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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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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修補房屋

    汪老太氣的眉毛倒豎,哭的更大聲了。

    直說秦家人要逼死她這個老太婆。

    那張老橘子皮似的臉上,鼻涕眼淚一起往外流。

    汪老太的大兒汪平安隨手拉住了一個村民,哭叫著:“你們都看看,秦家這是欺人太甚,可憐我老孃一把年紀了受這份苦……是我這個當兒子的沒本事!”

    “你確實沒本事,眼睜睜看著親孃泡水裏都不拉一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訛人的。”寶珠抱著手臂,一臉冷笑。

    跟她玩這套?

    張氏狠狠吐了口唾沫,拿著掃帚就要趕人,秦大柱攔著她,自己擋在妻兒前頭,順手要把汪老太扶起來。

    誰知汪老太眼珠轉了轉,竟是唉聲呼痛,趴在地上不起來了!

    秦大柱臉都青了。

    指著她就罵:“你這老東西,今兒是鐵了心的要錢是不?想得美你!”

    “走,跟我一起去找村頭的楊大夫,問問你孫子到底是啥病!”

    “要我看,你們全家都得了瘋病!誰不知道我一家連飯都吃不上了,全靠著野菜纔沒餓死!”

    找楊大夫是不行的,那就露餡了。

    汪老太還要狡辯,忽然感覺腰上一痛,像是被重物錘了一下,臉色慘白慘白的直流冷汗。

    下著雨,雨水跟汗水混在一起,除了寶珠沒人注意到汪老太的異常。

    寶珠狐疑的看著漏風的視窗。

    剛纔打了汪老太的石子就是從視窗裡出來的。

    王平安還要鬧,但村民都散了七七八八。

    都到這時候了,誰還看不出來汪家故意訛人,早沒了興趣。

    旱了兩年,好不容易下場雨,什麼瓜都比不上自己地裏的苗。

    雖然大勢已去,但王平安還是不甘心。

    三兩銀子,能買多少斤糧食?一隻肥雞也只要百文錢!

    秦家人只憑幾句話,往城裏去一趟,就拿到手了!里正也偷偷瞞著大家讓秦家拿了大頭。

    要不是昨晚有人說漏嘴,錢分完了他都不知道!

    寶珠過去踢了他一腳,“你還打算哭鬧到什麼時候?再不帶你娘去楊大夫家,你就得請全村吃席了。”

    “吃席?”汪平安看了一眼久不出聲的老孃,過去推了一下。

    晃了兩下見沒聲,兩眼發直,狂咽口水。

    直到探到呼吸,這才鬆了口氣,癱坐在爛泥地上。

    秦大柱見他這麼沒出息,也是生氣,但還是叫大兒子揹着汪老太去村口。

    看著大兒遠去,秦大柱深吸一口氣,“汪家怎麼知道咱家有三兩銀?”

    張氏把掃帚放好了,隨口道:“知道這事兒的人不多,你問問昨天跟你出去的,誰說漏了嘴。”

    “別忘了去旱地看看,別讓水把麥子泡了。”

    她端出來一碗粥——米是昨晚專門換的,只一小袋,不到二斤的樣子。

    這碗粥被送到夏侯彥面前。

    張氏有些侷促的把手往身上抹了兩下,“家裏窮,只有這個,貴人別嫌棄清粥味寡。”

    夏侯彥臉色有些潮紅,把手放在唇邊咳了兩聲,這才接過粥碗。

    “多謝,我沒什麼胃口,清粥剛好。”

    “您也不必覺得欠了我什麼,相反,要不是您收留,我只能幕天席地了。”

    他餘光瞥見寶珠翻了個白眼,心裏納悶。

    等他喝完了粥,把碗放到灶臺邊上,這才發現張氏只煮了一人份。

    他喝粥這會兒,灶臺的餘溫都散了。

    不一會兒,老三秦弘康扛著一床棉被回來了,“夏公子,我把褥子鋪上,你躺著歇歇。”

    那褥子雖然不是全新的,但一看就是上好的棉花褥子,又鬆又軟。

    相比起來,秦家那塞乾草的褥子就是一堆破爛。

    寶珠把棉被搶過來,“三哥你去幫爹孃幹活去,我幫他鋪床。”

    老宅閒置多年,四面漏風,眼下又下雨了,怎麼都得湊合着補一下。

    秦宏康沒多想,抬腳就過去幫忙了。

    “說吧,你來我家作甚?”寶珠把褥子一放,自己坐了上去。

    剛坐定,就看見面前這人從袖口裏抽出一張銀票。

    “這張銀票,面值五百兩,全國通用,可在任意一家銀號兌換。”

    夏侯彥又咳嗽了兩聲,“幫我買藥,剩下的都歸你。”

    寶珠見他臉色紅潤,狐疑的過去,伸手貼了一下他的額頭,又迅速抽了回來。

    好燙……

    她皺眉,沒動銀票,“你坐這別動,等我回來。”

    拿斗笠的時候,站房頂補窟窿的秦宏業看見她叫了一聲。

    “你出去做什麼,外面路滑!”

    “好好幹你的活,我馬上就回來!”寶珠頭也不回,跑到外面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進空間挖了一顆草出來。

    草根上還帶著些許溼泥。

    “買藥不方便,有心人一查就知道秦家沒人發熱,所以還是自給自足的好。”

    這顆草,正是每年流感季節最常用的板藍根。

    雖然比不上特製的藥,但治療普通感冒發熱還是沒問題的。

    ……

    鄉間的小路就是泥巴路,水一泡,到處都是黃泥,被踐踏出許多腳印來。

    走幾步路,腳上也免不了被染成黃泥的顏色,還自帶不規則的花紋。

    寶珠走著走著起了玩心,故意重重的踩泥巴,踩得泥巴噗嘰噗嘰的響。

    外面下著雨,幾乎沒什麼人。

    她路過一戶人家,忽然聽到了汪二的名字,就放慢了腳步。

    “昨天里正都抓到汪二家裏去了,要不是你小子跑得快,也得交罰金!”

    “我知道錯了爹,下次!下次汪二來找我賭錢,我肯定不會去了!”

    “那昨天晚上你在哪?竟然一夜不回!”

    “先別說話,爹你聽,是不是有人來了?”

    寶珠搖搖頭,再次加快腳步。

    怪不得汪家隔了一天才來鬧事要錢,原來是昨天私賭被裏正抓了。

    楊光他爹出門見到有新鮮腳印,臉色變了變,但他沒見到人。

    這時楊光也伸頭要看,他爹狠狠一巴掌甩了過去,直把楊光拍的轉了幾個圈,臉上紅了一大片。

    “爹你幹什麼?!”

    “打死你這個不肖子孫!”

    ……

    寶珠到家把板藍根煮了,給夏侯彥端過去。

    “把藥喝了,銀票我替你收著。”

    看著黑乎乎的一碗藥,夏侯彥有些遲疑。

    “這藥……是不是糊了?”

    “你不會是想毒死我,再繼承我的銀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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