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拐個反派考狀元21
中秋月圓人也圓。
那之後,滿唐果然把奶茶提上了唐唐糖的新品開發,但奶茶不像冰沙,用冰塊震著就能一直保持涼爽。
每天早上熱乎乎的做好去縣城,等到地方,也涼的差不多了,現在還好,氣溫不算低,等到下雪的日子可就不好說了。
美少年限定返廠,那兩天的生意明顯好了一倍,許多帶著面紗的小姑娘眉目含春,滿藏或者收銀子的時候,她們就輕輕笑一聲。
買完之後還要和小姐妹圍在一塊瘋狂跺腳,滿唐有理由相信,現在也就是沒微信手機,不然他倆的手機都能加爛。
奶茶送了一份到柳府。
外邊裹了一層棉絮,丫鬟後來又訂了十多份,說她們小姐很喜歡,帶著去跟小姐妹分享。
三天的時間轉瞬而過,秦扶言和滿藏要去學堂,滿唐給他們裝了大包小包的零嘴,讓他們到寢廬裏邊跟人分享,滿藏依舊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
滿唐倒是不擔心他,細細的囑咐秦扶言,在學堂多多交朋友,不要整天板著個臉什麼的。
秦扶言點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八月末。
好像入秋之後,天氣冷的特別塊,明悟城有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整天。
早上不能開攤子,一耽誤就是一天,滿唐在銅鏡前編起長髮,張開了的少女依舊帶著嬰兒肥,但眉眼清麗,面板白嫩,同滿唐剛穿過來時彷彿換了個人。
她換了一身青木色的長裙,袖口垂著流蘇,舉起油紙傘走出小院。
路上行人了了,下雨的天氣陰涼,好在她長裙裡又添了一層秋裝。
到縣城的時候,鞋底上濺了一層新泥,她掏出帕子仔細的打理乾淨,這才推開興隆賭場的後門。
彪哥坐在桌子前,手裏擺弄著茶水,嫋嫋升起的煙氣帶著清香,聽到腳步聲,他沒轉頭,聲音低沉。
“來啦,坐吧。”
滿唐收起手裏的油紙傘靠在門邊,同彪哥行了個官家禮,“幾日不見,彪哥好雅興。”
茶水倒入杯子,彪哥衝着滿唐抬了抬手,示意請,隨後靠著椅背,懶懶散散的開口,“銀子準備好了?”
滿唐沒喝茶,從袖口掏出銀票推到彪哥面前,“都在這裏了,彪哥點點數目,房子的地契呢。”
屋子外的雨還沒停,彪哥朝身後打了個響指,眼睛盯著滿唐,至於桌子上的銀票他絲毫沒有在意。
“我找人去徽州城問過,當初的滿四公子跟人私奔,家裏原已經訂下婚約,後來無奈對外說四公子得了急症死了,他們滿家不承認的人,你卻拿來跟我當籌碼,小姑娘,你很有勇氣。”
阿大送上來房契,彪哥拿手摩梭片刻,對面的滿唐絲毫不慌,“我之前也同彪哥說過,滿家可以不承認,但我爹身上的血脈卻是真的,這世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您五百兩買個安寧,萬一呢。”
賭坊前院彷彿還能聽見那些人青筋暴起的喊聲。
這方無聲的對峙片刻,彪哥單手點著房契,順著桌子挪到滿唐面前,“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當面點清。”
他不看銀票那是他的事,事關日後發展,滿唐自然還是把房契前後翻了一遍,位置和官印都在,應當是真的。
滿唐把紙張收進自己的袖子,再次朝著彪哥行禮,“多謝,告辭。”
她的背影纖瘦,腰間勒的細細的,滿唐剛撐起油紙傘,就聽著彪哥在身後開口,“我見過滿唐很多次,她爹在我這賭場長年累月,她總是帶著那個弟弟過來揪人,表面上裝的兇巴巴的,其實眼睛裏藏著緊張害怕。”
滿唐定住腳步,彪哥的聲音沒停,“你和她很不一樣,雖然依舊是那個長相,我這個眼睛看人很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印象裡的滿唐,絕不是這樣。”
“聽說你也在明悟城做生意,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你守著你的秘密,也別再動我的東西了。”
他的聲音淡淡,滿唐挺直後背,繡花鞋踩進雨水裏,走到後門前纔回應一句,“彪哥想多了,我就是滿唐,只是人都會成長的,我也希望,以後再無交集。”
雨滴砸在地面。
滿唐的身影消失,這事還要從前兩天說起。
