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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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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不會跟你回門

    “不難,晚點我可以給你配些更好的驅蛇藥。”曲西棠明眸裡勾著笑,笑意輕輕淺淺。

    倏地,看到從門口狂奔進來的藏獒,眉眼笑得更彎。

    顏汐死盯著她精緻的面容,可顧著身份,忍著沒發作。

    發現藏獒後,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心中卻陰暗地狂歡:咬死曲西棠,誰讓她出風頭!

    最好把她咬成一塊塊碎骨頭果腹!

    誰料到平日兇狠刁惡的畜生,竟跟只溫順的小貓似的,撲到曲西棠懷裏,拿頭直拱她逗她樂。

    顏汐心跳加速,甚至氣得渾身冒起冷汗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平日裏對誰都兇殘的藏獒,為何對曲西棠如此溫順?

    既能驅蛇又能馴服藏獒,她什麼來頭?

    早餐端上桌,曲西棠才鬆開藏獒,洗手落座。

    “我不會跟你回門。”

    曲西棠聽見輪椅在地上滾動的骨碌聲響,隨後是男人如綴寒冰的語調。

    意料之中的事。

    “好。”她不加遲疑地回答。

    見女人出奇的配合,祁墨寒眼底浮過一抹詫色,不過轉瞬歸於平靜,輪椅又推走了。

    很快,樓上傳來關門聲。

    顏汐眼中立馬閃爍起喜色,繞到桌邊,端起原本給祁墨寒準備的那份早餐要走。

    “哐!”

    牛奶杯與桌面發出碰撞聲,曲西棠揚起美眸,靜靜望著顏汐。

    顏汐與她視線交匯,笑了笑,“少爺不吃早餐會胃疼。”

    顯然是一副女主人的風範。

    “哦,那你放著吧!我待會給他送上去,以後照顧他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曲西棠歪了歪頭,將修長的腿搭在左腳。

    笑裡三分虛偽,七分疏離挑釁。

    想給她下馬威,恐怕打錯了算盤。

    “少爺平時不喜歡外人照顧,都是我貼身伺候的。”顏汐捏著托盤的手稍微緊了緊,說完她又露出驚恐之色,“對不起少夫人,我說錯話了。”

    “是啊,外人,他不喜歡。”曲西棠清麗的臉蛋上無半點波瀾,天鵝般的脖頸微微抬起,眼中反射著冷光,“所以,從今天開始,我身為祁墨寒的內人,也該負起應負的責任。”

    顏汐恨得咬牙,面色猙獰到要把女人拆吞入腹,“少夫人,你且慢些吃,不著急。”

    她擺出這副高人一等目空一切的架勢,是在得意什麼!

    二少不好相處,早晚把她趕出祁家。

    一想到今後她落水狗的落魄樣,顏汐怒火終於漸漸平息下來。

    顏管家聽到女兒剛纔說的話,捏了把汗,慌不迭進來解釋道:“顏汐心直口快,說錯了話,少夫人別往心裏去,因為之前確實是小女一直在照顧少爺。”

    看似責怪的語氣,實則滿含維護。

    曲西棠沒答,一口喝下杯中的牛奶。

    又不是什麼重要的角色,她幹嘛往心裏去,給自己添堵?

    須臾,她拿紙巾擦了擦嘴,一字一句說的緩慢,殺傷力卻極強:“那接下來你可得好好教教她規矩了。”

    話落,她拿上廚房重新熱過的早餐,來到二樓書房。

    獨留顏汐在原地氣的直跺腳。

    敲門兩聲,無人迴應。

    曲西棠乾脆大搖大擺推門而入。

    房間裡漆黑一片,密不透光,空氣裡是壓抑的味道。

    “滾出去!”

    突如其來的爆喝,讓曲西棠不明所以。

    她沉默著不說話,手指在牆上摸索著,把早餐放到櫥櫃上,又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

    光照進房間,頓時亮到刺眼。

    她看到男人坐在書桌前,俊美的面龐蒼白而猙獰,太陽穴青筋暴起。

    他的一隻手正死死扣緊大腿,雙眼猩紅蹦出熊熊火光,“我讓你滾,沒聽見嗎?”

    “你腿疾犯了嗎?”曲西棠試圖去握住他的手,強勢道:“你鬆開,我幫你檢查下。”

    “出去!”祁墨寒用力地撞開她。

    曲西棠毫無防備,摔到床邊,後腦勺精準地撞到床角,疼得她眼泛淚光。

    草!

    她強忍疼痛,一步步走向他,沒啥好耐心道:“祁墨寒,在我面前,裝暴戾沒用。”

    “滾!”祁墨寒面上籠罩著一層厚厚的寒霜,狹眸漫出陰鷙兇光,那眼神看得曲西棠都差點接不住。

    緊跟著,他拿起手邊所有能扔的,書本、檯燈、鋼筆,各種東西朝她砸過來。

    曲西棠想到只能以柔克剛,就那麼站著,沒動。

    被砸得生疼,眼睛都沒幸免於難,臉上劃出細細的血痕,又疼又癢,以至於她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淚。

    但這些物什,並未阻撓曲西棠半分決心。

    她堅定地注視著他,“祁莫寒,相信我,我能治你。”

    駭人的痛楚,一發而牽動全身,痛到思維不受控制,宛若團團黑霧將祁墨寒包裹。

    等他思緒漸明,纔看到女人臉上大小不一的傷口滲著血,分明漂亮的桃花眼,有一隻此刻也微腫著。

    他發起病來,六親不認。

    這女人眼底卻看不見絲毫懼意,剛纔也好像是真的想救他。

    沒緣由的,他生出了一絲惻隱。

    可為數不多的感性頃刻被理智取代,他目光幽深如旋渦地注視著她,不說話的陰冷樣子叫人膽寒。

    “夠了嗎?不夠的話可以再砸。”曲西棠看著滿地狼藉,揚起明眸與他對視,拿起牀頭櫃邊的另一盞檯燈遞給他。

    工藝精湛,應該價值不菲。

    但對於祁墨寒這樣的人來說,再貴也不過是個數字,砸就砸了。

    “滾出去。”他丰神俊朗的臉上盡是冷漠,“離開祈園。”

    “看來你是發泄夠了,那接下來就聽我的話。”

    好似聽見了天大的笑話,祁墨寒譏諷地笑出聲,只半刻目光又毫無感情地掃向她,“我憑什麼聽?”

    沒有人敢對他頤指氣使。

    這女人顯然沒有半分自知之明。

    “因為我們是夫妻。”

    曲西棠把檯燈放回去,掃了眼門口櫥櫃上的早餐,沉了口氣,說:“飯菜涼了,我去樓下重新幫你拿一份,吃完我幫你檢查傷勢。”

    “不必!”

    短短不到一天時間,曲西棠已經練就了一身本事,他說的對她不利的話,她全當聽不見。

    走到門口,從鼻尖上淌下來一滴血掉到門把手上,紅得鮮豔欲滴。

    儘管沒照鏡子,但估計滿臉都是傷。

    實在疼得她眼冒金星。

    真是個瘋子!

    房門,她擰了幾次也未擰開。

    “什麼情況?”她皺緊眉頭,回過頭去盯著男人問:“你有鑰匙嗎?來開下門。”

    陽光浸照在他身上,白襯衫包裹著他勁瘦的腰身跟寬闊的肩膀,哪怕只是個背影也帥氣逼人。

    曲西棠眯著眼打量他。

    半晌,她慢慢反應過來,他根本懶得回答她。

    她扯了扯唇,毫不留情道:“若是不開,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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