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落下，赤羽會意，從外面將那兩人抓進來。

    那是奉了蘇月的命令看守破廟的兩個護衛，被蘇九卿帶回來了。

    護衛看見了蘇木，出於本能畏懼，哆嗦著跪伏在地。

    “見過老爺。”

    這是蘇月院子裡的護衛，蘇木知道的，見到兩個護衛在這裏，蘇木已經將此事信了九分。

    “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面對蘇木，兩個護衛不敢撒謊。

    “二小姐命我們看守破廟中的少女，聽春桃說那是二小姐恢復容貌的藥引。”

    果真是蘇月自作孽，蘇木面容陰沉，兩個護衛連忙磕頭求饒。

    “老爺，不關我們的事啊，是二小姐指使我們的，還請老爺放我們一條生路。”

    蘇木袍袖一揮。

    “你二人知情不報，縱容二小姐犯下此等惡事，縱然老夫能饒恕你們死罪，你們也活罪難逃！來人，將他們各打三十大板，驅逐出府。”

    發落了兩個護衛，蘇木看向蘇九卿。

    “卿兒，是為父誤會你了。”

    也只有在沒有柳如意和蘇月的地方，蘇木眼中才會對蘇九卿流露出慈父般的神情。

    “爹，誤會解除就沒事了，天色不早了，我讓府上準備晚飯吧。”

    柳如意得知蘇木出了門往六皇子府的方向而去了，料想蘇木去找蘇九卿求證了。

    就算不是蘇九卿做的又如何，這筆賬也要算在蘇九卿頭上。

    她想了想，安慰蘇月一番。

    “月兒，我去你外祖父家一趟，你先休息一下。”

    說話的時候，柳如意的視線看向其他地方。

    現在蘇月這張可怖的臉，就連她也不敢多看一眼。

    蘇月抓住柳如意的衣袖。

    “娘，你讓外祖父再去問問鬼醫，我這張臉要怎麼辦？只要能治好我的臉，我什麼都願意做。”

    “好，我這便去問問。”

    來到柳閣老府上，柳如意才知道柳如玉的右手被人斬斷了，到現在還沒有查出兇手。

    看著幾日之間彷彿蒼老了十歲的柳閣老，柳如意不知該怎麼開口說蘇月的事。

    還是柳老夫人瞭解自己的女兒。

    “如意，你此番回來，可是發生了不如意的事？”

    聽了柳老夫人的話，柳如意的眼淚一下子出來了，哭哭啼啼將蘇月的事兒說了。

    “什麼？月兒毀容了！”

    柳老夫人和柳閣老大驚，柳閣老手掌拍著膝蓋。

    “作孽啊，這是作了什麼孽啊，先是玉兒的手被人斬斷，又是月兒被人毀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柳老爺子悲愴不已，柳如意趁機說道。

    “是蘇九卿做的，蘇九卿報復我們月兒，將月兒綁架了，毀了她的臉，爹，娘，你們可一定要為月兒做主啊。”

    聽說是蘇九卿做的，柳閣老滿臉憤恨。

    “豈有此理，先是裴若當街毆打我兒，後有蘇九卿毀了月兒的臉，老夫這就上門去討要個說法。”

    吃過晚飯，裴若和蘇九卿將蘇木送到大門口，看見遠處柳如意帶著柳閣老一行人氣勢洶洶往這邊走來。

    見來者不善，料定是柳如意將蘇月毀容一事告訴了柳閣老，裴若將蘇九卿護在身後，蘇木也站在原地。

    等到他們走近，蘇木微微俯身。

    “見過岳丈大人。”

    柳閣老面色不善。

    “哼，少惺惺作態，蘇木你可知蘇九卿將月兒毀容了？”

    看一眼柳如意，蘇木瞭然。

    “岳丈大人息怒，此事和卿兒無關，是月兒作惡多端，罪有應得。”

    柳閣老打斷他的話。

    “你不要包庇蘇九卿，分明是她報復月兒，命人綁架了月兒，並將月兒毀容了。”

    他視線陰冷的看向蘇九卿。

    “你敢傷老夫的人，就算你是六皇妃，老夫也要讓你付出代價。”

    見柳閣老面容兇狠，裴若幽幽出聲。

    “請問閣老大人，你府上登雲和追風兩位高手可曾回來？”

    此話一出，柳閣老愣怔片刻，暗想，登雲和追風是他派去協助蘇月換皮的，裴若怎麼會知道？

    莫非蘇月換皮一事被裴若知道了？若是此事敗露，對閣老府是不小的威脅。

    “閣老大人，蘇月是罪有應得，你若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尋找登雲和追風的下落，向他們求證。”

    看來裴若是真的知道了此事，柳閣老尋思，此事鬧大對閣老府不利，蘇月只是外孫女，他沒必要爲了蘇月出氣而搭上閣老府。

    想到這裏，柳閣老便換了面色。

    “六殿下既然這樣說了，想必有六殿下的道理，是老夫唐突了，老夫這就回去調查事情的真相。”

    想不到柳閣老被裴若三言兩語就擋回去了，柳如意不甘心。

    “爹，你不能不為月兒做主啊，是蘇九卿那個毒婦害了月兒。”

    聽到毒婦兩個字，裴若眼眸銳利眯起。

    “柳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他話裏有話，柳閣老做賊心虛，呵斥柳如意。

    “這裏哪裏輪得到你說話，回府！”

    說罷，轉身就走。

    看柳如意憋屈的樣子，蘇九卿心情大好。

    見事情平息，蘇木也告辭離去。

    回到柳府，柳如意故技重施。

    “爹，你為何不替我們月兒報仇，莫非是怕了那六皇子？”

    “住口！”柳閣老氣不打一處來。

    “蘇月自己做了什麼，你會不清楚？此事是蘇月罪有應得，不要再提。”

    被柳閣老嚇了一跳，柳如意嘴巴一撇，就要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法子，柳老夫人連忙制止。

    “如意，今日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府吧。”

    一邊說一邊給柳如意使眼色，將人往外面推。

    柳閣老還在想方纔裴若說的話，裴若一定是知道了什麼，蘇月那個蠢丫頭，事情竟然敗露了，還讓柳府落下了把柄在裴若手上。

    幸好裴若現在羽翼未豐，可將來就不定了，他得趕緊想辦法將裴若的勢力盡快扼殺。

    送走了蘇木，蘇九卿和裴若轉身回府，赤羽上前耳語一陣，裴若看向蘇九卿。

    “卿兒，你先回房間，我還要處理一些事情。”

    蘇九卿回到房間，裴若和赤羽去了書房。

    “說吧，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

    赤羽恭聲道。

    “殿下，當年為憐貴妃醫治的幾名御醫有告老還鄉的，有暴斃而亡的，沒有一人留在皇城。”

    裴若現在的模樣和跟蘇九卿在一起時判若兩人，他渾身上下猶如覆了一層寒霜，書房的溫度都低了許多，赤羽神色越發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