,踐踏太后的真心在前,不知反省,還惡人先告狀,試圖矇蔽太后,嚴懲我們主僕,還請太后給我們主僕做主!”

    大殿內宮女、太監都懵了。

    半晌沒能反應過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太后傳召鎮北王府世子妃進宮,是要嚴懲她的,她居然逼的鎮北王府大姑娘啞口無言,然後請太后給她做主,讓太后罰鎮北王府大姑娘。

    她是怎麼說出口的。

    她居然讓太后給她做主。

    村姑都是這麼天真的嗎?

    這麼天真還沒有被江原郡主弄死,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太后氣的臉都紫了。

    她身邊的嬤嬤正要勸太后息怒,結果許含章先一步道,“太后息怒,大姑娘有錯,罰她就是,何必動怒氣壞了自己,這回罰重點長了記性,以後就不會再犯了。”

    太后:“……”

    公孫錦:“!!!”

    太后氣的嘴皮都哆嗦了。

    江源郡主眸光泛冷道,“你就不知道少說兩句嗎?!”

    許含章一臉無辜,“氣大傷身,我這不是怕太后氣壞了,勸著點麼?”

    江源郡主一臉僵硬。

    她那是在勸太后嗎?!

    她那是巴不得太后直接氣暈過去!

    皇后看了半天熱鬧,失望透頂。

    她倒是沒跟許含章有什麼直接的衝突。

    但皇后的長女安樂公主看上了公孫御,尋死覓活要嫁給他,結果公孫御寧願娶一個村姑也不娶她!

    這讓作為孃親的皇后心疼不已,也丟臉不已!

    所以,皇后也早就暗暗把許含章給恨上了!

    宮殿內,一公公悄悄退出去,和門外的宮女耳語幾句,宮女就出了永壽宮。

    御書房內。

    皇上還在批奏摺。

    小內侍上前,湊到德公公耳邊要說話。

    皇上見了道:“直接稟告。”

    小內侍忙回道,“鎮北王世子妃在逼太后嚴懲鎮北王府大姑娘給她出氣。”

    皇上:“……”

    德公公:“???”

    德公公連忙問道:“太后沒氣壞吧?”。

    “太后被氣的半天沒說話。”

    “……”皇上擺手道:“行了,退下吧。”

    小內侍連忙退下。

    永壽宮。

    大殿內,靜默半晌。

    許含章站的有點腿痠了。

    倒是給個反應啊,該罵罵,該罰罰,這樣不說話算什麼?

    許含章望向太后道,“來的路上,還聽宮女太監說太后處事公正,賞罰分明,太后是捨不得罰大姑娘嗎?”

    太后臉陰沉的滴墨。

    宮女太監都無語的很。

    鎮北王世子妃也忒沒眼色了點,她懂不懂見好就收啊?

    太后都不說話了,她要做的是福身告退,當什麼都沒生,她怎麼就傻乎乎的逼著太后罰謝大姑娘呢?

    許含章心裏清楚。

    但是她沒那麼傻,別人不放過她,卻要她放過別人,有這麼便宜事嗎?

    巴巴的跑進宮一趟,不累啊。

    江原郡主臉寒如霜,想替公孫錦爭辯幾句,話到嘴邊轉了一圈,又忍了下來。

    她實在沒法解釋春彩鐲子掉在地上為什麼沒發現的事。

    太后咬牙道,“杖責手心十下!”

    許含章挑眉,這也叫罰?

    公孫錦卻氣炸了。

    她長這麼大,還沒有捱過太后的責罰!

    “退下吧。”太后擺手道。

    許含章無語,她一走,這懲罰還能進行的下去?

    就算打,肯定也是輕輕的用板子摸手心十下。

    許含章不肯走,也沒人敢轟她。

    嬤嬤拿著戒尺上前,當著許含章的麵抽公孫錦十下。

    打的不重。

    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許含章挑眉,“原來這就是懲罰?看來下回我不小心打碎了御賜之物,也就輕輕挨十下,還能自己端飯吃,挺好。”

    眾人齊齊無語。

    嬤嬤手裏的戒尺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打下去了。

    這力道是該輕還是該重。

    因為鎮北王世子妃的話分明就是威脅。

    如果宮規罰的這麼輕,她們就不怕受罰了。

    嬤嬤轉身望向太后。

    太后臉陰沉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沉悶壓抑。
上一章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