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蘇九卿眼中寒意震懾到，蘇月慌張後退，一把扯過春桃擋在她面前。

    “蘇九卿，你不要亂來啊，皇后是我姑母，太子是我表哥，你若是敢殺我，他們定不會輕饒了你。”

    蘇九卿冷漠勾起嘴角。

    “你爲了恢復自己的容貌而至九名少女性命於不顧，草菅人命，行為惡劣，事情一旦告知天下，估計皇后和太子跟你撇清關係都來不及呢，又怎麼會為你出頭？”

    聞言，蘇月下意識看了看那幾名少女，面色白了白。

    “還有柳府，外祖父不會不管我的。”

    她用悲憫的眼神看著蘇月。

    “柳閣老要考慮的是太子的前程，你覺得你和位高權重比起來，哪個更重要？”

    “若非你提醒，我還差點忘了，你這心腸歹毒，手段狠辣的蛇蠍女人，留你活著，估計日後也會經常給我使絆子，不如我現在就解決了你，以免夜長夢多。”

    被蘇九卿這幾句話嚇得面色蒼白，蘇月慌張左右四顧，她帶來的柳府護衛早已被制服。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面上傳來一陣刺痛，她忍不住捂住臉尖叫。

    “啊，好痛，我的臉好痛！”

    “小姐，你怎麼了？小姐！”

    春桃連忙去扶蘇月，卻被蘇月的模樣嚇得尖叫一聲，退開。

    只見蘇月面上的面板大塊大塊剝落，露出鮮紅色肌肉和筋脈。

    “我的臉好痛啊！”

    蘇月痛的在地上打滾，不斷尖叫。

    看著蘇月面上面板詭異的剝落，蘇九卿也嚇了一跳。仔細一想方纔蘇月所說的話，猜想到一種可能。

    “是因為鬼醫給的那粒藥丸！”

    “嗯？”裴若疑惑挑眉。

    看著蘇月的慘狀，蘇九卿後退一步。

    “要讓新的臉皮和肌肉融合，便只能讓原本的外皮剝落。”

    不一會兒，蘇月便被生生疼暈了過去，春桃嚇得不知所措。

    那張沒有了臉皮的臉血肉模糊，形如鬼魅。

    看一眼躺在地上的蘇月，蘇九卿轉身朝外面走去，裴若追上來。

    “你不報仇了？”

    聞言，蘇九卿抬手撫摸自己的臉頰。

    “毀容之仇已經報了，她落得那樣的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頂著那樣一張臉，讓她活著比殺了她更讓她痛苦。”

    放出來的少女齊齊跪在蘇九卿面前。

    “多謝夫人和公子出手相救。”

    微風吹拂起蘇九卿的墨發，一襲紫衣的蘇九卿身上有種淡漠疏離感，這感覺讓裴若很不舒服，他不動聲色靠近了蘇九卿一些。

    “不必言謝，你們趕快回家吧。”

    看著少女離開的背影，蘇九卿眉宇間始終籠罩了一抹愁緒，裴若詢問。

    “卿兒，怎麼了？”

    蘇九卿嘆息。

    “到底還是我害了她們，之前蘇月給她們吃下的藥丸讓她們傷了根本，我雖然研製瞭解藥，卻也只能保住她們的命，她們日後很難有身孕了。”

    若非她讓蘇月毀容，蘇月便不會殘害這些無辜的少女，蘇九卿有種，我不殺伯仁，但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愧疚感。

    身側的裴若寬慰。

    “那不是你的錯，卿兒，你不必自責，你救了她們，害人的是蘇月。”

    昏迷不醒的蘇月被嚇傻了的護衛送回丞相府，柳如意看見蘇月的臉，嚇得尖叫一聲。

    得知此事的蘇木趕了過來，柳如意連忙撲上前去。

    “老爺，你可要替我們女兒報仇啊。”

    看見蘇月那張臉，饒是見慣了風雨的蘇木也不免呼吸一滯。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柳如意軟軟靠進蘇木懷中。

    “肯定是有人故意害我們女兒，你一定要查出兇手，將兇手碎屍萬段！”

    府裡大夫匆忙趕來，顫巍巍替蘇月行鍼過穴，將蘇月從昏迷中救醒。

    悠悠醒轉的蘇月想起發生了什麼，連忙看向春桃。

    “春桃，鏡子呢，給我鏡子。”

    春桃猶豫著不敢將鏡子給她，蘇月跌跌撞撞下床，撲到梳妝鏡面前，當看到映在鏡中那個沒了臉皮的怪物時，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

    “啊！”

    她發狂般打碎了一切能打碎的東西。

    “我這副鬼樣子還怎麼活，讓我去死！”

    幾個丫鬟聯手，才抱住了要尋短見的蘇月。

    母女倆抱頭痛哭，蘇木心煩意亂的呵斥。

    “夠了，別哭了，蘇月，告訴我，究竟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

    蘇月想起破廟裏發生的一切，她自然不能說實話。

    “是蘇九卿，是她派人綁架了我，還剝了我的麪皮！”

    她將這筆賬都算到蘇九卿身上，換皮一事是暗中進行的，除了她們母女和柳閣老，沒有其他人知道。

    聽了蘇月的話，蘇木不可置信。

    “蘇九卿，她怎麼可能害你？”

    “怎麼不可能？”柳如意看向蘇木。

    “蘇九卿自小便不喜歡我們母女，現在她成了六皇妃了，便仗著權勢欺辱我們母女，現在月兒的臉變成這副樣子，你讓我們娘倆以後可怎麼活啊。”

    說罷，又放聲大哭，蘇木被她倆哭的心頭火起，怎麼也不願意相信蘇九卿這麼殘忍。

    他轉身往外走，對下人吩咐道。

    “好好照顧二小姐和柳夫人。”

    頓了頓，補充了一句。

    “二小姐如今的模樣，就不要讓她出門了。”

    從偏院離開後，蘇木去了六皇子府。

    “殿下，皇妃，蘇丞相來了。”

    若是蘇月能活著回去，蘇木肯定會來問責，這也在蘇九卿意料之中。

    和裴若對視一眼，二人走往前廳。

    到了前堂，蘇木已經坐著了。

    看見裴若和蘇九卿，蘇木隱忍怒意衝裴若見了禮。

    “六殿下。”

    裴若依著規矩回禮。

    “小婿見過岳丈大人。”

    瞧著蘇木陰沉的面色，蘇九卿不等他開口，便先說了。

    “爹，你是爲了蘇月毀容一事而來的吧。”

    蘇木沉聲道。

    “她說是你害的。”

    果不其然，蘇月那種人怎麼會跟蘇木說實話呢，蘇九卿正色道。

    “不是我，是她自己。”

    於是她便將和裴若在破廟中聽到的見到的，一五一十告訴給了蘇木。

    “爹，我要是想害蘇月，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那是她自作孽。”

    在聽完蘇九卿的訴說後，蘇木已經信了七八分。

    “單憑你一面之詞，教為父如何信你？”

    “父親若是不信，可以問問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