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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懺悔

    沒料到早已休公子竟然是假裝昏迷,為的就是在關鍵時刻給他致命一擊。

    一時間裴鈺躲閃不及,被休公子手中利劍刺穿了心臟。

    一股黑血從他胸膛噴出,幾人閃身避讓,黑血噴灑在灌木叢上。

    方纔還生機勃勃的灌木叢瞬間葉子枯黃,根莖枯萎,化為一堆漆黑的灰燼。

    看著被毒血腐蝕成草木灰的灌木叢,蘇九卿暗道,好邪惡的毒性。

    這傢伙若是留存於世,定然會給九州大陸帶來滅頂之災。

    好在休公子方纔那一劍穿心,已經令他死了七八分了。

    裴鈺脫力般跪伏在地,雙手徒勞無力的去堵胸前的傷口想要止住流血。

    “不可能,沒有人能殺得了我,休公子,你不是死了嗎?”

    蘇九卿踱步到裴鈺面前,眼神冷厲。

    “若非用這種法子怎麼能讓你放鬆警惕呢?”

    原來他們來的路上便商議出了對敵之策,方纔不過是休公子和蘇九卿聯合演出的一場戲罷了。

    修得無上邪功的裴鈺剛愎自用,自認為天下無敵,自然不會去檢查休公子的傷口。

    蘇九卿也就是利用這一點,讓休公子假裝昏迷,瞅準時機將裴鈺一擊斃命。

    跪在地上的裴鈺憤怒瞪著蘇九卿,強撐著還想站起來,被蘇九卿一腳踹翻,再次跪到在地。

    他仰頭看向蘇九卿,嘴角緩緩揚出自嘲的弧度。

    “看來最終還是你勝利了。”

    負手於背後,蘇九卿面上有著睥睨天下的傲然。

    “自古以來邪不勝正,此戰為天下蒼生,裴鈺,從一開始你就輸了。”

    環顧蒼穹山四周,裴鈺低聲呢喃。

    “上一次的西北之戰後,我逃亡蒼穹山得了上古秘籍,本以為可以憑藉此俯瞰蒼生,沒想到到頭來依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我輸了,你殺了我吧。”

    他將頭顱垂下去,一副引頸就戮的樣子。

    冷眼瞧著低垂著頭顱的裴鈺,腦海裏浮出慘死在裴鈺手下的容皇夫婦,季無言以及裴令夫婦的音容笑貌。

    她眼底逐漸蒙上一層寒霜,迅疾出手替裴鈺止住了胸前流血。

    接著又封住裴鈺周身大穴,捏住他的下頜將一粒藥丸喂進他口中。

    在他背上一拍,藥丸順著喉嚨滑下,藥效發揮,修復著裴鈺受損的筋脈。

    察覺到身體的異樣,裴鈺驚愕抬頭。

    “你這是在救我?”

    “你犯下太多殺孽,就這般讓你死去太便宜你了。”

    話畢,蘇九卿接過裴若手中利劍,手起刀落斬斷裴鈺的雙手雙腳。

    黑色的毒血飛濺的到處都是,蘇九卿飛身避開,看著失去手腳的裴鈺在地上翻滾哀嚎。

    “啊!蘇九卿,你纔是真正的魔鬼,與其這樣折磨我,不如殺了我!”

    一腳踩在裴鈺胸膛上,蘇九卿冷眼睥睨著他。

    “我說過會讓你生不如死,裴鈺從今往後,你便在容皇夫婦的陵墓中懺悔吧,我不會讓你死的。”

    她用繩子將裴鈺捆縛起來,駝在馬背上,一路前往容國皇族陵墓。

    被砍了四肢的裴鈺奄奄一息,痛不欲生,然而每次在他快要暈死過去的時候,蘇九卿總是會提前出手救下他。

    直到他們一行人達到容國皇族的陵墓面前。

    皇陵有禁軍看守,遠遠的見到有人縱馬飛奔前往此地,看守皇陵的禁軍紛紛抽出佩刀。

    “皇陵重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當他們看清楚來的是蘇九卿時,連忙收起手中兵刃跪下行禮。

    “末將見過傾華公主。”

    此時被蘇九卿捆縛在馬背上的裴鈺奮力抬起頭來。

    “我是你們的陛下,我是容皇,你們快護駕,殺了這幾個亂臣賊子!”

    他登基之後,殘忍暴戾,草菅人命,將容國攪得烏煙瘴氣,容國上下早就看不慣他的行徑了。

    那守衛皇陵的禁軍看一眼披頭散髮滿臉汙穢的裴鈺,聲音冷厲。

    “我等只知容國有先皇和傾華公主殿下,不知你是誰?再敢妄稱容皇,休怪我等不客氣。”

    聽到禁軍如此說,裴鈺憤怒罵道。

    “爾等瞎了眼,朕登基多月,爾等豈會不認識朕?朕看你們分明是想造反?”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自己都落得了那般下場卻還大言不慚的叫囂。

    禁軍統領朝蘇九卿拱手請示。

    “殿下,此人口出狂言,請殿下容末將拔下他的舌頭。”

    看了看裴鈺,蘇九卿幽幽開口。

    “他這般亂喊亂叫也會擾的父皇母后不能安眠,那便拔下他的舌頭吧。”

    禁軍統領聽令上前拔掉裴鈺的舌頭,裴鈺口中鮮血狂涌,痛不欲生,偏偏意識十分清醒,無法暈過去更是死不了。

    這裏便是皇陵入口了,蘇九卿看一眼皇陵兩扇洞門再看看裴鈺,對禁軍統領吩咐。

    “你去準備一個酒缸,將他裝進去。”

    很快禁軍統領便命人抬來了一口大酒缸,缸中裝滿烈酒。

    蘇九卿命人將裴鈺丟進酒罈中,烈酒燒灼傷口,裴鈺渾身肌肉止不住的抽搐。

    此時他算是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

    他看向蘇九卿的眼神中只剩下祈求。

    不求蘇九卿能救活他,只願蘇九卿能給他的痛快。

    好整以暇看著裴鈺的雙眼,蘇九卿冷漠勾起嘴角。

    “你現在特別想去死?是不是希望我能給你個痛快死法?”

    裴鈺連連點頭,蘇九卿譏誚勾起嘴角。

    “不可能的,比妄想了,你這輩子就在父皇和母后的陵墓前懺悔吧。”

    頓了頓,她看向禁軍統領。

    “將他抬進皇陵。”

    禁軍統領垂首恭聲道。

    “末將遵命!”

    他按下皇陵機關,皇陵兩扇石門緩緩開啟,一行人進入到容國皇族陵墓。

    這裏麵修繕的如同地宮一般,巍峨宏大而肅穆。

    容皇夫婦的靈柩在地宮正殿。

    正殿寒氣逼人,是用千年寒冰堆砌起來的殿宇,容皇夫婦便合躺在透明的水晶棺裡。

    乾坤殿那場大火讓他們面目全非,帝后帶了黃金面具,裸露在外的手帶上了金絲手套。

    即便死的悽慘,皇家斂妝師也給了他們最尊貴的體面。

    這是容皇夫婦逝世後,蘇九卿第一次到他們陵墓前祭奠。

    她跪在容皇夫婦的靈柩前。

    “父皇,母后,兒臣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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