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報名
如果能在香院拿個香牌回來,她的馥春閣,絕對會往前邁一大步。
這一點,從蓬萊閣掌櫃申屠豐的態度就能看的出來。
蓬萊閣不僅在禹城是脂粉鋪子第一家,在平寧和錦安也有分店。
而申屠豐也可以說是禹城脂粉鋪子的領頭人,與相關行業的行首都有往來。
如果能讓他折服於自己,那麼馥春閣在禹城、臨安和平寧開鋪子,都將暢通無阻。
“姑娘,咱們是直接去香院的禹城分院,還是先找個地方落腳?”
“直接去香院吧,公孫御的毒傷還是要趁早解了纔好,如果能想辦法在香院尋到那味藥材,就再好不過。”
香院在各大主城都有分院,許含章想要拿到香奴和香侍的牌子,就近在禹城分院考覈就行了。
不過香院並不設在城內,而是在城西百里外的雁蕩山上。
趙訊一聽她還惦記著主子的毒傷,心下一暖,心想許姑娘就是大度,比自家世子強那麼一丟丟。
當下一揮馬鞭,駕著馬車往目的地行去。
過了午時,許含章一行人總算到了雁蕩山腳下。
此山與別處不同,有許多長青樹木,即便是在秋末萬木凋零的季節,仍是一片片黃綠交織。山間迴盪著嗡嗡的鐘鳴聲,猶如世外仙源。
許含章四下裏望了望,零星有人走過,有的與她一樣穿著尋常衣飾,有的則與那日崔遊穿著的衣袍差不多,大概是香院中的人。
一位老者見她站在那裏發愣,便好心的給她指路:“這位姑娘是來考取香牌的?”
許含章聞言看向與自己說話的人。
此人看上去已經有五六十歲了,頭髮花白,滿臉褶皺,但面容並無風霜之色,想來不是尋常農戶,至少家境殷實。
“是啊老伯,您也是來考香牌的嗎?”
“唉,我已經考了三次,都沒有透過香使的考試,香奴到香使,可真是一道坎啊!”
聽他說考香使,許含章心道難怪,這老伯既然有香奴的身份,定是衣食無憂。
她說道:“我還沒有考過,這是頭一回來。”
老者笑道:“想必你不知道怎麼進去吧?走吧,我領你過去。”
許含章向他道謝,便領著趙訊陸騫跟在老者後面上了山,走了幾個石階一拐彎,有一片青磚鋪就的小廣場,幾個人坐在長桌跟前,有點報名處的模樣。
“噥,就在這了。”
老者一指前面,說道。
“多謝老伯。”
許含章衝他道謝,便上前詢問。
總管報名的香院弟子抬頭看是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就沒放在心上,態度隨意的問道:“有薦書嗎?”
許含章從懷裏拿出忻容郡主給她的薦書遞上去。
大概香院弟子也是見多了權貴,對忻容郡主的薦書並沒有太大反應,只是稍微客氣了一點,點頭道:“沒有問題,你進去吧,不過你的僕從要留在外面。”
趙訊和陸騫有些不樂意,許含章衝他們搖搖頭:“沒事,你們找個地方等我。”
方纔指路的老者有香奴的香牌,不需要薦書,見許含章透過,便與她一同走了進去。
香院的建築有點像寺廟,在山間樹木中若隱若現。附近不時有香院中的人經過,衣飾簡單,妝容乾淨,個個垂眸屏息,不敢高聲喧譁。
“最高那處是主殿,無召不能過去,香奴考覈的地方就在前殿,你往那邊走就行了。”
到了一處岔路口,老者要繼續往前面去,便先給許含章說了幾句要注意的事情。
許含章道了謝,便往老者說的前殿去了。
拐進前殿的迴廊,一陣陣異香傳來,原來是殿門前擺放著一隻人高的銅製獸形香爐,此時正飄散出嫋嫋香菸。
這香中含有大量的沉香和檀香,這些香價值千金,竟然就這麼放在室外燃燒……
許含章有些咋舌,這麼大手筆,難怪那麼多人都想要考取香牌。
許含章進入殿中,裡面只有寥寥數人在安靜的做事。
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幾個人抬起頭,目光朝許含章瞟過來。看見只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便又低下頭,只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走過來問:“可是前來考香奴的?”
“正是。”
“那跟我過來吧。”
女子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情緒,只是按規矩辦事,將許含章領到一個大廳之中。
大廳的陳設十分簡單,一眼就能望到底,此時已經有十來個人正在等候。
許含章報上了自己的姓名,便跟其他人一起坐在那裏等著。
她沒想到流程居然這麼簡單,不由有些疑惑。
坐在她旁邊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見她的神情,不由一笑:“你是第一次來吧?”
“嗯。”許含章點頭。
那少女是個自來熟,聞言笑道:“你肯定是在疑惑,為什麼連個領路詢問的人沒有,就放你進來考試了吧?”
“是啊……我還以為會有重重詢問,才能到考試這一步,沒想到根本就沒人搭理……”
少女說道:“雖然香奴的考覈需要薦書,已經將大部分人阻攔在外,但還是有許多人會來考香奴,如果人人都要問的那麼詳細,還不得把香院的人給累死呀!只有考過了香奴這一關,纔會有專門的人給你登入姓名來歷。”
她這麼說,許含章就明白了,沒考過香奴的人,根本不配擁有姓名。
“這麼多人都來考試,透過的人多麼?”
少女搖頭:“當然不多,這幾年香院的考覈越來越難了,即便是香奴的門檻也越來越高。我這是第二次來。”
二人說這話,很快就排到她們了,十人一組,二人正好在第九第十,便一起往考覈的屋子裏走去。
屋子裏,被設定了十張桌椅,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香料藥材。
許含章打眼一掃,竟有百種之多。
很快有人過來說了規則。
是要在一定時間內將桌面上所有的香料藥材辨認出來,還要說出其特點,只允許錯三次。
許含章咋舌,難怪過關的人這麼少。
這樣的難度,簡直要趕上考研了!
這還只是香奴的考覈,不知道香使甚至香侍又該是何等的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