因為奶茶生意比預想的還要火爆,每天帶來的數量供不應求,很多慕名而來的客人排了好長時間的隊也買不到,但做多了回來涼了影響口感。
所以滿唐只能嘗試著提前預定,然後在固定的時間段過來拿,就算這樣,也經常能聽到顧客的抱怨,說昨天沒想著,以為今天能買到,老闆能不能賣給我一杯啊什麼的。
可東西都是固定的,滿唐有心做生意也沒辦法,何況光是在家裏做帶來就很麻煩了,時間一長,滿唐怕流失顧客。
就開始在縣城留意房子,她之前覺著有地方擺攤子就成,店鋪什麼的不著急。
這樣突然想一個,還挺難的,趁著每天下午的時間,滿唐讓大武和小彤先回家準備,自己則是在城裏四處轉轉。
那天本來已經有點晚了,滿唐懶的回去再搗鼓吃的,就隨便找了個鋪子要了碗麪。
開鋪子的是一對老人,頭髮花白,爺爺做飯,奶奶招呼客人,這裏的人不多,寥寥無幾的幾個上了歲數的在裏邊說話。
滿唐一碗麪還沒吃完,外邊狼狽的跑進來個穿的流裏流氣的青年,頭髮胡亂的散在身後,臉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爹孃救救我,你們快救救我。”
他兩隻手抱住老奶奶的腿,周圍聊天的鄰居臉上露出神秘莫測的表情,互相對視一眼,滿唐抬頭正好看見熟人。
阿大手上握著根棍子,一臉橫肉,“欠我們的錢什麼時候還!別以為跑回家就能安全無事,三百兩,今天一分不能少。”
圍觀的百姓嚯了一聲,雖然當面聊別人不太地道,但三百兩啊,老麵頭得下多少碗麪才能掙過來這敗家兒子就是被慣壞了從小到大不知道坑了家裏多少銀子不務正業諸如此類。
滿唐跟著聽了幾耳朵,到底是別人家事,不好議多說,
阿大身後跟著一群打手,老奶奶蹲下來抱住兒子的腦袋,老爺爺從後邊出來,渾濁的眼睛裏帶著恨鐵不成鋼。
“你回來幹啥!滾,這不是你家,我們也不是你爹孃,你給我滾!”
青年衝着他娘搖頭,臉上還有被抽出來的青紫,“娘你救救我救救我,他們要打死我啊娘。”
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自己心疼,老奶奶摸着兒子臉上的傷,眼睛裏蓄滿淚水,“兒啊,你又去賭博了?你不是答應過娘,再也不賭了嗎。”
母親心酸的聲音迴盪在夜色,周圍人說話的聲音一頓,青年兩隻手環抱著母親的腿,“娘,我忍不住我真的忍不住,娘你再幫我這一回,我保證,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賭了。”
他跪在地上衝著母親發誓,滿唐放下手裏的筷子,老爺子上前兩步,“一回一回,光這一回你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家裏沒有銀子,你該滾哪就滾哪去。”
青年在地上膝行幾步,聲音顫抖,“爹,咱這個鋪子還值不少銀子,賭場說了,只要把鋪子抵押過去,他們就不殺我,爹,我是你唯一的兒子,你不能看著我死吧,爹。”
一番糾纏之下,老爺子被氣的躺在地上,胸脯上下起伏,這種場面阿大見的多了他一臉冷漠,“拿不出銀子就用鋪子,咱們賭場也不是做慈善的。”
老奶奶跪下來抱著老爺子的上半身,哆哆嗦嗦的問他怎麼了,別嚇唬自己,眼淚砸在老爺子滿是溝壑的臉上。
青年看此情形,根本不管地上爹孃的死活,顫抖的爬起來,“我知道鋪子的地契在哪,我知道在哪,你等等,我去拿我去拿。”
他直接往後廚跑,老爺子氣的翻白眼,嘴裏嘟囔著逆子逆子不行,這是祖上傳下來的產業……
直到房契被交到阿大手上,老爺子掙扎著起來要爭奪,被青年一把推倒在地,老頭子頭磕在凳子傷=上,登時見傷。
周圍的鄰居大呼小叫,卻沒有一個上前幫忙,阿大拿著東西準備回去,人群之外傳來姑娘冷冷清清的聲音,“等等。”
滿唐拿帕子擦了擦嘴,眾人之間分出一條道路,滿唐抬起眼睛看向阿大,“這鋪子的歸屬權在老爺子手上,他沒說賣=抵押,你私自帶走,老爺子是可以報官的。”
不知道哪裏來的小丫頭,青年張嘴就要罵,阿大記得滿唐,彪哥說過不能得罪,他拱了拱手。
“滿姑娘,閒事不能多問,東西是他兒子親手給的,要告還是告他兒子去吧。”
曉得滿唐跟阿大認識,青年不敢說話,滿唐看了看地上的老爺子,鮮血流了一地,老奶奶拿著髒舊的布巾替他堵住傷口,布巾已經染的溼透。
上了歲數的老年人看起來可憐又可悲。
滿唐心裏輕嘆一聲,從懷裏取出銀票遞過去,“我今天只帶了一百兩,剩下的,我會送到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