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替嫁殘疾王爺17
秦扶言所言非虛。
一紙御狀告上金鑾殿,皇上當即大怒,著人徹查星辰縣,
於此同時,滿家門外重兵把守,御林軍兩班倒,滿家所有人員禁止出行。
務必保證沒人能去星辰縣通風報信。
再加上雲水閣的那場大火,兩案並作一案,前一天還高高在上的太傅府,一時間成了所有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大理寺分為兩隊。
一隊留在京城調查起火,一隊快馬加鞭趕去星辰縣。
這一切距離嶽珊假死僅僅只過了一天。
探子來報。
告御狀的果真是縣令,他來的低調,此時星辰縣的柳家還不知即將大禍臨頭。
滿唐在逍遙王府聽著訊息,立刻將手裏掌握的訊息一併放了出去。
這些本該在原著最後才發生的劇情,提前解鎖。
滿唐並沒有證據,但是沒關係,只要事情真實發生過,那找證據的任務就交給大理寺。
一切切有條不紊的進行。
期間太子來過逍遙王府一趟。
也沒什麼大事,星辰縣那邊傳訊息來了,大理寺查案到底有一手,送上來的經過比縣令口述的還要殘忍。
太子近來隨著皇上打理朝政,一樁樁一幕幕,他自小學的是仁政天下,對於宮裏不聽話的奴才最重也不過是打幾板子。
可柳如聞仗著有個當太傅的妹婿,在星辰縣成了土皇帝一樣的存在。
強搶民女,打死人家的爹孃,用小娃娃當誘餌在山林裡捕獲野獸,孩童被咬的血肉模糊,他爲了不賠銀子,直接命人把小娃娃亂馬踩死。
皇上氣的病了一場。
那些血淋淋隻言片語,卻是孩童受罪的一生。
太醫說皇上急火攻心,需要靜養,皇后守住守著皇上,他只要拿起摺子,皇后就開始用錦帕擦眼淚。
也不說話,默默的眼眶通紅,沒法子,皇上就只能把這些東西交給太子,也當歷練。
星辰縣傳來的訊息越來越多。
秦桂章有時候看著摺子,會沉默一整天,從議政殿出來,看著朗朗天空,明明每年官員述職,說起的民風都是淳樸和善。
他也以為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地方都和京城一樣。
怎麼會有星辰縣那樣的地方呢,怎麼會有柳如聞那樣的人。
皇后中間看過幾眼,這個見多了後宮爭鬥的女人,沒忍住也長嘆一聲。
僅僅一個妾室的孃家,就能翻出這種花浪。
還好當初秦桂章和滿嬌的婚事沒成,有這樣一個孃舅,太子日後登基,怕是星辰縣更成煉獄。
她心裏後怕,心裏壓著心思,竟然也悶出點小毛病。
帝后一起養病。
秦桂章來逍遙王府喝的爛醉,那天晚上。
他懷裏抱著酒瓶子,臉上緋紅,這個良善的年輕人一身酒氣,扒著秦扶言的肩膀,腦袋搭在他腦門上。
“王兄,孤氣啊,孤真的氣,孤恨不得生吃了柳如聞一家。”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強佔人家的土地,僅僅因為百姓反問一句,把人塞進鐵鍋裡活生生的蒸死,那是人,那不是牲口。”
他控制不住眼淚,酒罐子裡滴落水聲,秦桂章吸吸鼻子,看人都重影,秦扶言扶著他的胳膊。
“太子醉了。”
“孤沒醉!”
秦桂章一把揮開秦扶言的手臂,打了個酒咯,嘴裏話還沒停。
“女人本該相夫教子,做賢良之妻,可星辰縣但凡有長的好看的姑娘,無一不慘遭柳如聞的毒手,她們因為不順從,被砍去手腳,挖了鼻眼,在地上活生生疼死。”
“王兄,孤看著都難受,你說她們是怎麼過的呀,她們死之前會不會想著,整個大武朝都是這樣的,會不會罵父皇,會不會罵孤。”
滿唐陪著二人一起吃飯。
聽太子描述,眼前彷彿有了畫面。
她以為的故事裏的人,文字描述出的生靈,可在這裏都是活生生的血肉。
原作者究竟是怎麼想的。
這種垃圾玩意的殘忍和當初侵略祖國的鬼子有什麼區別。
秦扶言難得沉了臉,他任由太子的鼻涕眼淚擦了自己一身,滿唐抬眼和他對視。
各自從對方眼睛裏看出不忍。
秦桂章在宮裏沒人說,更不敢叫父皇母后擔心,秦扶言算是他唯一交心的夥伴。
一吐為快之後,
他終於昏昏沉沉的睡去,酒罐子砸在地上,酒水灑了一地。
“林木,安排太子住下。”
這個模樣,秦桂章是肯定不能回皇宮的。
因為皇上病倒,朝會停了幾日。
明天早點把他送回去也沒什麼大問題。
林木著人扶著太子出去,他爛醉如泥,站都站不起來。
