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比試題目
人群有人猜測道:“陳香侍的香方肯定很難,也許崔先生也沒什麼把握。”
“連崔先生都覺得困難,那馥春閣的掌櫃就更是白搭了。”
在他們固有的思維中,開香粉鋪子的,不可能比香院裏的人厲害,哪怕崔遊只是個最低等的香奴。
只是有人看著許含章的反應,便搖頭道:“那可不一定,什麼事兒都講天分,說不定許掌櫃就是那種一看就會,一學就懂的香道奇才呢?”
而此時面對這張香方的許含章也是心中詫異。
如果按照等級來劃分,忻容郡主的這張香方,絕對不是初級水平,甚至跨越了中級,達到了高階水平。
想到那位赫赫有名眾人皆知的陳香侍,許含章倒也釋然了。
香奴到香使之間尚有巨大鴻溝,那香使到香侍有多難可想而知。
對方既然是香侍,又是大香師的弟子,手中的香方肯定不是凡品。
這個忻容郡主,一下子就拿出這麼高階的香方,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在眾人嗡嗡嗡的議論聲中,那半柱香轉眼已經燃到了底部。
忻容郡主的奴婢毫不遲疑,甩手就是一記鼓槌,“讀題時間到!”
欣榮郡主的笑容中帶著一絲奸詐和狡黠,說道:“二位既然看過了香方,那便開始比試吧!”
崔遊看了許含章一眼。
許含章臉上沒有驚疑狼狽的神色,只是多了幾分慎重。
崔遊心道:這丫頭的城府居然如此之深,這般驚駭之下,竟然絲毫不漏,哼,就算如此,待到調香時,也會不攻自破!
他眼中滿是冷笑,這香方連他調變起來都有些困難,這黃毛丫頭居然還在假裝鎮定!
隨即,二人都朝操作檯那邊走去,崔遊路過許含章身旁時,腳步略微一頓,冷哼一聲小聲說道:“我看你還是不要逞強的好。”
許含章略微抬眼,淡淡一笑,從他面前走了過。
崔遊面色發寒,冷哼一聲也緩步走到了操作檯前。
他的視線緩緩從材料仔細掃過,發現沒有遺漏和不能用的原料之後,方纔讓僕從取出了他專用的碾子。
崔遊的藥碾幾乎是隨身攜帶,出門的時候,僕從就取了他碾子放在了馬車上。
這碾子玉石打造,色澤光滑瑩潤,一看便知品質非凡。
與之配套的,還以一隻用於蒸煮的鑲金銅爐,以及各種配件工具。
相比之下,許含章的碾子就有些簡陋了,只是普通的石頭打磨而成,顏色灰不拉幾,難以入眼。其他工具在一些人眼中也不過是破銅爛鐵。
崔遊顯然也注意到了,心中忍不住嗤笑,好的工具,就猶如武者手中的利器一般,能讓香品的品質更好,甚至能提高成功率。
而如今他瞧著許含章居然用如此破爛的碾子來做香品,如同外行過家家一般,心中不免有幾分不屑。
忻容郡主“嘖”了一聲,“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她招了婢女過來,“你去問問許掌櫃,可要換一個好一點的碾子?”
奴婢趕緊小跑到許含章身邊,說了忻容郡主的顧慮,許含章笑道:“多謝郡主關懷,不必換。”
那婢女一怔,再三確認道:“真不用換?”
許含章笑著搖搖頭:“不用,我用這個就很習慣。”
“那好吧。”
婢女點點頭就回去告知忻容郡主了。
許含章不換,忻容郡主也只能作罷。
鼓聲響起,她高聲道:“開始!”
限時半個時辰,二人不敢浪費時間,立即站在操作檯旁當著眾人的麵調變起來。
許含章並沒有理會下面圍觀人群對她和她的工具品頭論足,立即投入到香品的研製之中。
圍觀的人群中,不乏愛好調香之人,此時看著二人行雲流水的動作,如痴如醉的說道:“這許掌櫃絕對是調香高手!”
“是呀,看她的動作和速度,似乎不亞於崔先生。”
百里和趙訊並沒有親眼見過許含章調香,此時也是驚訝的長大了嘴。
百里說道:“看來咱們這位許掌櫃的本事,真不是吹的!”
“那還用說!”鐵粉趙訊連忙表態:“我永遠相信許姑娘!”
百里揮手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那你張這麼大嘴幹啥!”
趙訊聞言趕緊扶住自己的下巴,做出一副深沉狀,朝許含章看過去。
崔遊原本還想著,自己的操作絕對能驚掉下面一眾人的眼珠子。
這可是他練習了千百次才練出來的成果。
然而下面只有一陣陣驚呼,並無叫好喝彩的聲音。
崔遊不由得有些疑惑,抬頭一看,臺下大部分人,竟然都在看著許含章那邊。
崔遊眉頭一皺,朝許含章看去。
只見少女纖纖玉手在原料之間翻飛,猶如一直白玉蝴蝶一般,不僅流暢快速,還十分優美,相比之下,他這副肥胖的長相,實在是落了下乘。
崔遊一錯牙,惡狠狠的在心中罵道:竟還出賣皮相!不要臉的東西!
然而這話他也只能在心裏嘀咕,這般強詞奪理的話,說出來定要被人罵個狗血臨頭!
相比許含章行雲流水般的操作,崔遊明顯更謹慎小心,神色十分凝重,生怕錯漏一分,導致香品失敗。
如果發生那樣的結果,那他以後可真沒辦法在禹城混了!
許含章是個香痴,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這樣好的香方,此時早就進入到忘我的狀態,根本沒留意周遭的情況,只迫不及待想要調變完,看一看這香到底如何。
那邊忻容郡主也已經忍不住站起身來,吃驚的看著許含章,“沒想到她竟然這般厲害!”
一旁的婢女連忙提醒道:“郡主,快坐下,別讓人看出端倪!”
忻容郡主聞言連忙坐回椅子上,視線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許含章。
此時,臺下眾人正在討論一會成品做出來,該如何品評。
調香這東西,調變的成不成功,並無明確的界線。
一般人也很難從細微的差別中分辨出好壞。
臺下圍觀的眾人都是外行,只能靠自己的感覺來評判,根本比較不出二人的成品在細處的差異,除非二人做出來的東西差別非常大,否則,在場的人,大多數都無法判斷優劣。
“能做出來還好說,就怕陳香侍的香方太難,二人都做不出來!”
“是啊,就連崔先生,也不過是香院最低等的弟子,那位許掌櫃就更不知道是什麼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