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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告狀

    趙媽媽就盯著許含章的糕點,許含章乾脆塞嘴裏了,邊嚼邊道,“難道留下那一家子比本世子妃的身體健康更重要?”

    趙媽媽心頭微沉。

    她實在沒料到世子妃的口齒竟然這般伶俐。

    別說來的是她,就是郡主親自來,也保不住那一家子。

    她敢打賭,真的拿走了賣身契,世子妃一定會“寢食不安”,到時候還是會逼江原郡主賣掉那些人。

    可就這樣放棄了賣身契,郡主的威嚴何在?

    趙媽媽道,“難道世子妃覺得誰會威脅你,就把人除掉賣掉嗎?”

    “這不是當然的嗎?都威脅到我家姑娘了,不除掉賣掉,難道留著他們害我家姑娘嗎?”

    趙媽媽據理力爭,“可如果他們沒有存這樣的心呢?”

    “萬一呢?”清越不快道:“不是有句話叫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嗎?”

    趙媽媽無語。

    “你們賭的起,我家世子妃可賭不起,王府那麼多人伺候,賣掉幾個怎麼了,不夠的話,再買幾個進府不就成了嗎?做人不能死腦筋,要善於變通。”

    聽清越教訓趙媽媽。

    許含章差點憋出內傷來。

    趙媽媽臉色鐵青。

    她是江原郡主的心腹,和李總管說話都不客氣,居然被一個小丫頭教訓了。

    尤其屋外還有丫頭在偷聽,叫她的臉往哪裏擱?!

    今兒這賣身契,她還非要拿走不可了!

    趙媽媽道,“郡主吩咐的,奴婢只是照辦,有什麼話世子妃去和郡主當面說。”

    許含章淡淡一笑,道,“你們執意要留下那一家,我不反對,但我有言在先,我要從新建侯府帶一百人進府伺候,以護我周全,你把我的話轉告江原郡主,只要她點頭,那些賣身契,我雙手奉上。”

    清越望著許含章道,“姑娘要帶人進府,不用江原郡主同意啊。”

    趙媽媽臉一冷。

    “這樣顯得我還是比較尊敬她。”

    趙媽媽氣的心肝脾肺腎都疼。

    尊敬?!

    她的話和這兩個字沾邊嗎?!

    從頭到尾都只有威脅!

    你以為這就夠氣人了?

    那你錯了。

    沒有最氣人,只有更氣人。

    “人是江原郡主點頭後,才帶進府的,王府得給月錢,能省一筆是一筆。”

    清越佩服道:“姑娘真聰明。”

    主僕兩旁若無人的閒聊,趙媽媽氣的身子都站不住了。

    清越看著她,清秀的臉龐上寫著嫌棄,轟人道,“你還不走嗎?”

    趙媽媽氣的拳頭都攢緊了,她轉身離開。

    院子裡的丫頭婆子交頭接耳。

    趙媽媽聽了兩耳朵,都是對世子妃驚奇和害怕。

    能不怕嗎?

    丫頭踢飛的可是太后賞賜給大姑娘的春彩鐲子,最後一板子都沒挨,世子妃還要賣掉自盡小丫頭的一家老小。

    連江原郡主都奈何世子妃不得,往後鎮北王府誰都能惹,就是不能招惹世子妃啊。

    這些話聽的趙媽媽差點要飆,但顧忌是枕流榭,是許含章的地盤,硬是忍到了正院。

    她空手而回,江原郡主本就不快了。

    再等趙媽媽把許含章的威脅,和下人對許含章的恐懼一說。

    江原郡主臉色紫的就跟霜打過的茄子似的。

    ………………

    許含章知道春彩鐲子的事,江原郡主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第二天一早,丫頭就稟告太后傳召。

    許含章朝天翻了一記白眼。

    果然春彩鐲子的事不會善了。

    這東西是太后賞賜的,如今損毀,公孫錦肯定會進宮請罪,太后知道一定會動怒。

    再加江源君主和公孫錦都是太后的心肝寶貝,太后只愁沒機會整她,這麼好的送上門的機會,怎麼會錯過?

    清越憂心忡忡道,“能不能裝病不進宮?”