秦扶言身上沾了酒氣,也得去洗澡。
滿唐推著他回屋子,天上的星星明亮。
花園裏的花朵爭鮮奪豔
她聲音輕輕,“夫君,星辰縣會變好的吧,大家都會過上好日子的吧。”
秦扶言嗯了一聲,推開房門,“會的,在這個世界上,能讓花盛開的從來都不是黑暗。”
七月初。
大理寺送來的線索進一步整理完成。
柳如聞的所作所為也在京城傳開了。
柳如聞帶著枷鎖鐵鏈由馬車押上京,同行的還有數十個受害者,這些是還活著的,死去的人數不勝數。
街道兩邊站滿了百姓,他蓬頭垢面,整個人肥如蠢豬,路上估計也受了不少罪。
所有人在看到柳如聞的罪行之後,無一不想將其撥皮抽筋。
百姓手裏拿著爛菜葉和臭雞蛋,一個個氣憤填膺,監管的衙役象徵性趕了幾下,制止的聲音還沒蚊子嗡嗡的聲音大。
滿唐也在圍觀的人群裡,阿清站在她身後呈保護的姿態。
她臉上帶著面紗,臭雞蛋的味道著實不好聞,這些東西砸在臉上,柳如聞掀起眼皮子,四周掃視一圈,嘴唇上的死皮乾裂。
他無言的嗤笑一聲,正好和滿唐對視。
微風撩動滿唐臉上的面紗,露出那張姣好的容顏,柳如聞眼睛裏閃過一絲貪婪。
這京城的小娘子著實比星辰縣來的更加貌美。
他猥瑣的笑了幾聲,等妹妹把自己從牢裡撈出來,屆時一定要來嚐嚐小娘子的味道。
柳如聞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滿唐,車子行進過去,他還扭身來看,滿唐自然注意到了。
朝著馬車惡狠狠的呸了幾下。
阿清眼底閃過一絲暗芒,覬覦王妃,殺無赦。
滿相方一家被公開提審,皇上親自坐鎮。
金鑾殿上。
柳如月癱坐在地上,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她頭上生出許多白髮,保養得宜的臉蛋更是憑添幾根皺紋。
滿相方穿著一身灰色袍子,臉色同款灰敗,滿嬌則是躲在父親身後,她張揚了近二十年,終於知道害怕。
柳如聞腳掌被鐵鏈磨的鮮血淋漓。
順著金鑾殿上前,大太監手裏握著拂塵,聲音尖利。
“犯人柳如聞覲見。”
他身上的肥肉隨著腳步顫動,眼睛藏在頭髮後邊,剛進殿,就和地上跪著的柳如月對上視線。
柳如聞咧了咧嘴,“妹妹。”
柳如月看著柳如聞的眼神比街上的百姓還要惡毒。
若不是因為在皇上面前,她現在已經衝上去打柳如聞了。
自己在太傅府小心謹慎,爲了討好滿相方,日日裝的小意溫柔,可柳如聞呢!
他不僅不想著替自己分憂,自己這二十年的努力!
二十年。
付諸東流。
柳如月咬著後槽牙,字字泣血,“別喊我,我沒你這個兄長。”
侍衛壓著柳如聞跪下,他竟絲毫不顧臺階上的九五之尊,只顧著和柳如月搭話。
“妹妹,你怎麼了,你別怕,妹婿可是太傅,有他在,我是不是隻要坐就好牢就能出來了?就像以前一樣。”
“不過你讓妹婿跟人說說,我在京城住不慣,能不能回星辰縣坐牢,我跟那邊的牢頭熟,牢房都是單獨裝修過的。”
柳如聞說話的時候,一嘴黃牙,因為幾天沒洗澡,口氣臭的難聞。
柳如月一巴掌甩在柳如聞臉上,尖叫著拿指甲抓亂他的臉。
“住嘴!住嘴!”
金鑾殿上失態。
立刻有侍衛上前制住兩人,皇上掐著人中才沒氣暈過去,他兩隻手緊緊握著龍椅。
身側太子一身黃色長袍,眉眼鋒利。
“柳如聞在星辰縣做下滔天大罪,原是有太傅撐腰,朕說呢,這等罪行怎麼會沒人告上京城,滿相方,你好大的膽子!”
滿相方跪在地上,額頭砸在地面,“皇上饒命,柳如聞一行,臣確實不知,這些年他都是同家裏的姨娘聯絡,臣也不知柳如聞竟用臣的名義犯下此等罪行,求皇上明鑑。”
皇上把手邊的摺子往下一丟,直接砸在柳如聞頭上。
“柳如聞,這摺子上的一樁樁一幕幕,你可認罪!”
皇上頭頂的珠簾晃動,他嘴角的胡茬青黑一片,柳如聞低頭看了幾眼,不無所謂的嗯了一聲。
他在星辰縣過的太過舒服。
已經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怎麼寫了。
滿嬌哆哆嗦嗦,眼神兇狠盯著這個舅舅,“是你自己做下的惡你自己來擔,關我娘什麼事,關滿傢什麼事。”
“皇上,求皇上饒了滿家,我娘也只是受人矇蔽。”
她身上毫無裝飾,整個人素的厲害。
如今眼圈發紅,邦邦磕頭。
柳如聞哎了一聲,“外甥女,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