    “太后氣頭上裝病,只會更激怒她,躲的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

    春彩鐲子的事,清越有錯,但錯不致死,就是太后也不能蠻不講理。

    許含章起身往外走。

    清越道,“要不要叫上世子?”

    “不用叫他。”

    有時候村姑的身份便於行事,萬一她“不懂規矩”,當著太后的麵,謝公孫御得攔她,她豈不是帶了個拖後腿的進宮?

    出了屋,許含章帶著清越往前院走。

    她前腳出院門,後腳丫頭們就交頭接耳了,“太后動怒,世子妃要慘了!”

    “太后可是最疼大姑娘的,膽敢讓大姑娘受這麼大的委屈,太后肯定會讓她們被擡出宮的。”

    “我看未必,世子妃的爹剛立了大功,皇上又一向偏袒世子,想必會站在世子妃一邊?”

    “這誰能說的準,太后畢竟是太后,就算不是皇上的生母,那也是太后啊!”

    “說的也是,要是皇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世子妃和清越那丫頭絕討不了半點便宜!”

    “要是世子妃這回還能安然無恙的回來,我以後就都聽世子妃的了!”

    連太后都奈何不了世子妃,不聽世子妃的,那不是自取滅亡嗎?

    再說許含章,帶著清越去了前院,一駕馬車等在那裏。

    公公等的有些不耐煩道,“快上馬車吧,別讓太后等著急了。”

    清越道,“急什麼啊,待會兒馬車趕快點,不會耽誤進宮的。”

    御書房內。

    皇上正在批閱奏摺。

    德公公站在一旁伺候。

    小內侍從一旁悄悄上前,湊到德公公耳邊嘀咕兩句,德公公眉頭一擰。

    等小內侍退下後,德公公望著皇上欲言又止。

    皇上把奏摺合上,斜了他一眼道,“吞吞吐吐的,有事就稟告。”

    德公公默了默道,“皇上,太后傳召鎮北王府世子妃進宮了。”

    “太后傳召她進宮做什麼?”皇上眉頭擰成一團。

    “聽說世子妃的丫頭踢碎了太后賞賜給鎮北王府大姑娘的春彩鐲子。”

    太后賞賜了鎮北王府大姑娘一隻春彩鐲子,這事宮裏宮外都知道。

    因為那隻春彩鐲子是先皇賞賜給太后的。

    太后要皇上冊封鎮北王府大姑娘公孫錦為郡主,皇上不同意。

    太后賭氣,把春彩鐲子賞賜給了鎮北王府大姑娘,以示對她的恩寵。

    現在,春彩鐲子被踢碎了!

    都不用去,就能猜到太后有多憤怒了。

    皇上扶額,“闖這麼大禍,還敢進宮?”

    德公公回道,“這會兒估計已經到永壽宮了。”

    “派人去盯著點。”皇上道。

    許含章是公孫御的心尖兒,要不然當初也不能進宮跟皇上串通宴席給鎮北王妃看。

    皇上自然要替公孫御看著點她的小媳婦,畢竟公孫御是他十分喜愛的後輩。

    德公公趕緊差小內侍去永壽宮盯著,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的,趕緊回來稟告。

    永壽宮外。

    幾個宮女從一旁路過。

    看到許含章和清越走過來,眸光不著痕跡的將許含章從頭打量到腳。

    畢竟是以村姑身份嫁給當朝最受歡迎的男人之一的人。

    而且爹還剛剛封侯,成了朝廷新貴。

    村姑搖身一變,成了侯府嫡長女。

    身份不知貴重了多少。

    宮內流傳著不少許含章成親那日的事蹟,如今見到真人了,能忍著不多看幾眼麼?

    許含章一腳邁過門檻。

    清越跟在身後,東張西望。

    正殿內,太后坐在鳳椅上,頭梳理的一絲不亂,雍容華貴,一雙眼睛透著凌厲和威嚴,叫人不敢逼視。

    皇后坐在太后身邊,與太后一比,皇后的威嚴和氣度都要遜上幾籌。

    清越沒膽量去看太后的眼睛。

    許含章走一步,她跟一步。

    等近前,許含章福身給太后、皇后請安。

    太后臉色陰沉。

    皇后則神情微妙。

    公孫錦站在一旁,眼裏帶著幸災樂禍,太后和皇后都在,縱然你再巧舌如簧,舌燦蓮花你也休想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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